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小蝶肯定答复后,云兮磨磨爪子蹭蹭上树摘桃子。二宝深深的无奈,真是太滑稽了。
云兮叼着比自己半截身子还大的桃子朝一脸担忧而来的小蝶摇摇头,她似乎在说,“你看,本狐不需要帮忙。”
她麻溜的跳下树,然后捧起桃子拔出自己嵌进去的牙,就着那个豁口大啃了一口。
甜津津的汁水灌满一嘴,鲜嫩的果肉让云兮眯了眯眼睛。你还别说,玄幻世界的果子都这么好吃吗?
那为什么她前几日找的都是腥腥苦苦的果子?
“咔嚓” “咔嚓”一个大大的果子就进了云兮的肚子,她满足的打了个嗝,然后挺着大肚子眯着眼睛看花瓣落下。
突然不远处一声轻咳让她惊的弹跳起步,她连忙奔向小蝶的身边“啾啾”然后拽着她的裙角藏起来。
在花林中跳舞的小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垂眸看着疯狂拖自己裙子的小狐狸轻柔一笑,“怎么了小狐狸?”
“啾啾!!”
“有人啊姐,走啊!”
又是一声轻咳,小蝶这才反应过来,她急忙抱起云兮躲在身旁的粗壮大树后,“小狐狸你千万别出声,等人走了我们就回去吧。”
说完她又自言自语道:“奇怪,明明前几日我来的时候没有人的。”
云兮听到这句话微微歪歪头看向了来者。
来者是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袭月白长袍,眉眼温润,只是脸色比常人苍白了些。
腰间插着一根通体透彻的玉笛,彰显出家境不凡。
云兮收回打量而是静静思索道:“一个病秧子少爷,没有下人在身后,独自一人在荒郊野外干什么呢?”
“干什么呢?难不成行苟且之事?”云兮的大尾巴尖飞速摇摆。
能听到她识海话的二宝浑身一僵,想都不想给她一个暴扣。
“你这脑袋瓜子想什么呢!!”
云兮一副“你且看看”的神情,让空中的二宝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只瞧见空中飞来一只白鸟,白鸟飞的很快,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少年。
白鸟待靠近他三米距离时轻轻一转身,俨然变成了一个漂亮的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双眸含泪,她朝少年盈盈一拜,“多谢裴川少爷救我。我,无以为报,唯愿做少爷的贴身丫鬟终生侍候您。”
小蝶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她看到那名少年并未带克制妖的铃铛,甚至还救过妖怪……
裴少爷轻轻一笑,似美好的弯月。近处的白衣女妖看的心跳漏了一拍,脸迅速升温。
“咳咳,姑娘不必如此。我来这里就是想让你放心,我所做的不值一提,无需你的报答。”
女妖急急道:“莫不是裴少爷嫌弃我是妖怪的身份?”
裴川摇摇头,“不是的。在我看来众生平等,妖怪也不可随意打杀,他们修成人身不易,怎么能因为极个别坏妖怪就否定所有妖呢?”
“我要是嫌弃你的话,何必躲过下人们耳目专程来找你呢?”
“你是自由自在的鸟儿,你应该飞在广阔无边的天空,而不是陪着我一个病秧子,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裴川说完这些话眸子带着一些向往看着蓝天,随后捂住帕子又咳嗽几下。
看起来怪可怜的。
云兮翻着白眼,她怎么就不信这病秧子的话呢?
为了一个鸟妖还特地跑出来?
世家少爷每年也不知猎杀多少妖怪,取其皮毛御寒,内丹制药。血液制香。
在这种环境下生了一个小白茶少爷?如果他是病秧子,那药肯定没少吃,说不定就有服用过妖所制成的。
二宝撇了云兮一眼,“说不定人家出淤泥而不染。”
云兮轻笑道:“可我更相信近墨者黑。”
他们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小蝶呆愣愣的看着那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甚至心跳还乱了几分。
她默默把裴川的名字记下。
“好了姑娘你去吧,我也该回去了。”裴川笑道。
女妖一步三回头,最终朝裴川盈盈身。“少爷保重好身子,天冷多添衣。”
“去吧,替我好好看看这山河万景。”裴川眉眼弯弯,整个人透出一股温润。
云兮把眼珠子翻过来翻过去,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还挺大,每次把眼球翻过来都要等好一下。
“那死病秧子怎么还不走?”她微微吭骂道。
裴川看着女妖飞去,他终于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掏出帕子微微擦拭唇边。
帕子上沾染了红色,他无奈的叹口气。
“多希望我下辈子也能做一只自由自在的妖,看遍世间万物。”
说完这几句话他信步而走,只不过没走几步突然倒下,不省人事。
小蝶一惊忙走了过去,只见那裴川出气多进气少,面色惨白一片,唇瓣溢出血。
云兮拽着小蝶的裙子,“啾啾——”
“走吧,这个病秧子跟咱们没关系。”
小蝶看着云兮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裴川,最终选择跟云兮走。
岂料裴川在此刻悠悠睁开眸,他声音暗哑断断续续道:“我……这是,看到了仙女吗?”
“我,是不是快死了?我能向您许个愿吗?”
听到此话,小蝶终是迈不动步伐,她静静的看着少年。
裴川露出了一抹苦笑,“我这一生看到了,许多许多的不公。我之前还能尽力阻止那些随意捕杀妖怪的人……”
“咳咳……”他边咳边吐血,他咬紧牙说完下一句话,“可这世道,凭我一人终是无力扭转……”
“仙女大人,您能帮帮这些好妖吗?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只是,不愿看到再多的无辜生灵倒下了。”
云兮拼命的拽她,可小蝶袖子一挥直接把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啾啾——”
“小蝶别管他,耍嘴皮子谁不会?我们快点走吧,妖怪最好不要跟人类有所牵扯。”
“啾啾——”
不知是不是云兮错觉,她察觉到了病秧子审视了自己,那种眼神让她感到无力且愤怒。
就像那日差点被串成串烤狐狸,差点被人剥下皮毛,差点变成佳肴。
她更加不信这个病秧子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