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语气，让顾冉冉指尖动作顿住。
她抬眼，明明能看的出顾勉眼底的情动，他却仍努力装的漠然。
身旁的楚幼宁先是一愣，随即没忍住，翘了翘嘴角。
表面上仍柔柔弱弱的对顾冉冉露出一个笑来：“安和公主，那些痕迹，都怪嫔妾，是嫔妾方才太过于……放肆，不小心在陛下身上留下来的。”
“只是，这是陛下与我们后宫妃子的闺房情趣，您虽是公主殿下，可插手管陛下后宫的事，未免也有几分不妥当吧？您说呢？”
她绵里带针的看着顾冉冉，眼底满是得意。
看来陛下对她也不怎么样嘛。
刚刚是自己想多了。
只要凭着这副容貌，勾的陛下夜夜宠幸于她，等来日她怀上一儿半女，又何愁自己得不到荣华富贵。
甚至于，连那至高的位置，她也能去够一够！
顾冉冉抬眸，在这双和她极像的眼睛里，看到了同出一辙的野心。
有野心，是件好事。
顾冉冉漫不经心的一笑，可惜就要看她，有没有那个能力。
“皇兄说的是，”顾冉冉很快收回手，低眉顺眼的后退几步：“是安和越界了。”
胸前的柔软触感突然消失，顾勉浑身的热火猛地消退，他下意识的想伸出手，将她抓回怀中。
为数不多的理智却让他克制住。
“既然如此，那便回自己宫里去吧，明日便同驸马出宫回公主府去。”顾勉转身，一把将楚幼宁抱起，一副不愿与她们多说的模样。
“至于宣妃，无事便不用再出来了。”
直接对宣仪下了禁足令。
两人一同走出了宝华宫，宣仪脸色苍白，反观顾冉冉，倒是唇角带了几分笑意。
宣仪不解，还想再问两句，顾冉冉却已经扭头离开了。
她跺了跺脚，只好灰溜溜的回自己的宫殿禁足去。
顾勉既然亲自下旨让他们出宫，顾冉冉自然不会多待，一回去就让人收拾东西，傍晚便出了宫，回到了公主府。
赵子真虽然不知为何，但也知道，估计是两人之间闹了点什么矛盾。
顾冉冉不说，他便也不问。
公主府内，那群男侍可谓是等顾冉冉等的望眼欲穿。
顾冉冉刚回府没一会儿，便有人打着送汤的名义求见。
“连衣公子求见。”
之前几个不受宠的，花容还能帮她打发掉。
但这一个，花容也不敢轻易打发，只能前来请示顾冉冉。
连衣……
顾冉冉对他的印象颇深。
不管是现实里，还是那场梦中。
那场梦里，连衣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都站在她身边的，哪怕她后来失去了公主的荣华，他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离开，反而陪在她身边，说会养她。
可惜，梦里顾冉冉临死前，连衣便因为不小心招惹了云浅浅，而被她借口欺辱于她，而乱棍打死。
“让他进来。”
顾冉冉想了想，突然道：“今日是初一？”
花容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
按照惯例，每月初一十五，她都是把自己收拾干净，主动去找赵子真。
但这次，顾冉冉不想去了。
她懒懒的往身后软枕上一靠，道：“告诉连衣，今夜他伺候我，让人去驸马那边说一声。”
花容虽然惊讶她今天不去找赵子真，但对这种情况自然是喜闻乐见，连忙下去吩咐人通知连衣。
连衣是顾冉冉在嫁给赵子真一年后，一次偶然收进府里的。
所有替代品里，他是最不像赵子真的那一个。
却是顾冉冉最喜欢的那一个。
每次在赵子真那里受了冷遇，她总会去找连衣。
连衣的温柔包容，足够让她短暂的忘却一切烦恼。
梦里连衣的死，和他的温柔也有关系。
在云浅浅刚刚被封为怡和公主，回到京城却被其他世家贵女嘲笑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时，连衣曾经好心的给被气哭的她给过一条帕子。
就是这一条帕子，让云浅浅以为他对她心有好感。
因此，后来在受宠后，她提出想要让连衣跟着自己，却被拒绝。
想起云浅浅，顾冉冉有些嘲讽的笑了。
表面上装的无辜单纯，实则心很大，觉得以她的身份，足够配得上这个世界上所有优秀的男人。
一两个男人并不足以体现她的魅力，她要让所有的男人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下，才算过瘾。
正在想着，一道白色身影便出现在了面前。
如流水般温柔柔和的嗓音响起。
“殿下。”
顾冉冉抬头，便望进那双温柔至极的眼眸中。
“连衣。”
她略微失神，看着对方不算俊美，但让人觉得很舒服的面容，突然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襟，让他俯下身来。
随即，她仰起头，狠狠地吻住了那张有些苍白的唇。
“殿下……”
连衣的手抵在她肩膀上，并不是拒绝，只是不解。
顾冉冉却不由他说话，强硬的夺去他口中所有的呼吸。
赵子真看着手中的书，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
今天是初一。
他抿了抿唇，想起过往的初一十五，明明对他来说，意味着屈辱。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却莫名有些期待着夜晚的到来。
回想着以前那些荒唐却敷衍的夜晚，赵子真耳尖微红。
虽然那时候他心里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可不得不说，抱在怀里的女子身体柔软，是他想象不到的美妙。
这一次……
赵子真抿了抿唇，心想，或许，他可以试着和她，好好体验体验，所谓的鱼水之欢。
一张纸看了足足一个时辰，赵子真心头却越来越像是凝了一把火，让他静不下心来。
眼看着夜色将近，他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目光往门外看去。
一道身影从昏暗中走了出来，赵子真一喜，忙往前走了两步，却在看到来人时，硬生生停了下来。
花容一字一句的转述顾冉冉的话：“今夜公主说她不过来了，已经宣了连衣公子伺候她。”
说完，不等赵子真有所反应，她便果断转身离开。
宣和殿内，
顾勉拿着毫笔，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今夜是初一。
他知道，是顾冉冉和赵子真同房的日子。
过去的三年，每到这个时候，她便会乖巧的依偎进对方的怀里，任由他肆意夺取。
可以往，顾勉从未在意过。
只是今天，一想到顾冉冉会在赵子真的身下，一股莫名的愤怒和嫉妒便席卷了他的大脑，让他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王善走了进来，刚刚开口：“陛下，楚婕妤求见……”
话未说完，顾勉便猛地站了起来。
王善心中一喜。
果然，找来一个和安和公主容貌相似的人这件事，他做对了！
他正在沾沾自喜，却听顾勉冷声吩咐：“备车，出宫，去公主府。”
顿了顿，他道：“不许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