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玦三人带着三个奶娃娃坐在腾云上,绿珠平时胆子就小,第一次坐腾云更是恐高,两只手死死地抓住幻梦,眼睛紧闭,不敢看下方。
夕玦和沁香倒是悠闲自得地欣赏云海风光,看着下方越来越小的花蝶谷,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也不知金桂婆婆夫子他们怎样了,看到信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出谷来找她们。
腾云驾雾约莫半日,三人终于到了蓬莱仙境,只见雄伟高大的牌楼之上,书写着“南天门”三个鎏金大字,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真是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两边望不到头的天梯上,各整齐排列着十员镇天元帅和十个金甲神人,镇天元帅都顶盔贯甲,持铣拥旄,金甲神人则执戟悬鞭,持刀仗剑。
看到一人背着一个奶娃娃的夕玦三人,一名镇天元帅挡住三人,将天将的威风十足抖露出来。
“你们是哪个宫的,出示腰牌方可入内,若非仙界仙君,就速速离开,如敢擅闯天门,休怪宝剑无眼。”
夕玦三人何曾见过这等阵仗,绿珠缩在幻梦身后,开始打退堂鼓,“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先回花蝶谷,给宝宝寻爹爹的事可从长计议,我看这些天兵天将可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呀。”
说来也是巧,夕玦三人正与天兵天将周旋时,喜神娘娘领着喜宝正准备去人界看元宵灯会,正好经过南天门。
“喜神娘娘这是要去人界送喜珠呢,喜宝都这么大了,我和玉漱仙子正想这几日去娘娘宫里求赐喜珠呢,如果能多赐几颗就更好了。”
刚才对夕玦几人还疾言厉色的,这会儿看到喜神娘娘,那神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恭敬中还带着点谄媚。
旁边的另一个镇天元帅也开始逗趣,“娘娘你别理他,玉漱仙子都没答应和他的婚事呢,他小子憋着坏想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其他元帅和金甲神兵听了都哈哈大笑,笑声震耳欲聋。若不是仙界的玉柱结实,夕玦三人都怀疑这些神兵神将的笑声会将南天门震塌。
“娘亲,门外怎么有三个漂亮叔叔背着三个奶娃娃呀!”喜宝摸着头上可爱的小仙髻问他娘亲,那呆萌的样子,让刚刚讨喜珠的镇天元帅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以后和玉漱仙子生的小仙君可爱的样子。
喜神娘娘早就看出三人是女扮男装,也不揭穿,“我宫里正好缺几个穿喜珠的仙侍,喜宝也想有仙童作伴,三位可愿去我的送子宫?”
夕玦几人正为进不去这南天门而发愁呢,现下喜神娘娘这般盛情邀请,她们立马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那镇天元帅有求于喜神娘娘,自然想做这个顺水人情,忙不迭地说道:“既是娘娘宫里的仙侍,以后这南天门便可畅通无阻了。”
“谢喜神娘娘,多谢各位将军。”花蝶谷中夫子教过仙界的礼仪,夕玦三人一时竟忘了自己是女扮男装,就行了仙女的礼,一众镇天将军这才看出端倪。
“刚还想说这三个仙君怎么一个赛一个的俊俏,原来竟是三个美娇娘,领头的那个若是穿回女装,定是风华绝代,比玉漱还要漂亮吧!”
刚刚逗趣的那个镇天将军,在三人随喜神娘娘离开后开口道。
“漂亮是蛮漂亮的,但怎么可能比得上玉漱。”
“人界有句话果然不错,情人眼里出西施呀,就连六界第一美人洛神娘娘在他眼里,都比不过心尖尖上的玉漱呢!”又一镇天元帅过来凑趣。
“可我听爷爷说真正的六界第一美人是月宫的常曦娘娘。”另一个年轻的镇天将军说道。
“你不要命啦,上次在寿宴上有几个女仙君就是议论了几句,已经被贬去下界仙山了,对于后宫之事,咱们做臣子的,还需谨言慎行,小心祸从口出呀!”
最年长的镇天将军发了话,其他的天将都不敢再议论了,重新列队站好,南天门又恢复了之前的肃穆沉寂。
三人随喜神娘娘和喜宝进入南天门,登上九十九级天阶,又经过几座天桥,桥面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的图案,而后就看到天河两边金碧辉煌的殿宇林立,喜宝到了一扇写着“月老宫”的朱门前,就放开喜神娘娘的手,自己欢天喜地往里跑,不一会儿就拉着一个长胡子,满脸慈祥喜色的老头出来了。
“喜宝你慢点,你不是随娘亲去人界看元宵灯会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舍不得爹爹呀!”月老边说边抱起喜宝。
“呦,你还记得有喜宝这个闺女呢,我还以为你早把我们母女抛到九霄云外,打算和红丝那小妖精双宿双飞了呢!”喜神娘娘一看见月老,就立时没好气地说。
“我都解释很多遍了,红丝只是宫里负责整理红线头的仙婢,你怎么不说自己,每次看到卿尘神君都是一脸花痴样,那家伙不就模样比我周正些吗,其他的哪里就比我强了。”
“你个给人拉纤保媒的,比得上人家威风凛凛飒爽英姿的风神大将军,你是早起没照镜子吗?若非你当年厚颜无耻,私下悄悄给你我牵了红线,我会嫁给你吗?”
“那你还不是在我们洞房花烛时,欢天喜地塞了颗喜珠,才有了喜宝的。”
这俩人真是一句都不肯相让。
“爹,娘,你们怎么一见面就掐呀,这还有人在呢!”喜宝见她爹娘言语间处处针锋相对,还越说越不像话了,就赶紧出言提醒道。
月老这才注意到跟在喜神娘娘身后的三个模样俊俏的仙君,还一人背着一个奶娃娃。
“你还真是不甘寂寞呀,我才搬出宫别居一月不到,你就下界去寻来三个俏郎君。”
月老阴阳怪气地出言讥讽,放下喜宝后,气嘟嘟地转身进了月老宫,还故意大力地摔上了宫门。
“别理这臭老头,气死他活该,你们先随我到住所看看吧。”喜神娘娘对三人说道。
三人便随她进了月老宫旁边的送子宫,穿过玲珑剔透的复道回廊,来到一处偏殿,匾额上书“喜珠殿”三个字。
“这间房屋明亮通透还宽敞,你们三人日后就带孩子住在这吧,欢喜,欢乐,这是咱们宫里新来的仙侍,你们先带他们安顿下来,明后日带他们熟悉熟悉宫里的环境还有其他仙侍。”喜神娘娘吩咐两个正在在合欢树下捡合欢花的两个仙婢。
“谨遵娘娘吩咐。”两位仙婢按天宫的规矩给喜神娘娘行礼。
“麻烦两位姐姐了。”喜神娘娘走后,沁香恭敬地对两位仙女说道。
“我叫欢喜,她是欢乐。几位仙君可是初来仙界?咱们喜神娘娘是天宫里最和善的神尊了,咱们能够在娘娘宫中侍奉,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呀!”欢喜边领着三人进殿,边说道。
相比活泼的欢喜,旁边的欢乐就要娴静得多了,特别是看到如此俊俏的三位仙君,还未开口,脸就飞红了。
待三人将三个奶娃娃放置在床榻上安顿好,欢喜和欢乐两人都很喜欢宝宝,自高奋勇地要求帮忙代为照看一会。
欢喜看着三个萌宝的睡颜,对欢乐说,“还没见到过如此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呀,比咱们喜宝小时候还漂亮呢,你说是不是。”
欢乐此刻心思已不在宝宝身上,早随着刚才几位俊俏的仙君飞走了,特别是最前头的那位,比起卿尘神君也毫不逊色呀,哎呀,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不着急,反正以后同处一宫,总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
夕玦三人在喜宝的带领下来到喜神娘娘所居的主殿“喜神殿”。
“你们叫什么,女扮男装来仙界所谓何事,我看看能否帮上忙。”喜神娘娘本就古道热肠,对夕玦三人的印象又颇好,当下开口问道。
“我叫绿珠,她叫夕玦,她叫沁香。三个奶娃娃是夕玦的宝宝,我们是来仙界找孩子的爹爹的。”绿珠是个直肠子,向来心直口快。
“怎么仙界还有这样薄幸负心的男子,都是隔壁那个糟老头子带坏了风气,成天喝醉了酒,就乱给凡人牵红线,害我成天往人间送喜珠都来不及。有时还给一名男子牵了多根红线,留下那些被抛弃的苦命女子只能跟孩子相依为命。说到底,都怪那臭老头,连拉纤保媒这种简单的活都做不好,搞得凡界一堆痴男怨女,现在居然连仙界也受到这种不良风气的影响,怪不得如今的仙女们都不愿意双修了,向我求喜珠的也少了许多。”
其实有些事也是天命难违,但喜神娘娘就是看月老不顺眼,故而提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此刻还妒火中烧的月老,回宫就吩咐侍女红丝、红线去隔壁探听三个俊俏仙侍的来历,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喜神娘娘,喜珠都是您负责送的,想必您应该知道奶娃娃的爹是谁吧?”沁香脑子转得就是快,满怀期待地问。
“我每日都要送许多喜珠出去,哪能记得清呢!不过刚刚我看三个孩子都有仙泽护体,总归是仙君的血脉错不了,只是仙界宫殿几百座,花些时日一座一座挨个寻便是。我也想看看是哪个宫的仙君,这么厚颜无耻,竟如此不负责任!”喜神娘娘义愤填膺地说道。
“我宫里只要留一人照看孩子,一人帮忙穿穿喜珠打打杂即可,夕玦,你自可去其他宫中寻那负心汉。只是你这女扮男装,只能瞒过一般的仙君,却瞒不过法力高深的神君。吃下这枚转阳丹,这九重天上除了天帝就没人能看破你的真身了。”
夕玦服下了转阳丹,现下在众位神君仙君眼里就真是一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俊俏仙君了,且看她又有什么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