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忽的有了动静,苏苒与安得福相互对视一眼,终究是当做没听见,安得福默默的将守卫全都撤掉,只留下几个一只鸡都能打败的人。
他看着皇帝的侧颜,叹了句,陛下终究是长大了,天知道他那天看见督主从后窗进门是有多惊讶,下巴都合不拢,只能赶紧去找陛下,这接连几日,督主都要来几次,可陛下是铁了心了当做没瞧见。
督主也不知在捣鼓翻动些什么东西,要寻什么重要的,而陛下似乎知道此物在何处,任由督主翻。
搁在以往,安得福能称之为情趣,可现在,他一时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
陛下的心思愈发难猜了。
苏苒撤了人,打算直接离开,可屋内却传出了杯子震碎的声音,她转而进了门。
某只躲在书架子背后的狐狸总算是安心了,他那双眼睛瞧着进来的人马上开始发亮。
已经快五六天了,他几乎每隔几个时辰就要来这一趟,以为皇帝会和以往一样的过来找他,可并没有。
他尝试了很多种方法,丢书,摇架子,还故意跺脚,尾巴也去扫了皇帝桌上的书,全都弄乱,可他如何做都得不到对方的搭理。
好似当他不存在。
他有些沮丧的抓着书架子,炙热的视线落在苏苒的身上,怎么能当他不存在?
他们都亲过了,还做了那种事,做了很久的。
伤着心的狐狸忘了自己施展的幻术,两只耳朵垂落下去,看着对面无动于衷的小皇帝,他用力的敲了敲书架,这么大的动静,他总能听见了。
苏苒翻着手中的书,忽的抬头,就要扫过他所在的方向,又立马看向了书。
左右她现在是没有记忆的人了,还管一个和她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做什么。
墨君庭没辙了,他咬了咬牙,只能抬步从中出来,声音低沉:“陛下。”
苏苒总算抬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墨大人怎么在这?”
她赶紧起身,讶异过后是对敌人的警惕。
墨君庭瞧清楚她的戒备,心一凉还有隐隐约约的刺痛,他握着拳头,躬身行礼:“臣见过陛下。陛下不必戒备,臣无意谋害陛下。”
明明才几天,几天而已,他就成陌生人了,还要防备他。
他委屈的弯腰站在那,未听到免礼便一直躬身,没有丝毫的怨言。
见他如此,苏苒的戒备少了些,只道:“礼免了,你来这做什么?”
“找陛下。”
苏苒眼中带着不解,墨君庭抓紧了身侧的衣物;“不知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来,只是不开心就过来了,明明之前还和他好好的,小皇帝一下就翻脸不认人了,他不舒服,难受到几夜未眠,饶是发情期也没这么难受过。
苏苒轻笑了声:“朕与墨大人井水不犯河水,算不上熟识,你私自来这也不怕被人误会?”
“不会误会。”
墨君庭走近了几步,认真的看着苏苒:“陛下好像说过,臣这张脸好看。”
“然后呢?”
平淡的话语让墨君庭愣了一下,他看清了小皇帝眼底的漠然,明明之前还有莫大的兴趣的,现在就不在乎了。
墨君庭握紧了手,心颤动,泛出了无尽的疼意,只是几天而已,小皇帝怎么能这样,明明夸了他好看的。
“陛下能不能摸摸臣?”
他闭上了眼眸,在小皇帝面前低下了脑袋,许久没有回应,明明没有几瞬的时间,可他却觉得比过了一个世纪还要久,还要让人窒息,身子无端的僵硬,抿唇紧咬着下唇内侧,直至血腥扩散也没停止。
苏苒看了许久,抬手之际,墨君庭无比的紧张,他将脑袋放低了些,任由小皇帝的动作,哪怕是在他脑门上捅上一刀子也行,至少比漠视他要好。
皙白的手指就要碰到墨君庭的发丝,忽的,苏苒立刻收手:“朕与墨大人非亲非故的,还是少接触为妙,莫要让外人误会了朕与你的关系。”
墨君庭怔住,他手脚发凉,尾巴直接落在了地上,失落在心头席卷着,小皇帝都不想碰他了,明明之前还吻他的。
他嗓音有些执拗:“臣不怕被误会。”
什么都不管不顾起来的墨君庭有些任性,只要摸摸脑袋就好,耳朵也行。
苏苒克制住去碰他的心思,一脸平淡:“可朕怕,朕结交了位新人,若是墨大人常出现在这,会让他误会。”
“新人?”墨君庭声线有些不稳,执着的盯着苏苒,试图在他的脸上发现一丝撒谎的痕迹,可是根本没有。
他顿时的有些慌乱,心里涌起暴虐,想杀人,杀了算了,这样就会只有他了,那股杀意如何都控制不住,他恨不得将那位‘新人’碎尸万段。
那铺天盖地的杀气,苏苒当做没看见,只幽幽道:“是啊,朕是在梦中结识那位新人的,朕与之已经有了关系,已经打算娶他入宫,待朕将他带来宫中后,相信墨大人就能见到。”
梦中,发生关系。
墨君庭顿时失神,那股杀意浑然消失,他怔愣在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几日前的记忆异常清晰,他消掉了皇帝的记忆,小皇帝不会记得任何东西,大抵因为是帝王的原因才会以梦的情形出现。
娶入宫,可小皇帝根本不知道是谁?
墨君庭攥紧了手,心下有多慌乱唯独他自己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连着几日来见小皇帝不就是因为想见,可对方一过来,他又想跑。
他思绪混乱又复杂:“陛下说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