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被云兮唇边的笑晃了一下，她似乎知道些什么，眼里还带着几分同情和其他····
于是他一记脑瓜崩弹在了云兮的脑门上，不轻不重，力度把握的刚刚好。
“你做什么！”云兮捂住额头，怒视他。
孙悟空道：“瞎想什么，我可不会轻易被人抓住。”
“除非····”他顿了一下。
“除非什么？”云兮追着他问道。
孙悟空闻言轻笑，眼底的寒气散了几分，“除非我自愿的。”
云兮好奇道：“所以什么样的人会让你丢盔卸甲，自愿被抓？”
一句话让二人沉默了，空气有些莫名的僵硬。
孙悟空眸子直视着云兮，后者不停躲闪，她笑的有些假，她不自然道：“看什么看，你爱为谁就为谁，那是你的事。”
孙悟空：“·····你有些怪。”
“怪好看的，我知道。”
“我走了，今晚不回来了。”
孙悟空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微蹙眉头道：“你去哪？”
云兮无奈的翻个白眼，“去人间城镇看看啊，我都多少年没去人间走走了。”
孙悟空闻言拔掉头上一根金色的毛发，在云兮困惑的眸光中缓缓化作一枚金色发钗。
他在云兮惊恐的眸光中竖着插进她的乌发里。
孙悟空看了看满意的点头，而后像打发人似的。“走吧。”
云兮无语凝噎，哪有人竖着插发钗？他要不是停下动作，她还以为孙悟空猴性黑化，直接戳穿她的天灵盖。
不过，云兮的眸几不可察的划过一丝笑意。
她拔掉发钗，仔仔细细戴好，而后翘起小下巴。
“这样戴，懂吗？笨猴子。”
光透过水帘打在了云兮的脸上，她的肌肤带着淡光，整个人跟开了柔焦滤镜似的，眉眼灵动，水眸潋滟。
模糊看不清记忆中的紫衣女人越发重叠。
——“笨猴子，你都不会戴簪子。算了，我自己来。”
云兮歪歪头看着孙悟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你在想什么？”
孙悟空收回眸光，“没事。”
“那我走了。”云兮说完她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孙悟空的眼前。
孙悟空凝视了她离开的方向许久，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口的疼痛，口中吐出一口热血。
这可把一群猴子们吓坏了，他们纷纷围上来关切道：“大王你怎么了？”
“大王你怎么吐血了？”
“大王，大王！”
“·········”
孙悟空用手背擦去，声音带了些暗哑，“我没事，都出去。”
猴长老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了孙悟空暗含警告的眼神，他顿时噤声，然后领着一大群猴子出去。
孙悟空突然开口道：“此事不可泄露，尤其是她。”
猴长老不解道：“为何连云兮仙子也不告诉，她是最在意您的。”
孙悟空冷冷撇了猴长老一眼，后者噤声悄悄退出去。
他不明白大王和仙子之间，他们之间总是很奇怪。
以前他们觉得二人是一对，可大王去修行了，仙子飞升了。
这么些年没见，可一见面气氛更加诡异了。
唉·····
孙悟空调息打坐，随着他的功法越来越强，体内的封印也越来越暴戾蛮横。
似乎是不想让他记得，不想让他知晓那段过去的记忆。
可他必须知道，必须要看清楚她的模样。
哪怕被封印反噬，也必须要冲破。
他还是要再去一趟天界，菩提祖师说了，唯有一切重来，才能找回她，才能完成契约。
一切重来罢了。
所以，大闹天宫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人间烟火气重，夜晚更是热闹。
云兮吃着手中的糖人看着不远处的耍杂技，好不开心呢。
空中透明的二宝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兮宝，你有点消极怠慢啊。”
云兮随意的撇了他一眼，“你要是早点告诉我的真实身份，我也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
二宝话语一噎，“这···规定是不能说的。不过嘛，我可以透露你一点点的事情。”
云兮接过话茬，“你该不会说让我去看冥界的往生镜吧？”
二宝鼓掌道：“兮宝你太聪明了。”
云兮叹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这么努力飞升就是想知道自己的事，但往生镜我还没借到就被阎王摔碎了。”
“现在还在修呢。”
二宝试探性说了一句，“那你有没有想过拔出紫青宝剑啊？你要不试试看？”
云兮吃糖人的嘴一停，她的神情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低声道：“果然如此，果然是这样····”
二宝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忙看天，还好还好，不算违规。
要是他透露多了，一道闪电就能将他烧成烤鸡。
不过结合云兮方才的话，她说果然如此，难道她之前就怀疑过自己是紫霞吗？
难道这一切都是设计骗自己？
云兮戳了戳二宝，声音轻柔。“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紫霞仙子，紫青宝剑我不愿拔，万一不是我呢？”
“可现在得到你的求证，我的内心也并没有开心或者难过，我没有那段记忆……”
“从我有记忆时，我就是和孙悟空常伴一起的。”
“比起紫霞的身份，我更是我，一颗仙草。”
“··········”
云兮沉默了一会儿，“原来我的任务早在更早时就完成了。”
“若我是紫霞，那么如今的猴子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失去记忆？失去修为？而我又是如何复生的，生死簿没有我的名字，这一切难道是出自孙悟空之手？”
“怪不得阎王用那种眼神看我，东海龙王交给我紫青宝剑，玉帝说是我的话，孙悟空他一定听话。”
“原来…原来他们都知道一切啊。”
“这天地间，唯有孙悟空不知道，他苦苦寻找记忆，寻找紫霞···”
云兮突然觉得有些悲凉，他忘记了那段记忆，却还记得紫霞的名字。
手中的糖人掩盖不了心中的苦，云兮索性一把扔了。
二宝看到后，低声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云兮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不能看着他被五指山下镇压百年，我也不会阻止他大闹天功。”
“他去做他一切想知道的事。”
“山要压他，我便劈山。”
“我要护着他。”
二宝叹口气，暗道：“果然又是如此啊，再来一次，她还是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