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马肆的人早有准备,给元小之准了足够的草料。
也亏了这些牛都很听话,一路上没给元小之闹出什么乱子来,最多就是走错了路,再把它们赶回来。
他们走了两日,总算是把十头牛带回双河村了。
这么多耕牛,双河村的百姓是前所未见,全都出来迎接它们。
给耕牛装上犁车,大家还争先恐后的要上去试一试。
荒地那边还在围栅栏,接着还得把里面的枯草石头弄干净,需要一段时间。
元小之便先用牛犁车把村子里的地,和城东郊外的百亩良田犁了一遍。
别说,有了这些耕牛,效率比以前快了好几倍。
犁过后,施了一遍农家肥,也就是县城收集的秽物堆出的肥。
县城的秽物还是挺多的,两个月就能堆满一个灰坑,如今已经到第三个灰坑了。
第一个灰坑经过三个月的发酵,已经可以用了。
农家肥很肥沃,只需要薄薄的施一层就够了。
就在这时,严申带着辖下十三个村子的村长和叔伯们来到了双河村。
“这么早?”元小之很惊讶,“离播种还有些日子呢。”
严申嘿嘿的笑着,“我让他们早点过来,看看怎么在田里挖沟,早点做准备。”
“这样...说不定能赶上一起种第一季的稻子。”
“他们年底的时候没种麦子吗?”按理说,去年年底应该种麦子了。
“种了。”严申点头。
“我让他们跟村子里的村民说了,现在开始每家开荒一亩地,一个月内开出来,然后就跟着你学种稻子。”
“哪怕第一季种不出来也没事,先学嘛。”
元小之了然,“严大人好盘算。”
严申挠挠头,“嘿嘿。”
他可是特意找了擅长种地的老人家,好好的问了种地的事。
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施肥,虽说有个大致的时间,但是却没有固定的日子。
他想过了,双河村前脚播种,他们后脚就回去播种,双河村前脚施肥,他们后脚就施肥...中间差上几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双河村的稻子亩产八百一十斤,他们的稻子能亩产六百斤、哪怕四百斤...也比以前高啊。
“你们,你们快去田里看看。”严申催促着各村的村长和叔伯们下地去。
大家纷纷的散开,然后找个位置下地。
他们都是种田的好手,这片地怎么挖的沟,怎么做的垄,他们看看也就懂了。
但是灌水排水的原理...他们就不太了解。
好在有双河村的村民在旁边给他们讲解。
“你们的地好肥啊。”各村的村长叔伯们纷纷感叹。
荒地开荒出来的土是黄色的,又干又硬,板结无肥力,但是这片地却黑色,湿润疏松,一看肥力十足。
听严大人说,这一片是千年年底才垦出来的荒地,不过一年就养得这么肥了。
严申告诉他们,“元姑娘在城郊挖了几个灰坑,那里面堆了肥,大家有需要可以去取。”
“只是路途太遥远了,大家也应该学着自己堆肥才行。”
各村村长当即表态,回去就让人挖灰坑,让村里的乡亲把家里的秽物都收集到灰坑里去。
严申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
“元姑娘,大家都想吃饱饭,这段时间就有劳你了。”
元小之摆摆手,“没事。”
卫长青去三千亩荒地那边了,元小之点了几个叔伯,请他们教教这些村长和叔伯们。
元小之带着严申回家,给他准备了茶水。
“大人,那奚季同...现在在哪?”家里没人,她才直接问严申。
严申眯起眼,“应该是永安府吧,听说永安府那边乱了,他应该在那边。”
“乱了?”
“永安府的地界呢,很长,永安府府城在地界的东边,赈灾的粮食运到西边需要时间...”
“可是西边的百姓熬不住啊,就想往南边去。”
“可是跟永安府相接的忻州府、雷州府、广安府不让灾民入城。”
“百姓只好往东边走,聚集到永安府府城去。”
严申偷偷的看了元小之一眼,“你,你是担心他?”
元小之毫不客气的嗤道,“谁担心他?”
“我是...”她招招手,让严申靠过来。
“我是怕严大人你的政绩,被他抢了去。”
“他不在钦州府就好。”元小之心想,她和严申是合作关系,她可以给严申做嫁衣,但是绝不会给奚季同做嫁衣。
严申眼睛一转,“明白了,我懂你的意思了。”
“元姑娘你放心,该我的政绩,该你的功劳,绝不会落到旁人身上的。”
元小之满意的颔首,功劳不功劳的,倒也不需要他去替她争取,反正有洛长安在,她的功劳不会少的。
当天晚上,洛长安跟元小之提起自己在京中庄子里挖灰坑堆肥的事。
“小之,我想让他们也跟着你种稻子。”
元小之当然支持他,当即就从空间里拿出了优中选优后产量稳定的稻种。
然后写了一份种植稻子的过程和注意事项的内容。
她将这些交给洛长安,让他派人送回他在京城的庄子。
洛长安很是感动,“小之,这...”
元小之没想把稻子种植的方法藏着掖着,将来她若是培育出杂交水稻种子,也一样不会藏着掖着。
洛长安激动的按住元小之的肩头,“小之,你的大义令二爷汗颜。”
“大泽若都能种出高产的稻子,那你就是大泽百姓的福星,是大泽皇室的功臣。”
元小之尴尬的笑笑,转头看向元又青,“二爷,我,我就是希望百姓们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所以二爷才说你大义啊。”
“放心,二爷一定好好感谢你。”
“嘿嘿,二爷,我不要你感谢我,我只希望,你,你能对我娘好就行了。”
洛长安一愣,然后也看向元又青。
他放开元小之的手臂,“这是两件事。”
他来到元又青身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二爷对你娘是心之所往、行之所至。”
转头看向元小之,“和你的功劳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