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浓重许多,姜娇儿喂了大黑,经过灵泉水的滋养,大黑已经睁开了眼,偶尔还会亲昵地蹭着她的手指。
“啾啾。”
大黑眨着眼睛,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大黑?”
姜娇儿有些欣喜,看着篮子里那通体黢黑的八哥,姜娇儿神色也柔和下来,也不知道小甜的二黑怎么样了。
她要是知道大黑会开口了,一定很兴奋吧?
姜娇儿轻轻摩挲着大黑的后背,目光时不时地看向营帐外。
直到天黑,拓拔洪泽依然没有出兵。
“快,走水了啊!”
外面忽然响起几个士兵的呼声,姜娇儿手上的动作一顿,将大黑放回篮子里,快步走了出去。
数个火球从天而降,直直落在帐篷上,不少人都被惊醒,慌慌张张地提着水准备灭火。
“西凉军来了!是西凉军!”
众人的脚步声纷杂,救火和防卫的人四处逃窜,营内都是乱糟糟的一片。
“都给我安静下来!”
姜娇儿呵斥一声,牵着踏雪走了一跃而上,径直朝外走,“射击队的人全部跟上!”
“其余人原地留守,粮草营也要加派人手。”
西凉军定然是在外围射了火球,姜娇儿从空间拿出鞭子,夹紧了马肚。
“这……这还是夫人吗?”
跟在身后的士兵面面相觑,“感觉好眼熟,这不就是将军吗!”
不愧是夫妻,居然连气势都那么像。
营帐外不出五里,姜娇儿果然发现了西凉军的踪迹。
地上还残存着火药,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倒是没有一个人在。
姜娇儿勾着唇角,抬手直接将火折子丢了出去。
干裂的草丛立马引燃,穿着夜行衣的士兵尖叫着跑了出来。
“格杀勿论!”
姜娇儿举起手里的鞭子,猛地用力一甩,直接勾住了那人的脖子。
她一手鞭子使得出神入化,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那鞭子如同灵活的触手一般,在她手中伸缩自如。
躲在草丛后的西凉军避无可避,很快就节节后退。
姜娇儿双眸微眯,这些人逃跑得实在是太干脆了,她也不恋战,飞速带人重新往回赶。
果不其然,真正的西凉军早已在营帐前和边境军厮杀了起来。
拓拔洪泽随手斩杀一名士兵,脚尖轻点,径直朝着姜娇儿的方向奔去。
长缨枪在空中炫了个剑花,径直朝着姜娇儿身上刺去。
好在姜娇儿的鞭子也不是吃素的,软鞭勾住枪头,硬生生让他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单讲武功,她必然不会是拓拔洪泽的对手,如今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夫人一介女流之辈,的确是让本王佩服啊。”
拓拔洪泽手下的动作却不慢,“只可惜,以后怕是没有镇北将军这个人了。”
沈鹤中了他的毒,不可能生还。
姜娇儿咬紧牙关,始终和拓拔洪泽保持安全距离,同时朝暗处的士兵使了个眼色。
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暴露实力。
尤其是那些枪械。
“二殿下不妨自己回头看看呢?”
姜娇儿稍微松了口气,身后西凉军的营帐早已火光冲天,损失可比他们要大的很。
姜娇儿杀人诛心。
“说来还要感谢二殿下这一趟,不然将军此行,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如果拓拔洪泽在营地内,恐怕还真不会那么顺利。
看这火光冲天的样子,恐怕是烧了粮草吧?
拓拔洪泽脸色大变,立马就要转身折返。
身后的士兵立马从四面八方涌入,拦住了他的去路。
姜娇儿懒洋洋地看他,总算不白费她布这个局呢。
手拿盾牌的士兵们快速变换队形,一眼望去竟然找不着丝毫破绽。
拓拔洪泽脸色微变,抬手便命令手下的精锐快速突围。
姜娇儿离得远,却没有放过丝毫细节。
西凉军的确残暴,出手便是死招,即便是找不到突破口,也会硬生生地撕开一道口子。
“姜娇儿,本王记住你了!”
拓拔洪泽毒蛇似的目光看了过来,地面瞬间炸起一阵烟雾,待烟雾消散时,早已没了拓拔洪泽的身影。
“夫人。”
谭副将走了过来,一脸敬佩地看她。
本来沈鹤安排他在夫人身边的时候,他还多有不服,但是现在他只剩下了满心的钦佩。
远方西凉军营帐内的火光渐渐消散,沈鹤却迟迟未归。
前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姜娇儿一直等到了天蒙蒙亮,还是没有沈鹤的丝毫消息。
“夫人,按理说,昨夜将军就该回来了的。”
夜袭西凉军营的计划很是成功,应该是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才对。
“昨晚的损伤,都清点了没有?”
姜娇儿抿着唇角,刻意不去提起沈鹤。
她能做出防备预防拓拔洪泽偷袭,难保对方不会也做了两手准备。
“都清点完了,只有十二个弟兄分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余人皆无事,帐篷烧毁五顶。”
他们驻扎城外,最怕的就是粮草出问题。
如今大战正是僵持的时候,谁的粮草能撑住。
这场仗,也就胜了一半。
“将军!将军回来了!”
外头响起士兵激动的声音,姜娇儿眸色微微一动,快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沈鹤穿着便装快步朝这边走来,姜娇儿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的怀里。
男人身形高大,此时绷着脸更是为他多添了几分气势。
他的大髦罩着怀里的人,只漏出一截浅绿色的衣角,却足以说明一切。
“快传军医!”
沈鹤抱着人快步进了营帐,脸上难得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姜娇儿站在原地,几次张了张嘴,都没能说出什么话。
倒是跟在后面的萧衡,见状赶紧解释两句。
“嫂子,你别误会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鹤早已抱着人进了帐篷,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见姜娇儿没说话,萧衡挠挠头,也有些不知所措,敏锐地发现了营帐里的不对劲,“嫂子,这是怎么回事?”
“西凉军来过了。”
姜娇儿开口,心底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重了一点。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好像心里的某处位置忽然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