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面都被染上了血，沁入了他的手中，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此刻已经被刀磨的不成样子，电话一挂，他和感受不到疼一样拿起纸巾擦拭着，止不住的血流在了桌上和地面。
扑鼻的血腥味和愈发多的红色纸团，他擦了很久，直到手麻痹，血液止住，慕泊言捡起了地上的碎纸，小心的一张一张拼好，画纸上露出的是他的正脸，他轻抚着，低声的唤着‘苒苒’两字。
不需要一天，也不需要半天，连两个小时都不需要，他已经明白了，也清楚了，三番两次的纵容，怎么会不懂，明明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好，可他还没到那一步之前就被抛下了。
慕泊言眼眶发红，胸口处异常的悸动和被刻意忽略压制了无数次的情绪破冰而出，汹涌如海潮将他淹没，再无法克制阻拦，心如刀绞，他抚着心脏，死死的抓住，止住的血再次崩出，对苏苒炙热的情感让他再撑不住，从桌前倒下。
拍卖会，那架钢琴，莫名的触动，三个要求，还有任由她随意动作，他慕泊言什么时候能对一个外人包容到这种地步？次次的放纵，偏偏，他没有从这些细节中发现丝毫。
苒苒从始至终都是他的例外，枉他聪明这么久，竟会在这种事上犯蠢，慕泊言，你怎么敢？怎么敢对她恶语相向，又怎么敢这么伤她？
曾拒绝和厌恶的字眼此刻化作了尖刀割在了他身上，他闭眼，不敢往前想，一幕幕的回放已然让他接近崩溃。
如果，再早一点，哪怕是一天也好，或许，苒苒就不会生气，也不会丢掉他，他不会成为地上被扔掉的废弃品。
旁边未缝制完的骷髅让他看了过去，玻璃罐里各种颜色的眼睛和摆放着的四肢，墙上挂着的玩偶，他慢慢的过去，伸手想触碰，下一秒又收回手。
碰脏了，苒苒会生气的，不能碰。
地下室很冷，慕泊言甚至能透过这些东西看见苒苒常在这的身影，孤单，不被人理解，被乔晔那群废物欺负，还要饱受他的厌恶，或许，最让苒苒开心的就是她的这些‘家人’。
他怎么能……
慕泊言打开手机上的号码，只敢看着，连拨通的勇气都没有，他收好地上的东西，小心的放好，一点点的清理地上的脏污，也清理掉他留下的痕迹。
苒苒不要他了，但还会要这些东西，他只要整理的干净些，不想见他没关系，他等着就好，哪怕在背后偷偷见一面也好，他不能弄脏了，也不能在这待着，要是苒苒回来了看见他肯定会生气。
屋内被收拾的很好，慕泊言不敢走太远，在能看见大门的方向看着，他从白天等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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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乔晔和潘泠泠暂时住在这，他刚出院回家，家里的路没了，家附近的地全被人买了路被堵死，就是养尊处优这么久的乔晔也没见过这种事，买的房子会没有路回家。
再如何的人也会看在乔家的给他几分薄面，知道是他还敢这么肆无忌惮，他访了几次开发商，可却没有一人敢说出背后之人的名字，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付他的人，乔晔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慕泊言。
唯有慕泊言才会这么做，也唯有慕家才能这么嚣张。
可他偏偏又不能拿慕家如何，乔家人哪怕再捧他，可一旦是这种情况，他们必然会翻脸，哪怕他是继承人。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乔晔火冒三丈，气的头疼：“还不快让人去把那些信息改了，乔苒怎么会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这让外人知道了要怎么看我们乔家？还嫌不够丢脸？”
那边的人很为难：“总裁，这个决定是董事会临时决定的，整个乔家都同意了，您不在，所以也就默认了同意。”
实际上是根本不在乎乔晔的意见。
“你说什么？董事会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事？乔苒是不是用我威胁了董事会？”
乔晔愈发的肯定是乔苒以他做威胁所以才能改动这些信息，不然，一个没有半点实权的人哪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爸妈对他一向器重，根本不可能会传给乔苒。
电话对面的人将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乔晔满脸阴沉：“你再说一遍？谁敢撤我的职？”
“董事会。”
乔晔的脸黑一阵红一阵，就差没岔气过去，他才几天没回去，董事会就被乔苒策反了吗？一群人是不顾爸妈的遗嘱妄想夺位还是想将乔家给毁了。
他气愤的挂了电话，才发现乔氏的总裁职位上已经成了空缺，没有了他的名字，公司的股东也相应的有了变化，慕泊言竟然成了前五的股东。
看见这些，乔晔顿时明白了乔苒能说动董事会的原因，原来是靠慕泊言，怪不得，怪不得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来罢免他，敢情是找了个靠山，枉费爸妈养乔苒这么大，就是让她只学会了遇事就去找男人，没有半点世家小姐的风范。
“阿晔。”潘泠泠担忧的开口，她虽然不懂商场上的事，却也听懂了，目前阿晔的情况很困难，肯定是乔苒那个恶毒的女人在为难他们。
还有，乔苒那种人就是个没本事的，一定是她仗着那个慕董才能这么做。
不得不说，乔晔和潘泠泠在这一点上极其相似，通过打压别人来获得成就感，消减自己的无能，将子虚乌有的东西加注在别人身上从而也使他们自己好受。
不管是真是假，左右他们自己好受就会加大对自己创造出来的谣言的信任。
“我没事。不过，泠泠，你今天太冲动了，慕家的那个不是随便能招惹的。”乔晔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些不满，想说潘泠泠今天的举动过于不懂事了，可还是忍了。
慕泊言这种人，说是什么绅士，实际上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人，看似宽容，实际上心眼小的很，比谁都爱记仇，一旦招惹了他，他的报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就算是多次被羞辱，乔晔也没胆子正面刚，依旧保持好态度，心里再多不满也不会在慕泊言面前展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