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看着苏苒的穆谌和季沉渊几乎是一致的,两眼委屈巴巴的,就像是要被抛弃的大狼狗,尾巴蜷缩着,两只耳朵也耷拉下来,瞧着可怜极了。
苏苒一抬手,他就立刻低下脑袋,那速度快极了,苏苒摸摸他的耳朵:“哭包。”
爱掉眼泪,还一下就委屈的就只有哭包了,苏苒拿着纸巾替他抹去了眼底的泪渍,她语气放柔了些:“等了很久吧。”
这么来算,时间确实很长,穆谌握住她的手,毫不犹豫的开口:“很久。”
久到他怕自己要忘了苒苒,时间能磨平一切,他以为是这样的,他以为时间能抹去他对苒苒的所有记忆,却不想,越来越清晰,没有忘却半分。
孤寂和绝望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碾压着他,企图将他永远的困死在那,他强撑着到最后,寻了无数地方,无数人在他的面前经过,堪似浪涌的人潮中只剩了自己。
穆谌自制力向来强,唯独此刻,在苏苒面前,他妄图诉说全部,曾饱受的孤寒,此刻的委屈彻底爆发,他声音有些沉:“苒苒一直没来。”
他也一直没找到人。
望见他透红的眼眶,苏苒心口泛疼,那情绪沾染着她,独独于此好似能体会到他过往的一切,她伸手抱住穆谌:“抱歉,让我们哭包等久了。”她继续道:“只有你,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
穆谌靠在她肩上,这些话让他安心,他语气很轻,压住要上扬的唇角:“是非常久。”
“……我的错。”
“你上次还赶我了。”
“嗯???”苏苒微顿,她翻遍了记忆,正要开口时就听见了哭包的话:
“青山寺。”
穆谌想起上次也依旧觉得疼,若他有现在的记忆,他或许会疯掉,哪怕是不顾皇权也要把人永远的留在身边,皇位权势他能给,但苒苒不能走。
苏苒抱着他的脖子解释;“没有赶你,你知道的,历史轨迹不能改的,我后来不是避开了规则。”怕哭包哭,苏苒又忙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就算把你藏起来也绝不这样,我保证。”
“不过,你费劲心思用传送阵做什么?”
这样破时空的传送阵,苏苒确实佩服他,只单凭几句话就能做出来,着实是有能力,有这等天赋,想必身份也不会低到哪去,想着,苏苒犯难了一小下,身份若真够高的话,她还挺难拐回妖族。
穆谌僵了一瞬,他想起过往的那些,抿了抿唇,一时不知如何说,他偏了偏头,脸突然被捧住。
“说话,你和梁泽认识?”
梁泽怕穆谌,苏苒不是没看出来,若是古代,或许是有缘由的,可偏偏是现代,除非他们一早就见过。
“是。”
“你们做交易了?”
“嗯。”
穆谌轻扯,苏苒与他一同掉入了沙发中,他本要将此事藏着,可偏偏苒苒问了,他不得不说,否则以苒苒的聪慧最后也会发现。
在是季沉渊时,穆谌便发现了,那两个人过于的久远,他也忘了是个什么名字,苒苒有计划的将他们灭掉,他恢复记忆后便开始复盘一切。
为冤死之人平复怒火,大抵是如此,不得不说,那时的穆谌完全猜对。
他从梁朝来,梁朝的事都记得,他推算出了宁姀,还有梁泽,宁家被灭,宁姀上位,也因此那时的他第一时间找的便是梁泽,他已然意识到了梁泽或许和一切都有关系。
再之后是复活了的宁姀,还有突然爆火的什么笑,他看着他们三人不断的纠缠,便已然猜到宁姀受那个孝心利用,宁姀便是垫脚石,梁泽二人在一起的垫脚石。
这与他推算的几乎一致,再到古墓时,穆谌脑海中多了一段新的记忆,那就是古代穆谌与苏苒,那时的他整个人与活过来无异,他知道,宁姀彻底的消亡,再出现的定然会是苒苒。
就如当初左丞的女儿一样,那些惨死饱受冤屈的原身,苒苒必然会来替他们报复回去,显然,这次的报复对象是梁泽身边的那人。
再次见到苏苒,穆谌情绪复杂,差点失控,他不知以何种情绪去面对苒苒,明明求了不知多久,盼了无数次,偏偏到真正见面之际,他却犹豫不决。
害怕季沉渊三字被忘记,他是全新的身份,不是当初的他,苒苒突然出现,他觉得心伤难受,以为自己是不被需要的那个,或许季沉渊早已被遗忘,而作为穆谌的他也不过是调剂品。
他渴望苒苒的靠近,却又害怕,怕她发现自己真实的身份后厌恶抛弃他,所幸,那些不好的预想都不曾出现。
至于梁泽,穆谌掩盖住眼底的暗色,不再多言。
苏苒脸上多出了几分赞意,能靠过往的东西推算出这些,着实厉害,她轻敲了他的额头:“傻,你以为我随便看一个都喜欢?”
穆谌不反驳,眼巴巴的盯着她,他当时只想着苒苒喜欢好看的,甚至疯狂的想过,去把自己这张脸整成季沉渊那样。
有些话不多问,心照不宣,穆谌心中有数,他大抵知道了些东西,过度的探究也并非是他的风格,他只要能确定苒苒在就好,其余的与他没多大关系。
他有些痴痴的望着苏苒,眼底的情意浓郁,难以忽视,那些疯狂的念头彻底消散。
苏苒轻笑了声:“都不怕我是哪来的魔物,专来吸食你的命的?”
穆谌:“只能吸我一个人的,不能找别人。”
“……”
苏苒趴在他怀里,听出了他有意掩盖梁泽的事,也不多问,按他的惯性,估计就是以为她会喜欢梁泽那样的,想着取代梁泽,所以才做了交易,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还好只出现了个哭包,要以后个个都有记忆,她甚至能想象出修罗场。
空间内的小瓶子还正常的放在那,苏苒沉思了几瞬,心中多出了种猜测,若真与她想象的那般,她或许会揪着某人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