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梭上,山风簌簌。
黑色和烟紫色的衣衫被风绞在了一起,发出轻微的丝帛摩擦之声。
洛雪衣靠在夜殊辞的怀里,感受着阳气的不断涌入,朱唇轻启:“师兄,我跟陆游川根本不可能,你没必要把他放心上。”
夜殊辞瞥了她一眼:“是么?”
“真的,我那天不是送了手帕给他吗?后来大师兄就来剪芙院找我,你是不知道,陆游川早就被危月燕看上了......”
她给他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陆游川惨死的前女友后,说:“陆游川现在根本不敢跟女子亲密往来,就怕对方步入了前女友的后尘,白白丧了性命,所以我跟他不可能,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他冷哼了一声:“蓝颜祸水!”
“也不能怪他啊,主要还是危月燕,太霸道了!就因为那个女孩跟陆游川有过一段情,居然杀了她!”
他沉默了一瞬,忽然掀起薄唇,冷声道:“若你要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我不会动你,但或许我也会跟她一样。”
洛雪衣暗惊。
疯了吗?
这跟变态有什么区别?
“夜殊辞,我原本只是想跟你双修而已,又没说要跟你一辈子绑在一起!
你也不用吓唬我!就算你真杀人了,我也不会因此愧疚,因为杀人的是你,不是我!我才不会自己给自己背上’红颜祸水’的心理包袱,但我绝对会恨你的!”
“樱樱,是你先招惹了我。”
他搂紧了她的腰,低下头,深凝着她:“你若果真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他动了动唇,俊美的面容上,流露出了一股痛苦、脆弱、狠绝交织的复杂神色:“樱樱,不要逼我。”
她被他看得心尖一颤。
是啊!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现代社会了!
在现代社会遵循的道德,法律,在这个世界并不通用。
她的道德感没有多高,但比起这个世界的伦理道德,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同样的,她也不能接受因情杀人。
更何况,他不伤害她,却要跑去杀别的男人,不就是在变相逼迫她吗?
她根本不想跟谁绑定在一起,她只想享受相恋的过程。
不管结果如何,不管以后会不会分开,只要在一起的时候是开心的,就足够了。
“师兄,人的灵魂本就是孤独而自由的,一辈子很长,修士的寿命更长,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我本孤独自由,直到有了你,”他将她鬓角的发丝捋至耳后,长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诡异的阴冷:“所以,樱樱,你不要逼我。”
夜殊辞本就生的俊美非凡。
墨玉般的黑发。
冷白的肌肤。
华贵无双的凤眸......
整个人像是由神祗的画笔精心描绘而成,多一分太浓,少一分太淡,俊美却不阴柔,冰冷不失矜贵。
此时他眼眸微垂,深邃的墨瞳中流露出又爱,又恨,又脆弱,又阴鸷的神色,竟让人愈发的移不开眼,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魅力。
洛雪衣暗叹了一声,此刻的夜殊辞虽然疯批变态,但实在美丽。
她不想和他争执,只想......
更何况,真到了问题没法解决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对策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忍不住仰起头,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他愣了一瞬,凤眸中掠过一抹幽邃的紫芒。
而后,他及时追上了她的唇,跟她交换了一个长长的深吻。
那双半敛的长眸中,爱欲、占有欲、掠夺欲升腾而起,紫雾缭绕......
洛雪衣依偎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丹田中,《逍遥录》自行运转,阳气和灵力交融,顺着奇经八脉自行流动。
伴随着这个漫长得让人忘记时间的吻,丹田的隐痛渐渐消失。
直到她睁开雾濛濛的水眸,这才发觉,不知何时,日月梭已经停在了剪芙院。
“已经到了?”
“嗯。”
“那我进去......”
话还没说完,夜殊辞将她的纤腰勒得更紧,身形一闪,和她一起回了卧房。
日光透过绮窗,照进了鲛绡垂珠帐中。
洛雪衣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心中暗叹:“夜殊辞虽然变态,但实在美丽,不吃才傻呢。”
她轻笑了一声,抛却了所有的不虞,和他亲昵贴在了一起,缱绻缠绵的亲吻......
·
揽月峰下,宿离忽然眼睫一颤,抬手摸了摸眸中的泪光。
他垂眸看了眼指尖的晶莹,偏头望向窗外耀阳,摇了摇头,无声的道:“白天,应该不至于。”
灼灼的日光中,他静静的伫立在窗前。
燕尾蝶翅一般振颤的长睫之下,那双碧瞳愈发的澄净明澈,尤其是左边那只眼睛,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泪意,如同水洗过的宝石一般。
眸中的泪水越积越多,终于,睫毛不堪重负,一颗硕大的眼泪“啪嗒”滚落下来。
过了一会儿,又是“啪嗒”一声。
他抿紧了花瓣似的嘴唇,一下一下的数着泪珠儿。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是须臾,也可能是地老天荒,素白锦袍洇湿出了一大团的深色水印。
少年美玉般无暇的面容扭曲了一瞬:“白天竟然也......”
·
剪芙院,卧房内。
霜降香的气息。
乌髻雪肤里荡漾的木樨香。
香炉里焚的九和香......
种种香气在重重叠叠的鲛绡帐中交织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场香艳的梦。
暗香浮动间,洛雪衣身上的烟紫色绫罗裙,还有胭脂色的软甲都已褪去,娇艳的脸儿上沾满了晶莹的泪水,湿漉漉的眼眸又是委屈又是难耐。
她张了张口,娇声唤道:“师兄~~~”
这莺鸟般婉转的声音引得他呼吸凌乱。
终于,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仅剩的亵衣褪了下来,抚上了凝脂般的雪肌。
杏林春燕纹的地毯上,绛色的亵衣堆叠在了一起,盛开成了一朵怒放的蔷薇。
这时,一张传讯符穿过窗棂,如雪片般掠至夜殊辞的面前。
他定了定神,扫过上面的字迹,身形突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