床帐之中,洛雪衣轻轻的笑了。
她眼眸水润,眼尾还残存着一抹妖冶的绯红。
如瀑的青丝在赩炽的软枕上摊开,绘出了一棵花枝横斜的垂丝海棠。
“那你在百草园外面还帮我逃跑?还陪我进寒冰洞?”
“小错无伤大雅,大规矩上不犯错就无妨,最重要的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你还好意思说?不肯跟我双修,又不许我跟别人双修!就你的实力重要,我的不重要!自私鬼!”
提起这个就生气。
她气哼哼的拍开他的手,扭过身,背对着他。
他扭过她的下巴,啄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刚筑基,本就需要巩固修为,一时半会不双修不要紧。”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她捂着耳朵,摇头晃脑的,引得满头乌发都在舞动,令人想起海里飘摇的浓密海藻。
那身光洁的雪肤上都是他留下的烙印。
一块块,或粉红,或深红。
芍药花瓣一般,落满了她全身。
他低头,温热的气息喷在了她的敏感的后颈上,声音再度染上了一抹哑意:
“不累就继续。”
垂珠鲛绡帐内,被翻红浪。
狂风暴雨拍打着花枝,抖落下了一地残红......
......
华丽宽敞的屋子里,一盏盏高高的烛台通明瓦亮。
宿离坐在窗前,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吞吐灵气,开始修炼。
忽然,晶莹的泪珠儿再度从眼尾静静滑落。
一颗。
一颗。
又一颗。
冰雹一样砸在他的心湖上,溅射出的水花又牵引出层层涟漪......
......
而此时,裴初霁也坐在书案前,研究着阵法。
他目光专注,面容沉静,唇角一如既往的带着一抹浅笑。
那双墨玉般的眼眸中,却是淬冰掺雪,蓄满了深藏不露的寒意......
......
蟹壳青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第一缕朝霞穿过绮窗,照进了床帐之中。
洛雪衣不过是后半夜睡了一个时辰而已,此时却已经醒了。
霞光之中,她轻轻睁开了眼睛,觉得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饱满。
她垂眸,感受了一下丹田之中的灵气。
一夜的双修如久旱逢甘霖一般,让她的丹田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养,筋脉中的灵气如潺潺的溪流,绵延不绝。
她勾起唇角,美眸含笑的抬眸,朝身旁的人看了过去。
夜殊辞已经醒了。
他慵懒的侧躺在床上,搂着她的腰,静静的看着她。
狭长的凤眸半敛着,眸中的紫色已经散去,那点瞳光微亮,像是夜空中一粒星光。
冷玉般的俊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可那股阴鸷冰冷的气质却消散了几分。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只饱食过后的黑豹,慵懒又餍足。
她靠在他光洁胸膛上,听着蓬勃有力的心跳声,然后伸手戳了戳:
“师兄,昨晚好不好?”
他想起昨晚那一波又一波山呼海啸般的浪潮,抿着唇,久久没有开口。
“说话呀。”
“不知羞。”
他揽着她的腰,敛着眸,声音淡淡。
她却噘起了嘴巴:
“怎么了嘛?女孩子就不能问......”
话还没说完,他就堵了她的嘴。
对于昨晚,他并不满意。
他觉得自己太生涩了。
话本里说的,和实践果然不同。
他撬开她的牙关,狠狠掠夺,成功将她吻得迷迷糊糊,将那些叽叽喳喳的问题抛在了脑后......
·
日上三竿,阳光明媚。
纪成蹊站在摇曳的树影下,静静的凝望着这一幕——
明亮的晨光中,俊美的男子携着佳人的手,一起出了剪芙院。
她今天的心情似乎极好,穿了一条桃夭色的曳地长裙,梳了云鬓,玉钿珠篦,脸上晕着醉人的红晕,像是施了一层胭脂一般,美的摄人心魄。
已是筑基修士的纪成蹊一望见她,便知——她已失了元阴。
蓦地,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剐了一刀。
他下意识看向了夜殊辞。
夜殊辞跟他对视了一眼,像是宣告一般的,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他轻轻的啄吻,动作轻缓温柔,却带着浓烈占有欲。
他轻吻着水润欲滴的唇瓣,眸中渐渐燃起了紫色的火焰,冷沉的声音里蕴着欲色:
“樱樱,昨晚好不好?”
洛雪衣:......
靠!
又把这问题抛回来了是吧?
她正要回怼,余光忽然瞥见了树荫下的纪成蹊。
她白了他一眼:
“夜殊辞,你够了啊!”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昨晚她也是第一次,要不是他身上阳气充足,昨晚滋味未必有那么好。
小师弟的《紫阳诀》还需要修炼,等练久了,效果肯定一样好的。
她眉目含笑,朝纪成蹊望了过去。
金色的阳光撒入了她的眼眸,那双乌瞳如明露春晖一般的明亮剔透。
“小师弟,早。”
纪成蹊半敛着墨眸,瞳孔中的光线明明灭灭。
风轻轻吹拂着,头顶的树枝晃动着,哗啦啦响成了一片。
他听见了婉转的鸟鸣。
听见了未歇的蝉声。
他听见了自己艰涩凝滞的呼吸声。
良久,他听见自己站在被浇灌了一夜后的她面前,对她道出一声:
“恭喜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