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台上,夜殊辞一个闪身,挡在纪成蹊身前,对陆游川道:“我跟你比。”
纪成蹊掀起眼帘,看着一身红衣,潇洒风流的陆游川,心中早已升出了几分威胁感。
他不甘示弱,扬声道:“我跟陆道友比。”
“就你?”夜殊辞嗤笑了一声:“你不过筑基初期,又没有本命剑,拿什么跟他比?”
“师姐也是筑基初期,师姐也没有本命法宝。”
“樱樱心思灵巧,聪慧过人。”
......
到底谁跟陆游川比试,又成了一场纷争,两人为争夺比试权,再次打了起来。
“乒——乒——乒——”
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火药味十足,陆游川这下明白过来了。
原来,这两人是为了洛雪衣打起来了。
不知怎的,他胸中陡然燃起了一腔战意,想要跟这两个爱慕洛雪衣的修士比上一场。
他朗笑一声:“夜道友天纵之才,我和纪道友都有所不敌,不如我们三个人比试一场,如何?”
夜殊辞丝毫不惧。
对这些觊觎洛雪衣的野男人,他深恶痛绝,恨不得生啖其肉!
他冷笑了一声:“不过是以一敌二,何惧之有?”
“夜道友爽快!”陆游川哈哈一笑,加入了战局。
看着这一幕,洛雪衣无语的望天。
又是三个男人一台戏?
哦,不,是四个男人一台戏!
别人不清楚,她却清楚得很,纪成蹊早上拎过来的那个食盒,雕工精致,纹理细腻,一看就是出自宿离之手!
陆游川的加入,让纪成蹊的压力减轻了很多。
两人默契的配合,却越打越是心惊。
腾蛇血脉果然强横,夜殊辞也委实天才!
难怪有传言说——夜殊辞是清徽宗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要不是他性情冷漠,独来独往,恐怕顾清涟也未必能坐稳首席大弟子的位置。
台下,洛雪衣看着三人的比试,兴致不减。
这时,耳畔忽然传来孔明珠的声音:“听说那个半妖炉鼎,你一直没有收用?”
“嗯。”
“暴殄天物!都半年了,居然还不收用?你还不如把他转卖给我!”
“我会考虑的。”
如果白冰清不开眼,继续招惹她的话。
“虚伪!”孔明珠扬起下巴,冷声道。
她觉得洛雪衣只是在敷衍她。
有夜殊辞、纪成蹊这两个天骄为她大打出手,洛雪衣居然还不满足!
真贪心!
她羡慕嫉妒恨的哼了一声。
台上的比试还在继续着,等到分出胜负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
夜殊辞以一敌二,还是赢了。
观众轰然叫好,热血沸腾,好像赢的是他们一样。
洛雪衣没多理会,一个闪身,朝着峰顶的罡风洞走去......
·
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散尽,如钩的银月缓缓升起。
洛雪衣出了罡风洞,回到了揽月峰。
纪成蹊和夜殊辞紧随其后,纷纷降落在剪芙院外。
到了门口,纪成蹊伸手一拦,乌瞳冷冷的看向了夜殊辞:“师兄,夜入香闺,非君子所为。”
“滚开!”
纪成蹊一语不发,坚持将他拦在院外。
“你拦不住我。”
话落,夜殊辞就拔出荡魔劫,跟他打了起来。
“乒——乒——乒——”
“乒——乒——乒——”
“乒——乒——乒——”
屋内,洛雪衣轻蹙秀眉,嘟囔了一句:“吵死了!这两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她打开禁制,隔绝了噪音,坐在绮窗下,开始复盘今天与陆游川的那场比试......
月色惨淡,靛蓝的夜空缀满了星辰。
夜殊辞沐浴着星光,身影如鬼魅一般,握着长刀,出其不意的一挥——
青色的身影如同被风扫落的叶片,从布满苔痕的怪石上坠落。
看着纪成蹊血满衣襟的模样,夜殊辞的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成就感,反而生出了几分气恼。
不得不说,这小子心态是真的稳!
每次都被他压着打,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两人不过才打了几次,他就明显的感受到纪成蹊的成长。
若不使出刀意,他第一次只需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让他落败,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这几天的打斗,他竟真成了专门给师弟喂招的好师兄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纪成蹊,眸色冰冷如严寒冬月里降下来的皑皑霜雪:“不自量力!你该庆幸自己拜了个好师父!”
若不是师父有命,他早就死在他刀下了。
纪成蹊咳嗽了一阵,服下一颗回春丹:“若是三个月以后,师姐选择了师兄,我绝不阻拦,但现在,恕我不能相让。”
他伤势尚未恢复,却不闪不避的站在怪石之下,雪亮的长剑寒光凛凛,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夜风吹来,他青衫的袍角翻飞,发出轻微的的“窸窣”声。
他站在将晚的暮色中,如一杆修竹,风骨峭峻。
“滚开!”
夜殊辞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院门之前,刚想推门,一个透明光罩突然弹出,将他挡住。
纪成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乌瞳中却噙了一抹微光。
他取出一个蒲团,盘腿于树下,打坐调息。
夜殊辞怒了。
看这样子,这小子是不打算回去,要在这里守夜了!
为了防止再次他夜入香闺,还真是煞费苦心!
他站在剪芙院外的石阶上,眯着眼睛,遥望着她院中的灯火,那张冰雕雪琢的俊容看上去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