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不大,入目便是一池荷花水,云城气候湿润,荷花早早扬上粉嫩花苞。
小石子压在水底,锦鲤游动,看着就让人眼前一亮,诗兴大发。
云兮拉着李白往里走,最里面的房门她一脚踢开。
熟练的拉开床下的暗格,将几坛子美酒搬出来。
又从另一个柜子取出了她制作的煮茶套件。
刚摆出来,天空一道闷雷,斜斜的雨丝落下,荷花苞微微颤抖,好在有荷叶为它遮挡。
二人坐在窗前,温酒的壶呼噜呼噜冒着热气,壶被烧热了,隐隐的图案浮现。
好像是一个白衣人舞剑的姿态,不过画工不太好,李白辨认许久。
云兮的茶壶制作很精妙,小小的炭火跳动着。将充满草木果香的壶味挥发出来,混合着酒气。
空气似乎都醉人了,洋溢着暖意和微醺。
窗外的青雨簌簌,微风肆意掠过,雨丝顺入每一块青色石阶里。
屋内的二人,各坐一方,执棋对弈。
“太白宝贝,我的院子好看吗?”
云兮接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可惜时间不够,要不然我还想植些花草,房檐上好好设计,到时候我们可以喝酒观月。”
“还要再准备一个书房,放天下的奇珍书画,你闲来无事可以练字书写。”
“还要还要……”
李白静静托腮看着云兮叽叽喳喳,直到她说完后。
“以后,我们的家都会有。这些,我都会做到。”李白道。
云兮突然勾唇一笑,嗓音带了几分甜。
“你输了!!”
说完黑子落下。
刚才的话是真的,但云兮也是故意打乱李白的思绪,然后吃他子。
赢了他。
李白看着那枚故意放在白子旁的棋子,浅淡道:“是在下输了。”
哪怕棋子故意走错,这局其实也并没有输,只是李白愿意拱手相让。
只是这人是云兮。
后者一双眸子亮晶晶,天啊,我赢了李白。
怕是所有人都赛不过我了吧,我怎么这么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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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看着云兮傻呵呵的模样忍不住摇摇头,他拿起温好的酒各自倒了一杯。
后者洋洋得意,举起酒杯,“干杯!”
李白挑眉,“此乃何意?”
云兮“啊”了一声,不自觉声音放轻,“就是开心,一起喝酒的意思!”
李白点点头没有多问,只是桌下的拳头紧了又松。
云兮的酒力不行,喝了几杯就忘了今夕是何夕。
她醉醺醺的趴在李白的怀里,后者搂紧她,打开了些窗子。
雨已经小了很多,风中带了些潮湿。
“云兮,你会离开我吗?”
李白早猜出来了,云兮并非是这里的人,准确说不是这个世界的。
他舍不得,也无能为力。
根本不敢想她离开的那一天,云兮说爱慕自己很久很久,知道自己的一切。
说,特地选自己而来。
那么证明,她也有别的选择,自己只不过碰巧入她的眼。
离开,不是简单的两个字。
离开,永远的,从他的世界离开。
云兮说不能没有李白,说离不开李白。可真正深陷泥潭的人是他,甘愿做她不二臣。
云兮,本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
得到她的爱慕,欣赏,已经是最好的了。
人,不得贪心。
“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李白去了云兮建立的酒窖。不过一个月左右,这里完全看不出当初被烧焦的痕迹,古木色的门,透明材质的风铃随着风一摆一摆。
牌匾依旧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思白窖】。深色的笔墨似要刻进去。
隐隐的酒香飘来,李白一把推开紧闭的门。
正中有一道宽宽的楼梯,楼梯的尽口在地下。那里是储存酒的地方。
一身白衣手套的伙计们一个个目光深邃的看着不停冒泡的新品,露出了沉思。
“陈师傅,我们,真的成功了??”
“成功了吧!”陈师傅不太确定道。
毕竟东家说了,只要冒泡泡就成功了,这酒好喝的很,还不醉人。
不过怎么看怎么邪乎·······
这··谁敢尝试啊?
就在众人看着渐变颜色冒泡的酒,一个个吓得不敢品尝。
此时一只骨络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拿过舀子盛了一盏酒一饮而尽。
动作肆意至极,一点也没有看到这蓝不蓝黑不黑酒的惊奇。
“好酒。”他冷淡道。
一众师傅伙计松了口气,没死人,没死人就好。
毕竟东家整天搞一些稀奇古怪的方子,闻所未闻。没想到还有勇士敢于面对,到底是年轻啊,想到上次小李口吐白沫,双目涣散,说看到他太奶了···
就吓人!!
不过这位少侠怎么这么眼熟?
白衣背剑,似笑非笑。
这···
是东家的夫君!
东家说了,李白是她的人,这酒就是为李白所制。
所以一个不顾火海提剑而砍,一个因为爱喝酒就买断一城酒。
这两个人都有一股子轴劲儿,却该死的契合。
想明白一切的陈师傅拱了下身子,想了想。“东家好。”他想了想又解释道:“您是我们东家的夫君,理应也是我们的东家。”
另外几个没眼力劲的摇摇头,“你说什么呢?老陈你怎么乱叫人,这不就是一个毛头小子,虽颇有几分姿色,但配我们东家啊,还是不够格···唔唔···”
陈师傅用力的捂住某人的大嘴巴,在他气的炸毛时耳语:“他是李白啊!咱东家咋说的你忘了。”
“你想被揍啊!”
李云兮那家伙一点都不尊老爱幼,甭管多大年纪,只要拿钱不干活,用身体不好绑架她。
她直接把你吊树上暴晒,手段令人发指。
可她作为老板,对大伙也真是不错,钱多,事少。
而且上次爆炸一事,你见过哪个老板冲进去救了一群老头子,虽说那家伙有点功夫,可到底也是被烫伤好几次。
大伙都很喜欢这个经常冷脸训人的小姑娘。
周围几个耳朵尖的一听到李白纷纷一改之前的态度,笑的越来越谄媚。
没办法,自家东家天天念她的夫君,耳朵都起茧子了。
李白听到这话并未生气,而是人生第一次谦虚道:“我会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