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庄玉到了典石场,向上前接待的侍女说明来意,那侍女便将他引入了场中。
在典石场的楼庭阁宇之间,一阵穿行,又到了一座独立的小院,进入了那院中的玉楼之中。
那侍女给庄玉泡好灵茶后,便退了出去。
庄玉坐在玉楼前厅的玉桌旁,独自品茶,稍过了一会儿,便感觉一股灵力波动进了院中。
还是那样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卢庚来了。
卢庚进入玉楼之后,先和庄玉互相见礼,随后,两人便在那玉桌左右,对坐了下来。
只见,庄玉在右,卢庚在左,卢庚一边给自己倒着灵茶,一边说道:
“师弟,你我之前商定的交易,我场中主事师叔已经答应了。”
“这种等级的交易,我们典石场都可为客主专送,我们可以将灵物,送到师弟指定的任何地点,只要是在东域大界以内便可。”
“同时,只要灵物没有送到师弟手上,所有风险都由我典石场承担。”
“怎样,师弟,今日你是先看一看灵物,还是就在此交易。”
说完,卢庚便端起了桌上玉杯,一脸笑意地看向了庄玉。
庄玉凝神稍想了想,便说道:
“就在此处交易吧。”
他的心中,已很迫切将那几种灵物拿到手了。
卢庚点了点头,便将手中玉杯放到了桌上一边。
只见,卢庚从自己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青色玉盒。
将那玉盒摆在玉桌上后,又依次取出了一个黑色玉盒、一个金色玉瓶,以及一个白色玉盒,都整齐地摆在了玉桌上。
随后,他就朝着三个玉盒、一个玉瓶一摆手,又朝着庄玉点了下头,示意庄玉过目。
庄玉扫了一眼桌上的四物,先看向了最右边的青色玉盒。
就见他手指一点,一股灵力冲出,就将那玉盒打开了。
那玉盒一开,瞬间就有数道青色雷弧,从盒中贲射了出来,玉楼前厅之中,一下就被雷灵力充满了。
只见那玉盒中,有一块拳头大小,浑身布满雷电的青色雷石,和《通天五猿》中描述的天旷雷石一模一样。
看着庄玉的神色,卢庚在对面得意地道:
“天旷雷石,孕育于天坑雷池之中。”
“何为天坑雷池,在高耸通天大山的山巅,以玄奥法阵演化雷池,来吸收天雷之力,便为天坑雷池。”
“这天旷雷石,可是要在天坑雷池中,历经千年方可凝聚成形。”
“师弟以为如何?”
听卢庚说着,庄玉脸带微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便关上了那青色玉盒,又看向了左边紧挨着的黑色玉盒。
手指一点,一股灵力冲出将其打开,瞬间便有六七股黑色劲风,从那玉盒中卷了出来。
对面的卢庚马上施展灵力,控住了那六七股黑色劲风,以免对玉楼造成破坏。
只见那玉盒中,也是一块拳头大小,但布满了浓郁灵风的黑色风石。
那风石看起来虽黑,却又给人很微妙灵动的感觉,像极了《通天五猿》中描述的飞廉风石。
卢庚又得意地说道:
“飞廉者,瞬如疾雷,敏如脱兔,灵如毫波,乃是御灵奇虫榜上的第九位。”
“这飞廉喜好群居,飞廉灵石,便是在飞廉群居的巢穴之中,历经千载岁月,凝聚而成的。”
“这块飞廉灵石,便是出自中土十大宗门的御灵宗。”
“师弟以为如何?”
听此,庄玉又点了点头,心中已很是敬佩典石场的实力了。
关上那黑色玉盒后,庄玉便又看向了左边的金色玉瓶,并用灵力将那玉瓶打开了。
而就在那玉瓶打开的瞬间,庄玉的双鼻之中,猛地就金焰一亮,截住了冲入他双鼻之中的气味。
对面的卢庚,也马上就扬袖遮住口鼻。
只见,庄玉快速关上了那玉瓶,没有再往玉瓶里面看,仅凭那气味,庄玉便知里面定是《王抟手记》和《青阳丹典》提到的金羧灵液不假。
关上那玉瓶后,庄玉和卢庚两人,都散出体内灵力,金、火灵力交织,避开了周身的气味,才放开了自己的口鼻。
卢庚又得意地对庄玉道:
“北原大界上,有一灵兽,名为金羧,样貌似羊,但要大很多。”
“这金羧可载人载物,其血肉奶水,也都可用于炼体炼神,增进修为,故而这金羧,被北原戎修大量育养。”
“当母金羧生育之时,体腔中会流出大量胎水,而将这些胎水,用之以特殊熬炼之法,便可得到些许灵液。”
“将这些灵液一点点地积攒起来,凑足上万头母金羧的,便可得到这一瓶金羧灵液。”
“此灵液腥味异常,虽无其他大用,却是炼制金胎丹的必备药材。”
“师弟以为如何啊?”
庄玉再次连连点了点头,心中已无比敬佩于修仙界的大能前辈,他们的苦心钻研,连这金羧的胎水,都能钻研出了这等灵物。
随后,庄玉便看向了最左边的白色玉盒。
手指一点打开后,里面正是两块通体炽白的天戈炎金。
每一块都比拳头略大,向外散出着浓郁的金灵力和火灵力。
卢庚又是得意地道:
“这个就不需过多解释了吧,天戈炎金,和玉剑石、金雷竹、神殿古精齐名的四大炼剑神物。”
“这两块,是出自中土十大宗门的万剑宗的。”
庄玉再次点了点头,两块天戈炎金虽然还不够炼制一柄十三剑,但以他目前的修为层次,能买到两块天戈炎金,也已实属不易了。
盖上那白色玉盒后,庄玉便从自己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了四个羊脂玉瓶。
将四个羊脂玉瓶,全部摆到玉桌上,庄玉直接打开了,请卢庚过目。
在那四个玉瓶打开之时,立时就有浓郁的金光,从四个瓶口冲了出来,映得整个前厅之中都金光一片。
每一个玉瓶中,都足足有五十滴金蝉血。
卢庚一一看完后,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都端起自己的玉杯,将杯中灵茶喝了下去。
接着,庄玉便将装着天旷雷石、飞廉风石、金羧灵液、天戈炎金的三个玉盒、一个玉瓶收了起来,卢庚也将装着金蝉血的四个羊脂玉瓶收了起来。
又在那前厅中聊了一会儿后,到了下午的未时三刻左右,庄玉便起身准备告辞了。
卢庚也跟着起身,并将庄玉送到了典石场的山脚下。
一离开典石场,庄玉就直奔坊市的西飞舟台而去。
到了之后,放出青玉飞舟,便是向西冲天而起。
庄玉将飞舟抬得很高,在云层之上,还高如一个光点。
从下午飞到夜幕降临,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没有落地休息。
直到了第二天的黄昏时分,看到从地平线上冒出的西原灵矿法幕之后,他的心才松了下来。
回到洞府之后,庄玉先将自己买来的四种灵物,又认真看了一遍,随后便小心封好收了起来。
此时,他储物袋中的金蝉血,已由最初的八百多滴,降到了只剩一百四十二滴。
可以说,这些金蝉血,庄玉的修炼之路,立下了汗马功劳。
接下来,庄玉便在西原灵矿中,安心地等待了起来。
每日除了例行的修炼、巡视外,便是在洞府中研究那悲弥山冯家密窟,以及那罗都十一界的灵图。
如此过了约有四十天,到了一日下午,庄玉炼了一炉黄玉丹后,又在晶石大殿中研究起了冯家密窟。
正在看着那密图上,尸魄渊区域的一条小道时,丹田的六昧真火微微动了一下。
随后,庄玉便感觉到,有一艘飞舟进入了矿坑之中。
眉眼一凝,快速收起兽皮图卷和三块佛门卍印,他便走了出去。
等他出了洞府,就看到一艘白玉飞舟,正在朝着自己洞府外的平台落下来。
而那飞舟上只站着一个人,正是郑宣
一看到是郑宣,庄玉心中便是一喜,心中已预感到,自己的大事将要成了。
只见,庄玉快速下了石阶,朝着郑宣飞舟迎了过去。
等那飞舟一落地,他便是拱手道:
“不知师兄前来,小弟有失远迎,还望师兄恕罪。”
“师兄为何不提前传音,通告一声,好让小弟有所准备啊。”
说着,庄玉就朝着郑宣拜了下去。
郑宣收起白玉飞舟后,走过来一把扶住了庄玉,笑着说道:
“师弟太客气了。”
“我今日来这一趟,是专门了你的事来的。”
“进洞府,说正事。”
庄玉心中立马又是一喜,随后,他便在前引着郑宣,朝着自己洞府石门外的台阶,走了上去。
等两人进入洞府后,庄玉挥袖便关上了洞府石门,同时施展了一个落音法阵,定在了石门处。
走到前室大殿的凉亭中后,庄玉请郑宣在凉亭正中玉桌的北侧落座,自己则坐在了下位的南侧。
随后,他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壶上等灵酒、两只玉杯。
就在庄玉倒酒之时,郑宣颇为得意地道:
“师弟,你看这是什么?”
庄玉放下手中玉壶,凝眼看了过去,只见在郑宣手中,有一个白色的玉牌。
而那玉牌,和外门客卿的身份玉牌形似,但品阶明显更高。
不待庄玉看清楚玉牌上的字,郑宣便以灵力,将玉牌送到了庄玉身前。
庄玉伸手取到那玉牌,只见在玉牌的正面,刻着一行字“剑阁山郑家内卿长老”,而背面则刻着的只有两字,正是“庄玉”二字。
再仔细看那玉牌中,还能从中隐隐看到庄玉的影像。
庄玉心中欣喜,一块石头落了地。
只见,他从玉椅上起身,朝着郑宣一拜道:
“小弟万谢师兄抬举。”
“以后师兄有能用到小弟之处,但请吩咐,刀山火海,小弟绝不推辞。”
说完,庄玉又是一拜。
郑宣也从玉椅上站了起来,伸手将庄玉扶了起来,很是亲近地道:
“师弟客气了,这都是你应得的。”
“还望师弟以后,继续为我郑家尽心尽责。”
而紧接着,郑宣语气稍转,又说道:
“同时嘛,也希望师弟以后,对和我三叔公郑耀有关之事,多加关注上心一些。”
听此,庄玉瞬间会意,看来这郑宣在郑家,是其三叔公郑耀一脉的,以前还真没听他说过。
庄玉马上便拱手道:
“师兄放心,以后在郑家,我庄玉只认你和三叔公。”
“以后只要小弟,收到来自你二人的法旨,我必决断到底。”
郑宣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了桌上的玉杯,庄玉也紧跟着端了起来。
两人拱手举杯,皆是一饮而尽。
随后,两人便都坐了下来。
一边倒着灵酒,庄玉一边试探地问道:
“敢问师兄,族中的那件大事,现下准备地如何了。”
“小弟很想为家族,认认真真地献力一番。”
听此,郑宣压着声音道:
“那件大事,目前还在秘密进行。”
“到底会选哪些人去,也还不好说。”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内门客卿之中,会要被征调一大批人的。”
“师弟很可能会去,我也可能会去。”
“到时无论是机缘,还是凶险,咱们兄弟都要互为臂膀。”
听此,庄玉马上点了点头。
而后,他又说道:
“师兄修为高深,参与那件大事,只怕已是板上钉钉。”
“师兄在族内,若能提早知道消息,还请为小弟争取一番。”
“到时咱们兄弟一起去,我必会师兄在前拆风挡火。”
“小弟在这西原灵矿已二十年,着实想出去走动走动了。”
郑宣脸上一笑道:
“师弟放心,我正在加紧物色人选。”
“等新的人选找到,马上就把你调回族内。”
“到时你我兄弟办起事来,就容易地多了。”
听此,庄玉连连点头,又敬了郑宣两杯。
等一壶灵酒喝完后,庄玉正想从储物袋中再取一壶,不想却被郑宣止住了。
只听,郑宣说道:
“师弟,今日暂且就喝这么多吧。”
“我这次来给你送内卿长老玉牌,也是免得你在此等得心急。”
“我出来时匆忙,外事堂中有些事情都没来得及交代。”
“今日天色还早,我得尽快返回去。”
庄玉眉头一皱,便是说道:
“师兄,既然来了,何必这么着急回去。”
“今天先在矿中住着,明天咱们一起去清虚坊市,小弟请你到那七仙楼中,玩上三天三夜。”
一听庄玉说起七仙楼,郑宣脸上神色一起,看起来有些心动。
那七仙楼是清虚坊市中,最为知名的歌舞艳欢之所,各色各类女修应有尽有。
但稍想了想,郑宣还是说道:
“我这次还是回去吧,怕堂中郑箕家叔再有他事找我。”
“等师弟回到族中后,咱们一起玩乐的机会有的是。”
“到时师弟可别不舍得灵石。”
庄玉脸上一笑,连说不能。
随后,郑宣就站了起来,庄玉便也起身送他出去。
等两人到了洞府外,虽然天色还很亮,但也快到黄昏时分了。
庄玉向西看了一眼,便对郑宣道:
“师兄,我送你到界交之地吧。”
郑宣也抬头看了一下天,一边挥袖放出飞舟一边回道:
“不用,师弟还是留在这矿中,守好最后这段时日。”
“在新的镇守管事来之前,千万不要出现差池,不然你刚得的这内卿长老身份,可不稳。”
说完之后,郑宣便踩上了自己的白玉飞舟。
随后,他朝着庄玉一拱手,那飞舟旋即就向东冲天而起。
看着郑宣御舟离开,消失于天际,庄玉丹田的六昧真火,却是猛地又动了一下。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他浑身一下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