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晴月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她,话都接不下去了,她仗着大人在这宫中潇洒肆意,得了皇帝的宠,还敢在背后辱骂皇帝,却也不会受罚,她自以为能长久却不知帝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一旦没了耐心,一切都会毁之一旦。
而现下就是帝王没有耐心的时候。
“我,你……”
是‘我知错’还是‘你不能杀我’,苏苒显然没了心情听下去,她提起禁卫军身上的长剑,直指晴月的下巴,在她那张狼狈的脸上用力的划出了一道红痕,鲜血流出,晴月又是一声惨叫。
“你这宫中冷清,朕不过是让它热闹热闹,你这般模样是在说朕做错了?”
狠心挥剑和彼时的话简直是天壤之别,可又因为这么一张脸而不违和。
冷清,热闹,听的人胆战心惊,晴月是真的怕了,她在宫外是沈文卓的丫鬟没吃过什么苦头,入宫后就更加张狂,如今是彻底的感受到了皇权至上的威力,生死皆在一人一言之中。
“妾身,妾身知错。”
苏苒轻声细语道:“爱妃又错了,朕不过是增添些人气,让爱妃在这住的更习惯些,爱妃何错之有啊?”
“不,不,妾身求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
晴月跪在地上磕着头,安得福立刻将人拖了回去接着打,十几个板子下去,足以让她开始神志不清,地上的血液散发出的味道令人作呕。
被执刑的几人已然没了大半条命,只剩下两个能喘气的了。
“妾身,妾身知道如何帮陛下讨大人的喜欢。”
板子骤然停下,苏苒转着长剑,眼中尽是冷意:“朕的喜欢,他还不配。”
话落,晴月最后的希望破碎,她怎会知道帝王的情意还不如夏蝉的命,甚至要短过红烛,那把长剑猛的甩出,刺入了她的喉咙,当场丧命。
跪在地上的嫔妃晕了几次又醒过来,吓的无声的哭泣,都是些官家小姐,哪见过这些场面。
晴月宫的人,全部被当场杀光。
苏苒落了轿子,见跪在身旁的嫔妃们,缓缓道:“平身吧,是朕的不是,忽略了爱妃们。”她转而声音严厉了些:“还不快扶你们主子起来,她们出事了,你们便提头来见。”
已经跪到腿脚麻木的嫔妃们,感恩涕零,眼泪汪汪的,跪身说着谢恩。
新帝宽厚是假的,单单是这次足以让她们终身铭记,断生不出别的心思。
地下尸体模糊的晴月,便是她伙同一起毒死了原主,会武功在这行事方便,连安得福也死在了这位手中。
欣赏了一幅血雨嫔妃泪流图,苏苒安抚了一阵后才离开。
后宫中,也就几位嫔妃,男妃更多些,除了沈文卓派来的,剩下的女妃们虽无谋逆之心,但不算老实,吓吓就能乖了。
“陛下这遭,尚书大人那边……”安得福的话很直白,尚书大人就仗着陛下喜欢才敢明目张胆的塞人,若是知道了陛下处置了他的人,必然要来宫中质问一番。
“朝堂之上,不缺才干。”
举国上下能兼任尚书的可不止沈文卓一个,安得福听出话中的杀意,陛下愈发像一个帝王了,没有了之前的温和,杀伐果断才是一个皇帝该有的,那是先帝亲自教出来的道理。
“陛下可是要去舒美人那?”
毕竟刚杀了一个奸细,现在应该要去解决另一个了。
“回御书房。”去抓‘贼’。
苏苒眸中带着笑意,她掐好了时间,这个点正正好。
或许能抓住一只可爱的‘贼’呢。
不明所以的安得福不敢多言,让宫人们纷纷往回赶。
御书房内的人放缓脚步,一遍一遍的查找着,历经多朝的洛云国,御书房的面积不小,两层楼,藏书无数,内置的暗室和暗阁开关唯独有历代的帝王知道。
墨君庭沉着脸上了二楼,清理了留下的痕迹,他忽的停住脚步,看向了那张御用书桌,鬼使神差的走近,上面是皇帝的字迹,落笔的几人他有宫中的消息自然认识,都是沈文卓的人。
如此画圈是做什么?要特殊关照沈文卓的人?
呵。
果真没辜负‘男女通吃’这一条,为沈文卓都着魔了,也不知先帝知道了会不会气活过来。
伸手要去碰那张纸时,墨君庭收了回去,他冷笑,小皇帝爱关照谁就关照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才不管。
想罢,他转身就去了二楼,到楼梯处时,门忽的开了,墨君庭一顿,快速顺着拐角躲在了书架后面。
他脸一沉,只进来了一人,门又关上了。
苏苒放轻脚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都没放饵料,贼就上钩了,也多亏她自己走了一段路回来呢。
她扫视了一圈后,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二楼,脚步声逐渐逼近,墨君庭侧头轻瞥,只有一人,应该是来打扫的太监,他无多少顾虑,已打算将人敲晕。
苏苒盯着书架后的影子,脸上顿时出现了几分戾气:“谁在那?”
小皇帝?
墨君庭愣了一下,他缩着身子往里躲了些,完全没有想到会是皇帝,狐族的幻术可以模糊人的记忆,他大可下手,皇帝而已,也就模糊下记忆,不会出事的。
就一下。
皇帝晕在这也会有人来救的,他接着犹豫,手指无端的紧握。
苏苒不知他的心理历程,悠悠的放慢脚步,但踩的一步比一步重,像是要吓他一般,可语调又平缓:“朕不好杀生,出来认个错,朕恕你无罪。”
眼见着只隔了最后一道书架,幸而这书都紧密的连接在了一起,没有露出一丝缝隙,不绕过去是看不见的。
小皇帝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好听了?对贼人也这么好心了?
墨君庭握紧的手松了松,耳朵有些痒,想竖起来多听一下。
用幻术还是不用,关他什么事,皇帝有这么多人护着,他就只有他自己,为什么要管皇帝的死活,就晕一下,一下而已。
以往下手利落的不像话的九千岁在此时却犹犹豫豫,磨磨唧唧,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