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的时间看上去很长，但实际分散到每个人身上并没有多长时间，很快，大家便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啪嗒——’
眼看工作人员们跟在江淮景的身后离开了，暂时还没有离开的几个人都不禁舒了一口气。
“呼……终于结束了。”
林蔚揉了揉自己已经笑僵了的脸颊，稍作休整之后，便将写满了担心的眼神放在了沈知鸢的身上：
“鸢姐，你刚刚直接在直播间里那样说，凌越传媒不会做出来什么事情吗？”
林蔚没有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是对于沈知鸢会在直播间里当着大家的面儿直接把这件事给说出来，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种事情在娱乐圈里真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可是除了沈知鸢之外，又有谁将这件事正大光明的说出来过呢？
难道大家就全部都是愿意接受潜规则的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那些不愿意接受的人最后都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范围内而已。
想到这儿，林蔚眼里的担心多了几分，也让宋祁年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对啊……
知鸢姐这么说，在对方的眼里可以说是在和他们宣战了，那么他们真的会放过她吗？
还是随便推出来一个什么人，看上去是在和沈知鸢道歉，但实际只是做给网友们看得，等到事情平息了，再找机会对付她，让她再次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宋祁年的眼里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愧疚，他在心里已经将一切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觉得如果不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在明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大麻烦的情况下还去靠近沈知鸢，那么直播间里的人就不会在直播间里说起来这件事，沈知鸢也就不需要将自己刚刚‘愈合’的伤口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自然也就不会得罪凌越传媒了。
都是因为他，所以她才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另辟蹊径，以自己为例，让大家知道并不是说的人多了就一定是正确的。
虽然这样也没有办法为他证明些什么，毕竟她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其他人说的就是错的，但是最起码可以让大家正视他这个人，而不是被那些所谓的黑料蒙蔽了双眼。
可结果却是她彻底得罪了对方。
宋祁年抿了抿唇，搭在大腿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就连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变得有些泛白了，眼眸却是一直放在沈知鸢的身上，不论是谁在说话，都没有一丝想要挪开的意思。
“不用担心，就算他们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也要去找他们算账呢。”
沈知鸢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没有任何人能从她的脸上看出来，众人只能看到她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似乎凌越传媒这个在娱乐圈里可以算是龙头老大哥的企业根本不值得一提似的，让向百潼都忍不住想说上几句了。
“凌越集团的背景据说挺深的，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一个人的话，恐怕很难彻底把它搞垮啊。”
“所以我也没想着能彻底把它搞垮。”
她的想法一直都是让它为她所用。
这时，系统也终于在网络上晃荡完了，并为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宿主，凌越传媒在V博上发公告了，就像你之前想的那样，他们将这次买水军黑你的人推了出来，并称一切都是对方的个人行为。’
‘很好，小七，帮我盯着凌越传媒的股票，咱们这次玩一波大的，争取把人一次性解决。’
沈知鸢在心里安排着接下来的事情，手上也没有停，在听到系统说凌越传媒已经发V博了之后，她便装作一副随意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摆弄了下手机，嘴上还说道：
“反正最差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嘛，我原本还想着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大家应该是可以相安无事了，结果没想到他们还没完没了了，这我要是都不还击，那我真成包子了。”
说着，她瞟了一眼宋祁年，唇角一撇，让一直怔怔地望着她的宋祁年很明显可以看出来她的话是对着自己说的。
宋祁年抿了抿唇，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其实……”
他的声音有些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但是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不论是谁，都瞬间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宋祁年面色一僵，原本已经放松了一些的双手再度握紧。
感受到手掌心传来的刺痛，在一瞬间空白了的大脑再度运转起来，宋祁年这才感觉到这次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和之前那些目光的不同。
鼓励、安慰和担忧，他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这其中并没有他过去经常能感觉到的幸灾乐祸和嘲讽。
或许是因为大家的态度实在表露的太过直白了，宋祁年再度开口的时候，虽然嗓音带上了几分沙哑，但是却没有了之前的犹豫。
“其实那些黑料都假的。”
他说着，目光缓缓地从自己紧握着的手上，转移到了林蔚那写着‘我就知道’的眼眸上，之后又在环顾了一周之后，定格在了沈知鸢的脸上。
“我当初是无意间被星探发现的，原本公司是打算让我去做炮灰的，毕竟我之前什么都不会嘛。”
宋祁年抿了抿唇道：
“当初也因为这件事，很多人都说我是在藏拙，因为相比起一开始就业务能力很强的人，爱看选秀节目的人会更倾向于看起点很低，然后靠着努力一点点成长的人，但我是真不会，我一开始就是被送上去凑数的。”
说到这儿，他也有些无奈了：
“我们公司是个新成立的公司，据说老板是个富三代，所以手底下的艺人不怎么多，当初我也是看重了这一点，觉得一家新公司既然想要发展，那么老板可能会更看重手底下的艺人一些。”
毕竟每一个都是宝儿啊。
大公司虽然资源多，但是竞争也要更激烈，而且每个人在公司里的地位基本上也都固定了，新人要想出头很困难，而小公司虽然资源有限，但是公司要想发展，一开始必然是每个人都可以获得机会，然后看谁可以抓住了。
再加上他们公司的老板是有些人脉的，不然也不可能办的起来那个选秀节目，可以说虽然公司很新，但实际上一切都是按照大公司的配置来的。
这种情况下，宋祁年会心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我在选秀里的时候，哪怕明知道公司力捧的人并不是我，也尽可能的展示自己，跟不上就加练，练到有了肌肉记忆，哪怕是站在舞台上压力再大也不会忘为止。”
而他的努力也确实被大众看到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好像并没有人说你的努力全都是装的。”
作为同样是选秀出身的人，宋祁年所说的这些，林蔚都知道。
见大家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林蔚叹了口气道：
“当时我经纪人还拿他来骂过我呢，说让我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不过他俩的定位不一样，所以经纪人的话，林蔚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连脑子都没有过。
“对啊……”
回想起那段时间，宋祁年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轻笑道：
“那段时间，很多人都因为我的努力而粉上我呢，不然我最后也不可能成功出道呀。”
选秀节目的卖点就是养成，你可以选择一个你喜欢的练习生，然后一步一步地看着他长大，中间你需要为他投票，需要为他努力，与此同时，他也会努力地训练，努力地让自己可以配得上你喜欢。
最后的成功出道，实际上也是你们两个的双向奔赴。
他没有辜负你的努力，你也没有辜负他的努力。
所以这样的组合其实也可以算是养成系组合的一种。
“但是我没有想到公司对我的态度会大变。”
他原本以为自己成功出道了，就算做不成被捧的那个人，至少也应该可以被公司的人看到他的价值吧？
“很多事情都被恶意放大了，就连我之前的努力都被打上了心机，为了出道而故意藏拙，一开始的时候，粉丝们还会自发为我说话，后来越来越多的黑料，再加上公司的不作为，还有队友隐晦的表示赞同，虽然大家没有脱粉回踩，但是……”
但是他知道，很多人其实是相信了的。
而沈知鸢在听到了他的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
“我觉得你们公司有点问题，不，应该说你们那个老板或许有问题，你调查过他和那位你们公司想要力捧的人的关系吗？”
宋祁年点了点头：
“听说两人从小就认识，所以在老板打算自己创业的时候，就把他给叫过来了。”
“听上去，这位也是个富二代啊。”
江临瑶的眼眸有些沉，因为沈知鸢之前的经历，让她对这种仗着自己有些钱就为所欲为的人没有一点儿好感：
“不过他是因为你，所以没有成功出道吗？”
“不，他也出道了……”
宋祁年的话让林蔚仿佛是想起来了什么，他的眼眸蓦地睁大，直接打断了宋祁年未尽的话语：
“不会是他吧？沈岳祺，据说是你好基友的那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和你是一个公司的，而且之前还和你炒过一段时间的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