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打算去隔壁探听老者昨夜行踪的周少卿,
一听统子如此说顿时停下了脚步。
他皱着眉头看着隔壁的房门,现在他哪怕并未感知到房中的情形,也知道老者十有八九是被人所伤了,
——因为紧闭的房门边缘赫然印着半个血手印!
一副场景自然而然在他脑海中形成,
老者重伤之际强撑着打开了房间房门,然而手上的鲜血却印在了门上,只不过如果是用手握住门框边缘的话,这个血手印就是一半在门外,另一半则在门里。
“统子,你赶快感应下这客店四周,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周少卿看着手印突然反应了过来——老者被人所伤,竟然还能逃回客店,此事极为反常!
很有可能是对方故意放走他的,好来钓鱼!
统子闻言立马动用了自己的手段,仔细探查其客店周边来。
现在的统子其实受到的限制比较大,除了无法单独离开周少卿身旁太远的距离外,就连他探查的手段也仅仅只能囊括周边百余步。
不过,百余步的距离对于这种城中情况倒也够用了,毕竟周围都是民居,跟踪之人要是距离百余步远估计就啥也看不到了。
【没有什么异常】,统子很快便探查完了,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应该没有人跟踪】
听到他如此肯定,周少卿这才松了口气,嗯,只要自己没暴露就行。
随后他又低头沉吟了起来——此刻老者受伤,甚至可能身份已经暴露,这探案分队可以说几乎分崩离析了,接下来如何走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不行!”,正在原地踱步的周少卿像是突然下定了某个决心一般,脸上的表情坚定了起来,“还是得和他合作,否则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在这城中很容易陷入被动!”
再说了,老者在周少卿心中修为应该不低,现在连他都受伤了,这就说明边城的力量不可小觑!因此他需要从老者口中得知详细经过,这样才好提前做准备。
一旁的统子听了不由得撇了撇嘴,他表示跟那老头有啥好合作的,
藏着掖着的,还不如我们两单干呢,我们两行动肯定嘎嘎乱杀!
嗯,周少卿表示,我负责乱杀你负责嘎嘎是吧。
“统子”,系统还在原地翻白眼呢,突然发现周少卿腆着脸笑眯眯的凑了过来,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奸诈猥琐。
【你,,,你干嘛】,饶是统子近距离看他这表情都有些受不了了。
“嘿嘿,你的小金库里,还有没有,,”,说着周少卿娴熟的搓了搓手指,
【。。。。。。】
【我是系统,我藏钱干嘛,,,别说钱了,就是灵石都没有一个】,说着有些嫌弃的撇过脸去。
“啊?”,周少卿搓手指的动作一顿,随后有些奇怪的问道,“钱?我现在可是身怀巨款,我要钱干嘛?”
【?那你这啥动作?】,说着统子伸出小胖手学着他的样子搓了搓手指。
“这,,,”,周少卿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轻咳两声,“我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可以疗伤的灵药啥的”
【。。。。。。】
见系统一脸无语的模样,周少卿顿时反应了过来——对了,他一个系统,收藏这玩意儿干嘛,这灵药又不像之前统子拿出来的灵根一般能闪闪发光。。。
“嘶~这下就难办了”,他有些发愁了,
要是治不好老者,接下来的路可就难走多了,说不定此案很难告破了,
而破不了案,自己就抽不到新手大礼包,抽不到新手大礼包,就学不到极品功法,而学不到极品功法,以后出去干架不就只能凭肉身了,,,
这不就是个炼体的吗!!!
一众炼体修士表示别来沾边,我们炼体也有功法的好吗!
【咳咳,虽然没有灵药,不过,,,】
“不过什么?!”,原本有些心急的周少卿顿时兴奋了起来。
【不过,治伤也不一定要灵药呀】,说着统子又掏出来一物。
“这不是根树枝吗?”,周少卿看着他手上神似树枝的物品有些疑惑。
【这可不是普通的树枝】,统子似乎对没见过世面的宿主相当鄙视,他挥了挥手中的枝条,【这可是传说中的生命之树的枝条】
【里面蕴含着极为澎湃的生命力,只要老头好好吸收,就算他只有一口气了都能救回来!】
这?!
周少卿看着这小小的枝条顿时被震惊到了——没听错吧??!竟然是生命古树!虽然只有一根枝条,可那也是无上至宝!
现在一想到要拿去给齐修云疗伤,他顿时就有些不舍得了。。
毕竟拿着这根枝条,完全能够换来一个大势力一次出手的机会,既然如此那还破啥案,直接平推了城主府不就完事儿了!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毕竟自己刚来不久,别说顶级势力,就是厉害一点的修士都还只见过齐修云,
而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要真像愣头青似的拿着至宝去找陌生势力帮忙,估计自己就能速通玄幻界了。。。
“哎,可惜这至宝了”,周少卿小心从统子手中接过枝条,
他看着充满磅礴生命气息的古树枝条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还是破案要紧,破完案抽个奖,要是抽到什么顶级修行之法那就完全不亏!
而一旁的统子见他这副舍不得的模样,有些不解的问道,【这算啥至宝?至于这么舍不得嘛】
“这还不,,,咳咳”,周少卿突然看他一副天真的模样,心底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该不会还有很多条吧?”
【没有啊】
“哦,我就说嘛”
嗯,毕竟是生命之树的枝条,哪怕是统子应该也没有多的。
【我收藏这枝条干嘛?】
【整个生命之树都被我挖到小金库里了啊】
“咳咳咳!!”
没得说了,义父的身份坐实了!
。。。。。。
等到周少卿轻轻推开房门来到老者跟前,
他这才发现老者的情况好像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
虽然确实身受重伤,但从气色上来看似乎并未到油尽灯枯的境地,
“小友,咳咳咳”,老者自然知道周少卿进房了,他停下了自己的疗伤,随后有些歉意的朝对方拱了拱手。
“呵!齐老前辈可真是考虑周详啊!”,然而周少卿一改之前对老者的尊敬,说话之时脸上带着一丝怒气,
虽然统子之前已经探查过周围了,但这不是老者如此行事的理由,因而该严肃之时还是要严肃的。
“也不怕把人带到客店来!”
老者原本便受伤严重,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一口鲜血喷出!
然而他也知道此事是自己的不对,只能强撑着站起身来道歉,“小友说的是,但老朽以性命担保,老夫回来之时,定无人尾随!”
说着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哎,,,您先坐下吧”,周少卿看着对方那由于伤势加重平添的一头白发,终究还是不忍心继续说什么重话。
在等到对方的气息终于平缓后,他小心拿出了统子给他的枝条放在了老者旁边的桌上。
而本就生命气息羸弱的老者立刻便感受到了枝条中蕴含的庞大生命力!
“这,,,这是,,咳咳咳”
周少卿默默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此物具体跟脚晚辈不方便多说,但我相信肯定可以治好前辈的伤”
“不过,我有条件”
“小友请说,咳咳,只要是老夫办得到的,一定在所不辞!”
“那好!”,周少卿盯着老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全盘托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此所为何事!”
“还有,昨晚前辈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老者闻言顿时一愣,随后低着头沉默了起来,
他盘坐床边静静地看着地面,似乎心中还在抉择。
“前辈,我们既然已经合作,那就不能总是隐瞒欺骗!否则合作又有何意义!”
见对方仍旧是低头不语,周少卿目光一闪,随后突然站起身来,
“哎,既然前辈不说,那恕晚辈不能奉陪了,毕竟此事不说清楚,我也怕自己到时莫名其妙便招惹到了什么大麻烦”
说着便作势往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我们相识一场,桌上的灵药就算我借给前辈疗伤了,我们江湖再见!”
而等到他刚来到门口之时,突然老者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哎,小友请留步”
成了!
周少卿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丝得逞的微笑。
等到他转过身来,脸上早已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大有如果老者所言不能让他满意那他便会抬腿便走的意思,“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其实,我真名不叫齐修云,而是齐云山”
“朝中御史”
周少卿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老者是朝中之人他之前就有所猜测,尤其是昨晚对方极有可能是去私会朝中来人,这更坐实了他的身份。
不过一想到之前相遇之时老者报的假名,而自己傻乎乎的报的真名,他就有点不爽,毕竟这显得自己很小白,
不行,看来得多想几个假名了,以后行走江湖我一个月换个名字!
“几个月前,朝廷突然收到一封从边关传来的匿名信”
“信上说,镇雄关城主府私造甲兵,暗中招募兵士,定然要反!”
“陛下勃然大怒,准备尽起内地之兵讨伐不臣”
“然而在宰辅等的力劝之下,陛下这才决定先派人去边关探查一番”
“而探查的队伍分为一明一暗,明的便是昨日看见的那轿中之人,也是我在朝中的好友”
“他以劳边的名义来此,能吸引城中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而老夫则带着一支精锐扮作商队的模样潜入城中,暗中探查城主府谋反的证据”
“一旦证据确凿”
说到这,老者轻叹了一口气,“老夫便和陈大人里应外合,借城主府宴请的机会突然发难,争取在边军反应过来之前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整个城主府”
“这样便不用劳民伤财出兵远征了”
听到这周少卿也是微微点头,他对这些人的做法还是相当敬佩的,毕竟如果城主府真要反,那这些人就是深入敌人腹地,
他们甚至还想直接攻击城主府,那能活着走出去的机会可能极为渺茫,
但他们还是上了,这种精神值得肯定!
“可没想到”,说到这,老者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老夫带领的商队的身份以及行踪早就被他们所掌握,这才在峡谷之中伏击”
“最后只有老夫一人得以幸存”
“当时,袭击之人穿着黑衣蒙着面,一开始老夫还只觉得他们是普通的劫匪,然而交锋的时候才发现”
“对方赫然用的军阵之法!”
“而老夫被打伤晕过去之前,依稀听得那领头的说让内奸去城主府领赏”
“此人的声音老夫一辈子也不会忘!而昨晚我潜入城主府之时,便正好听见城主府一名副将正在安排陈大人的住宿”
“而他的声音和那黑衣人领头的一模一样!”
“所以说”,周少卿听到这皱了皱眉打断了老者,“晚上你是去了城主府?”
“是的”,老者点了点头,“我在陈大人住的房中与他见了一面”
“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他沟通了一番”
“却没想到,出来之时被城主府之人察觉了行踪”
“老夫大战一场这才逃出生天,并在一处隐蔽处躲到了黎明时分才回此处”
周少卿听完后才明白老者之前为何说定然后面无人跟踪,
随后他看着老者的眼睛问道,“所以,你和那位陈大人商量后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这个对接下来的行动十分重要,要是还能争取到陈大人带来的力量的相助,形势无疑简单了些许。
老者努力压制着体内的伤势,一顿一顿的说道,“陈大人,,他打算,,利用居住在城主府的机会,在府中再探查一番”
“同时让我在外做好准备”
“他说,因为现在我带来的精锐已不存在了,所以行动计划必须要更为缜密”
老者苦笑道,“老夫现在只能仰仗小友和护道者前辈的力量了”
说着他又强撑着站起身来,就要给周少卿庄重的行一个大礼,
然而周少卿却并未注意他的动作,而是喃喃自语道,
“做大事,往往要静如处子,动若脱兔”
“造反绝对是件生死攸关的大事。在扯起反旗之前,大部分人往往极为安静。可为什么城主府在正式反叛之前要如此大张旗鼓劫掠来往商队?就不怕引起朝廷的注意?”
“这”,老者思索了一会儿,回到,“也许是为了补充军资?”
“补充军资那也应该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准备”,周少卿摇了摇头,“但城外劫匪却是近来才猖獗起来的。”
说着他不由得神色有些凝重,“看这里的情形,更像是,,”
“像是什么?”
“更像是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后的临时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