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
她在洗手台洗了手，拿手纸擦干，这才问道：“外面到底怎么……”
乔声再次打断了她，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你赶紧给方屿琛打电话，让他不要来教学楼……这边有丧尸！”
“丧尸？”顾冉冉瞪大眼睛，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显然不信。
乔声快要被她这副慢悠悠的模样气死了。
她看到顾冉冉手中的手机，眸光一闪，走过来便要从她手里抢过手机：“不管你信不信，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顾冉冉刚刚打完电话后一直放在通话记录页面，乔声轻易就将手机拿过去，拨通了最上面的电话。
顾冉冉冷眼看着乔声焦灼的模样，心里慢慢生出一个猜测来。
“你认识方屿琛？”
她问。
乔声不看她，紧盯着手机屏幕，心里焦急万分。
刚才有多希望他来的快一点，好见他一面。
现在就有多希望他来的慢一点。
可天不遂人愿，电话被接通，男生带着几分冷淡的嗓音隔着电线，格外动听：“怎么了？”
乔声听着这道日思夜想的声音，忍不住微微一愣，眼眶红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便被人抢走。
面前的少女顿时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容：“屿琛，同学说外面有丧尸……我好怕，你快来找我……”
对面听她说完，才道：“我快到教学楼了，你在哪儿？等我。”
顾冉冉心里一喜：“我就在三楼卫生——”
她的话被打断：“顾冉冉！我说了外面有丧尸，你为什么还要让他来送死？”
乔声怒不可遏的瞪视着她。
顾冉冉抬起脸，声音里含着无尽的委屈：“同学，我男朋友爱我，愿意来找我，你为什么……”
她顿了顿，看到乔声扭曲的清丽面容，不说了。
隔着电话，方屿琛也听到了那道声音，觉得有些熟悉，但并未多想。
“好，”他顿了顿：“你等我。”
顾冉冉挂断电话，乔声仍在冷冷的看着她。
顾冉冉冲她弯唇一笑，可在乔声看来，那个笑怎么看怎么得意，仿佛在对她耀武扬威的炫耀。
她咬紧了牙关：“他是你男朋友，你竟然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安危……”
顾冉冉身子往后微靠，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站住，双手抱胸，那抹高耸越发挺翘，胸前的衬衣两扣间微微错开，露出一片浅粉色的内衣，百褶裙下长腿交叠，纤细白嫩。
她粉嫩的唇珠微翘，眼尾轻挑，洇着一抹薄红，赫然一副勾引人的妖媚模样。
“没办法，”她轻笑道：“谁让我男朋友爱我呢。”
乔声气红了眼，不想再和她说话，别过头去。
好一会儿，她突然转过头，狐疑的看着顾冉冉：“刚才你让我去拿卫生巾，是不是因为知道外面会有丧尸？”
顾冉冉抱胸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要知道有丧尸，还能跑来考试？”
乔声想想，也是。
她抿了抿唇，再次转过头去。
她满肚子的火，殊不知顾冉冉也是一肚子的气。
她在情感上最为敏感，刚刚乔声对方屿琛的紧张担忧，已经让她察觉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她甚至都不知道，方屿琛什么时候竟然认识了乔声，还一句话都没和她提过！
紧接着，顾冉冉又在想梦境中的那一切。
梦境里，她知道的异能者，除了李浩他们，还有乔声。
她是一个水系异能者。
如今她梦境中的一切一一成真，这很难让顾冉冉不相信她的梦境。
——也就是说，她和方屿琛，会是普通人？
顾冉冉心里一突，顿时后悔刚刚为了方屿琛呛乔声了。
她是异能者，她应该抱一抱大腿才是的。
顾冉冉抿唇，斟酌着如何和乔声拉近关系，便突然听她冷淡开口：“我和方屿琛很早就认识。”
顾冉冉扭头，女生侧脸清丽而冷淡，马尾高高扎起，发尾扫过洁白修长的脖子。
是和顾冉冉截然不同的风格。
顾冉冉长发及腰，染了漂亮的棕黄色，发丝卷翘，每一根头发都是妩媚无双。
“我们是高中同学，我高一就知道他，是个难得一见的数学天才。我们一起参加数学竞赛，他年纪小，却踏实，沉稳，冷静……让我很敬佩。”
高中数学从来没及格过的顾冉冉撇了撇嘴，但看在她是异能者的份上，还是扬起一张笑脸，听她将和自己男朋友的往事。
乔声却突然不说了，安静的看着慢慢恢复平静的卫生间门。
顾冉冉一脸不解：“然后呢？”
乔声扭头看她，少女脊背挺得极直，神色清冷淡漠，竟莫名和方屿琛有几分相似之处。
顾冉冉一时心中又是嫉妒，又是难受。
她咬着牙，才逼着自己挤出张笑脸来。“所以你想说什么？”
什么异能者，什么抱大腿！
她只想嘲讽乔声：“你喜欢过他？可他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
她宣告主权。
乔声冷淡回应：“现在是，以后不一定。”
两个少女对视着，乔声眼底一片平静。
顾冉冉简直快要气炸了，她眼睛喷火的看着乔声，正想说话，却见她突然晕倒在了地上。
顾冉冉一愣，这才看到乔声手臂上的那处抓痕，顿时脸色大变。
教学楼下，方屿琛冷眼看着楼梯走廊上尖叫逃窜的同学们，神色漠然。
在末世生活了两个月，被最亲近深爱的人背叛，他的心如今已经坚硬如铁。
没有什么能够打动他。
之所以来教学楼，只不过是因为——
他要亲眼看着顾冉冉跪在他脚下，为她还没有做的一切痛哭流涕。
他要让她后悔。
有几个不长眼的丧尸看到他的身影，围了过来。
方屿琛抬手，掌心足足有成人拳头大小的雷球甩出，将一群丧尸劈的外焦里嫩。
方屿琛抬腿，从一群焦黑的骨灰上踏过，从另外一侧的楼梯走了上去。
一直到三楼，他看到卫生间的门紧闭着，顾冉冉的白色书包挂在卫生间大门上，棕色的小熊挂件上染上了血迹，脏兮兮的丢在书包下面的地板上。
两条长长的带血脚印已经走远。
方屿琛凝着那只小熊，好一会儿，凉凉的扯了扯嘴角，抬起腿，鞋底无情的踩上带血的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