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婼握住了马思彤的手，“我现在回不去程家，程亿尧防我就像是防贼一样，但是你是程亿尧的女儿，他已经认了你，你可以回去，妈妈希望你能正大光明的得到程亿尧出轨的证据，不然……他们控告我谋杀，过几天就要上法庭，要是我输了，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马思彤微微扬起笑容，抽出手，“殷教授，如果我帮你正大光明的得到程亿尧出轨的证据，程亿尧会不会恨死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怕程亿尧恨你，你就和他一起要逼死我吗？是他先错了，出轨在先，还设计我谋杀，这种人，你还要认他做父亲吗？你有没有是非观啊？那个劳改犯把你教的是非不分吗？”殷婼生气地说道，眼中不自觉地露出凶光。
她就知道，被劳改犯教育出来的女儿，已经不能成为她的女儿了，她看不起，觉得厌恶。
听到劳改犯这三个字，马思彤敏锐地察觉到，殷婼骨子里看不起她。
“站在你的立场，程亿尧面目可憎，你希望程亿尧罪恶昭彰，还给你清白，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和想法，站在我的立场，我也觉得他的行为很可恶，可我觉得，父母之前的事情，应该父母自己去解决，我不想趟你们的浑水，希望你也理解我。”
殷婼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直接把咖啡全部泼到了马思彤的脸上，“你怎么会是一个这么冷漠的人，我就知道你嫌贫爱富，你为了程亿尧的财富不惜和他一起逼死我对吧，就算我死，我也不会承认你这个女儿，果然，劳改犯教出来的也是个人渣。”
殷婼拿起她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出门。
马思彤拿了餐巾纸，擦了脸上的咖啡，她理解殷婼，为了自己的利益，已经管不了别人会怎样了。
明明知道，她和殷婼之间没有感情，可是听到殷婼说的最后那段话，她的心里还是难过了。
马思彤深吸了一口气，手机响起来，她看是纪白尘的，接听。
“人呢，还不上线？我澡都洗好了，等你呢？”纪白尘说道。
听着纪白尘开玩笑的声音，马思彤的眸中出现了一层雾气，有种想要倾诉的委屈，可，最终，她还是选择没有说出来。
自己的痛苦，自己消化掉，没有人可以取代。
“我刚才出来有一点点事情，现在回来了。”马思彤平和地说道。
“什么事情？”纪白尘思索着，“岩峰来了？”
“没有，等我五分钟，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来。”马思彤说完，挂上了电话。
她出门，看到殷婼还在门口等她。
“你到底帮不帮我？”殷婼用质问地语气说道。
“你这场官司不会输的，他赢不了，我觉得你可以和他私了，正常的协议离婚，对他，对你，都好，你以后没有了他，以你的才华，还能发光发亮，你在学校里依旧是受人景仰的教授，你还长得很美，喜欢你的人会很多。”马思彤柔声道。
殷婼把拐杖砸在了马思彤的身上，“我和他协议离婚，你做了什么？你什么都不为我做，让我怎么认你！让我认一头白眼狼吗？不可能。”
拐杖砸在身上，有些疼。
马思彤蹲下身，把拐杖捡了起来，靠在墙上。
她从小就没有父亲，没有受到过父亲的保护，沈赛花也没有给过她母爱，相反，一直想要卖了她，后来，甚至是想要让十二岁的她去伺候男人。
岩峰救了她，给了她保护，那段时间，她和岩峰两个人相互扶持着长大，她甚至感激过岩峰。
只是后来，她从一个地狱，到了另外一个地狱。
殷婼看她捡起的拐杖，生气，把拐杖再次打到了地上。“你别觉得你给我捡起拐杖，就是为我做事了，这种无用的事情，我不需要你做。”
马思彤再次蹲下，把拐杖捡起来，递给她，“我从小在阴暗世界里摸爬滚打，看过太多人死在我的面前，他们在强权面前丧失尊严，活得连狗都不如，他们向我求情。”
第一次，她救了，岩峰给了她这个权利，可那畜生回去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孩子父母。
她明白了，有些人，不值得她救。
“我没有救，你说的很对，我生性冷漠，不是不能为你做什么，而是我不想为你做什么，我从小无父无母的，都长大这么大了，或许，我骨子里流着程亿尧卑劣的血液，所以，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殷教授，不如去做更加有意义的事情。”马思彤淡淡地说道。
殷婼诧异地看着马思彤眼底里面的平静。
她和程筱笑完全不一样，要是换成程筱笑，看到她发火了，只会哭着恳求原谅，她让程筱笑往东，程筱笑不敢往西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殷婼问道，眉头紧紧地拧着。
“你认不认我，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并不需要靠你活着，我这个人，极其自私，我不会因为别人牺牲自己的利益。拐杖你还要吗？”马思彤问道。
殷婼看了眼马思彤手中的拐杖，心里不舒服，不想拿。
马思彤微微一笑，松手，拐杖掉在了地上。“我没有点喝的，所以，我不结账了，祝你幸福。”
她说完，朝着外面走出去。
“夫人，你没事吧？”周姨看到马思彤身上的咖啡痕迹问道，凶狠地扫了一眼殷婼。
马思彤摇了摇头。“只是被泼了咖啡，洗洗澡，换身衣服就好了，无伤大雅，也是我能忍受的范围，如果真的有人伤害到我，不管是谁，我不需要别人出头，自己就不会放过那些伤害我的人，走了。”
殷婼站在门口，诧异地看着马思彤，怎么，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马思彤不是她女儿吗？不该帮她吗？
公寓门口，马思彤回去，看纪白尘站在公寓门口。
他一眼就发现了她身上的咖啡汁，微微拧起眉头。“殷婼干的？”
周姨诧异，“你怎么知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