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傍晚时分,李寡妇气喘吁吁的跑来找到了乡兵队长闫姝,说自己已经和婆婆两天没吃饭了,婆婆把仅有的一点食物让给孙子吃了,自己快饿晕了。
太尉闫晋听说此事后,皱紧了眉头,随后带着吴瞒一起来到李寡妇家探望。
踏入李寡妇的家,闫晋的眼前出现了一幅苍凉而凄美的画面。那间破旧的草房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稍不注意就会被风吹倒。家中早已空无一物,连一粒粮食的影子都看不见。在那个简陋的桌子上,只有一盘野菜孤零零地摆在那里,显然是这家人最后的晚餐。
李寡妇的婆婆侧卧在土炕上,她的身体瘦弱不堪,奄奄一息。她的孙子在一旁流着眼泪,想喂她吃野菜,可婆婆连咀嚼的力气都没有,根本无法下咽。
婆婆看到闫晋带着温暖的目光走了进来,她的神情瞬间变得非常激动。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坐了起来,眼眶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声音微弱却坚定地说:“太尉大人,还有小姐,您能来看望我这个老婆子,关心我这个小老百姓,我感到无比的荣幸。我虽然即将离开人世,但我知道,有您在,我的儿媳和孙子一定会得到照顾。我们婆孙三人相依为命整整十年,今天我就把她们托付给您了。”
闫晋听到婆婆的话,心中一阵揪紧。他走上前去,轻轻握住婆婆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娘,请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她们。只要有我在,这个家就不会倒。我更不会让赵家河的乡亲们挨饿受冻。”
闫晋随即吩咐闫姝带吴瞒回去拿半碗米来,给老婆婆熬粥喝,先把她老人家的命给救下来。
看着闫姝和吴瞒急匆匆离去,闫晋转身又问李寡妇道: “我记得上个月才收的庄稼,你们的粮食都去哪里了?”
李寡妇含泪看向闫晋,哽咽着说出了实情。
原来在这兵荒马乱,匪患猖獗的年代,老百姓种点粮食不是被土匪抢了,就是被朝廷征收了去,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种地除了交税就是打水漂了,便是丰收之年也会被各种盘剥。
有时候碰到不靠谱的县令,苛捐杂税更是重上加重,为了活命,他们只能吃野菜度日。
闫晋听了之后心中更加沉重,他看着周围这些骨瘦如柴的老百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没过多久,吴瞒和闫姝就端着一碗大米回来了。
“这是何物?该怎么吃呢?”李寡妇接过粮食道了声谢,却又不免疑惑起来。
闫姝先是一愣,继而又恍然大悟,原来这西北地区只种玉米、小麦、土豆之类的食物,却没有见过南方的大米。
“李大姐,这是大米,我来教你熬粥吧,”闫姝说,“你婆婆年纪大了,需要吃些易消化的东西。”
李寡妇听了,感激地看了闫姝一眼,“谢谢你,闫姝小姐。”
闫姝微微一笑,然后开始跟李寡妇讲解熬粥的步骤。首先要把粮食洗干净,然后用水泡软,再慢慢熬煮。期间要不停地搅拌,防止粥糊了。
讲完后,闫姝又实践了一遍,把一锅粥熬得香喷喷的。李寡妇看了,学得有模有样。她们俩一边聊着家常,一边照顾着这锅粥。
在闫姝和李寡妇的期盼中,那口熬制良久的美粥终于宣告完成。两人迫不及待地盛起一碗,小心翼翼地端着,向李家的婆婆走去。婆婆品尝了一口,满面的皱纹犹如绽放的花朵,感慨万分,“如此美味,真是救了我这老婆子一命!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望着婆婆那真切的笑容,李寡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闫姝则害羞地摇了摇头,表示这是她们应该做的。她心中不禁琢磨起婆婆的那句“救了我一命”,那份真挚的感激,似乎不仅仅是对粥的赞美。
在闫姝的眼前,这位婆婆用极其瘦弱的身躯支撑着破旧的衣服,她那深陷的眼眶中透露出担忧与无助。闫姝本来还担心那婆婆饿久了一碗粥根本不够吃,没想到她喝了少一半便不喝了,说剩下的半碗粥要留给孙子吃。尽管她的肚子咕咕作响,但她仍旧坚定地要把那碗粥留给自己的孙子。
为了安抚婆婆,闫姝端起碗想要再盛一碗粥,然而她发现粥已经所剩无几了。突然,她发现角落里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婆婆的孙子,他正小心翼翼地喝着粥,生怕被发现。看着他那一副窘迫又无奈的样子,闫姝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对婆婆说:“大娘,你孙子也在喝呢!我去锅里再盛一碗给孙子喝!”
听到闫姝的话,婆婆转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孙子。而那孩子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他停下了喝粥的动作,回应着奶奶的目光。婆婆无奈地咽了口唾沫,眼中充满了不舍,“这剩下的,是留给我孙子明天喝的。他今天喝了,明天就没有了。”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酸。
闫姝心里明白,这些朴实无华的村民,他们都是这个村子的宝藏。在这个越发冷漠的世界里,他们的存在,便是这个村子最大的温暖。闫姝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追随父亲帮助他们,让他们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在离开了李寡妇的家后,闫晋、闫姝与吴瞒三人信步走向了一片高地,从那里俯瞰着脚下那广袤而荒芜的田野。闫晋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心中已有了盘算。
他突然转向闫姝说道:“姝儿,明天你和吴瞒要负责训练乡兵,我要去一趟县衙。”
闫姝吃了一惊,问道:“父亲,你去县衙有什么事情要做?”
闫晋回答说:“我要让胡县令免除老百姓的沉重税负。”
闫姝和吴瞒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闫晋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使前路困难重重,他也不会退缩。
闫晋看着远方,目光中充满了坚毅。他清楚地知道,他这个决定可能会带来不少麻烦,甚至可能影响到他自己的前程。但是,他依然没有动摇。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豪情在胸中涌动。他闫晋,要为这个村子,为这些无助的老百姓,去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
第二天一早,闫姝和吴瞒按照闫晋的吩咐,开始在乡兵的训练上投入精力。而闫晋,带着一颗坚定的心,走向了远方的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