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舞着的男妃们的胭脂味扑鼻而来，墨君庭皱了皱眉，不如直接全都杀了算了，他的视线落在了那群男妃的脸上，长相一般，舞跳的也一般，身材更一般。
小皇帝确实没有眼光，还有对面的那条蠢狗长的还不如背后那个叫什么福子的太监。
跪在地上的沈文卓抬首就看见了墨君庭眼底明显的嫌弃和鄙夷，他被一个太监踩了脸，寻求一个太监的庇护，这对沈文卓这样清高的文人来说就是折辱，比折辱更甚。
他转而看向苏苒：“陛下，臣暂无娶妻的想法，只是担心晴月宫的事外传只会对陛下的名声不利。不知臣是何处得罪了墨大人，惹了他不满，才让他如此折辱臣。”
皇帝与墨君庭关系不算好，两人的关系不像君臣，还不如街头的陌生人，一个置之不理，一个任意妄为，但偶尔被墨君庭的言语激几次，在朝堂上剑拔弩张，对于不好掌控的人而言，帝王自是不会喜欢的。
尤其是墨君庭位高权重又不知收敛的。
苏苒自他开口之际，目光就望了过去，一身墨衣，在一众莺莺燕燕中，就散先忽略其容貌，也能因为恰若寒冰千里的气势而脱颖而出。
不等她开口，千岁大人瞥了眼沈文卓，眼底的嘲讽是不加掩饰，要多讽刺几句，他忽的停下了，要是不行礼好像是不给小皇帝面子，外人都是这么说的。
“臣见过陛下。”
“虚礼免了，安得福，赐座。”
一张红木椅搬到了墨君庭面前，比起地上跪着的，他高了不止一截。
男狐狸眉眼上挑了几分，都没想到自己还有这待遇，以往都是站着的，他道了句：“谢陛下。”
沈文卓满眼愤恨，不甘心的喊着：“陛下，臣……”
“不想跪着就滚出去。”
沈文卓气红了脸，帝王如此冷落他是不曾有过的，他暗想或许是晴月言语上泄露了什么让皇帝生气了，至于对面的墨君庭，一个没有根的太监，他还不曾放在眼里。
“爱卿可不常进宫。”
苏苒看向对面的墨君庭，平日别说进宫，连朝都懒得上，这忽的来一次，不知的会以为有多大的急事。
“臣来请陛下给个公道。”
“公道？”
“正是，其一，臣要告尚书，意对臣不轨。”
“……”
气氛沉寂了一秒，沈文卓马上反应过来：“一派胡言，陛下，他……”
“闭嘴。”声音中带着冷冷的警告，沈文卓的话被打断，想说的话憋在了心中，苏苒转而言辞温和：“爱卿继续。”
明目张胆的偏袒是这样的啊。
狐狸尾巴扫了扫自己的背部，眼底带着些愉悦，以往都只见小皇帝这么帮沈文卓呢，怪不得都要争帝王的宠，感觉真不错。
他一本正经：“尚书觊觎臣的相貌，意图得到臣，因此派了探子探寻臣的秘密，妄想臣服侍他。”
沈文卓气的脸色发青发紫，他一个正派文人，不说不好男男之事，便是真有想法也不会看上一个太监，还是一个天下人不耻的太监。
他倒是想反驳，可皇帝已经对他有不满了，尤其是他刚想说话，皇帝的警告就过来了，沈文卓在这种时刻根本开不了口。
苏苒：“其二呢？”
不问证据，瞧着不喜不怒的神情，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墨君庭接着道：“尚书企图谋害朝廷命官，尚书的探子突然暴毙碎成了排骨，臣险些被伤到，定是沈尚书故意策划，妄图得不到就毁了，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苏苒与他对视，后者没有丝毫的心虚，好似真有其事，完全不搭边的话，便是连安得福也听不下去，苏苒面色忽的肃然，带着些质问：“沈尚书可知罪？”
沈文卓就差没将牙咬碎，他进宫只为晴月，墨君庭如此嚣张，他本打算一次交由皇帝解决了，可谁知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只是在生气罢了，他有一张皇帝喜欢的脸，足以让他继续安稳。
“莫虚乌有的罪名，臣不认。”沈文卓虽跪着，也是一脸傲气：“陛下一向圣明，臣以为陛下不会冤了清白之人。”
冕旒微动，苏苒沉思了几秒，好似听进去了他的话，瞥了眼对面正悠哉的坐着的墨君庭，她眉目中泛起冷意，声色没了之前的温和：
“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沈文卓心惊跳了一下，他猛的抬头，冷酷薄情，和以往的帝王不同，不再有那份独有的偏爱，而只是一瞬，那要杀了他的眼神不见了，他只当自己是看错了。
他所做的唯独他自己知道，进宫也是为了确认晴月是否说漏了话，报仇自然是假的，他还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多走动几步。
之前的理直气壮到现在的心慌，沈文卓只低眉：“全凭陛下处置。”
如同个被冤枉的人一样。
而此刻的他得不到半分的怜惜，苏苒抚着茶杯，声音骤冷：“罚三月俸禄，再书三千笔墨向爱卿认错。”
不只是沈文卓，连在看戏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的墨君庭都狐疑了一瞬，他在心中轻笑，估摸着又是什么帝王御术，想收沈文卓入宫的手段罢了。
“陛下！”
沈文卓高喊了一句，他心中升起了怨气，如果皇帝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吸引他，那皇帝做到了，确实让他彻底记住了。
苏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沈文卓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臣领旨，告退。”
‘咚’的一声，往外走的沈文卓跌倒在地。
好似被什么伴着了。
其中一个舞着的男妃与他相撞，两人抱着在地上打了个滚，他狼狈的起身，又被其他的男妃踩了好几脚，就喜欢穿白衣的沈文卓全身都是脚印子，脸上也挨了一脚。
“够了，都让开。”
沈文卓大吼一声，顾不得什么殿前失仪，怒吼之后，男妃们都纷纷散开，他没有仪态的爬了起来，到门口时又差点摔了出去，踩着门槛掉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