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元小之到地里有一看。
“黄鱼!”她大吼一声。
洛聿从稻田里抬起头来,用沾满泥渍的衣袖擦了擦额头,“我在这呢,怎么了?”
元小之一看,他手里还拎着一棵秧苗,那气便直冲脑袋。
“你不是说你能分清杂草和秧苗吗?”元小之冲过去,从他手里抢过秧苗,“这是什么?”
“草啊。”洛聿自信满满的说道。
元小之气得眼前泛黑,“草?这是秧苗!”
她连鞋袜都顾不得脱,抓紧时间踩到稻田里把这株可怜的秧苗种上。
“呜呜呜...”秧苗垂头哭泣,“这小哥哥太气人了...”
“他拔了我们好多姐妹。”
元小之一听这话,更火了,她来到田埂上,便看到洛聿将拔出的‘杂草’顺溜的排成一排...
其中大半都是秧苗,可惜已经救不活了。
她捡了两棵出来,一手是杂草,一手是秧苗。
“你看清楚,秧苗的叶子是披针形的,草的叶子形状是长圆形的。”
“秧苗的叶子表面没毛,摸着很粗糙,叶子的表面没毛,但是摸着很光滑。”
“秧苗的叶子上有五个叶脉,草叶有三个叶脉,叶脉上还有硬毛。”
“能分辨了吗?”她摊开手,让他看手中的秧苗和杂草,挑眉等待他的回答。
谁知道洛聿看了看秧苗,又看了看杂草,最后抬头问道,“小之,你刚才说了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秧苗和杂草从元小之的手上滑落,她艰难的吞了吞唾液,“算了,不用你了。”
好在苗床上还有一些秧苗,她赶紧把被他拔掉的空位补上了。
接着便开始除草,洛聿还想帮她,被她制止了,“你别下来...”
“对,别让他下来!”秧苗也赞同,一个个都防备着他。
“小姑娘,得亏你来看看,不然过几天,我们这一片秧苗可就都被他拔了。”秧苗夸张得诉说着委屈。
元小之被它们逗笑了,“要真是这样,我就把他种在稻田里,让他给我结出稻穗来。”
秧苗哈哈大笑,心情好了,个头又往上拔了拔。
随着夏天的到来,元小之褪去了厚实的外衣,换上了轻薄的外衫。
除了每日去地里查看秧苗和棉花的情况,其他时间都跟着桃子上山下河...
上山是摘野果,下河自然是摸鱼抓虾。
山上的野果种类很多,但是每一种都酸涩得很,跟现代的口感根本没法比。
她们摘下山后只尝尝鲜,剩下的就送到堆肥坑去了。
不过元小之留了点心眼,没找到一种野果,她便会截取一截粗壮的枝条回来。
这些枝条被她简单的处理过后,扦插在空间里的科研基地上。
放在外面需要几年才能结果的枝条,到了空间里,时间加速后,几个月就可以结果了。
元小之可不是为了方便吃野果才扦插它们的,她是在为改良它们做准备,将来还需要收集更多的亲本进行培育。
摸鱼抓虾也是元小之很喜欢做的事,她的水性很好,一个猛子扎下去,可以憋气很久。
前些日子天天都吃鱼吃虾,元小之有些腻了,她今天潜到水底,摸到了好些比她脸还大的河蚌。
鱼虾的壳刺都留着堆肥了,河蚌的壳也一样丢到堆肥坑去。
洛聿被元小之禁止下田后,就对村子里的各个堆肥坑感兴趣了。
他发现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元小之利用了起来。
或者说,就没有不能堆肥的东西。
“这么硬的壳也能堆肥?”洛聿拿起两个蚌壳,在身前敲了敲。
“不能啊。”元小之随口应,她还要处理蚌肉里的内脏团,所谓内脏团,就是河蚌的胃、消化腺、肠道、心脏等部位,这些内脏不能吃,其中还有很多淤泥,若是不去掉,怎么做都有腥味。
“那,那...”洛聿拿着河蚌壳不知道要怎么做了,“那我丢去灰坑?”
元小之抬头,“这样子不能堆肥,要把它碾碎了。”
“碾碎?”洛聿惊了,这么硬怎么碾?
“自己想办法。”元小之继续处理河蚌肉。
那边,元又青已经开始烧水做准备了。
本来她要处理那些蚌肉的,可是元小之却不让,说什么她的手是拿针线的,若是被蚌壳划伤了就不值当了。
元又青看着女儿认真的模样,心中不免动容。
有女如此,她别无他求。
“又青,我来吧。”洛长安来到元又青身边,抢着帮她烧火。
他的理由和元小之一样,“你的手是拿针线的,可不能干这些粗活。”
元又青失笑,“黄二哥,我都做了十年了,有什么不能做的?”
洛长安看了眼她的手,比十年前粗糙了不少,他憋出一句话,“以前我不管,既然我找到你了,就不能再让你干这些粗活。”
元又青任由他把烧火棍抢去。
洛长安哪里烧过锅灶,只一会儿就被呛得厉害,可他还是坚持着,不让元又青来帮忙。
元又青没辙,只好出去看看元小之。
“小之,我来帮你。”她搬了个凳子坐下。
元小之奇怪的看了眼厨房里,只一会儿的功夫,里面已经冒出很多黑烟了。
“娘亲,你不怕他把我们的厨房给烧了吗?”她道。
刚抓起一个蚌肉的元又青一顿,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
然后默默的放下蚌肉,“那,那娘亲去看着点。”
她不忘把手洗一洗,然后回到厨房去。
“又青,没事,你出去帮小之吧,我可以的。”洛长安从灶台后抬出脑袋,脸上又是漆黑一片。
元又青捏了捏手中刚擦过手的帕子。
她好像陆陆续续的给了他好几个帕子用来擦脸擦手了,他用完了就没一次还给她过。
就连小之都问过,说他是不是来她这里进货的。
想到这里,元又青没好气的抓起灶台上的擦手布,“黄二哥,你,你擦擦脸吧。”
洛长安看着手里的擦手布,尴尬的笑笑,然后当真就用擦手布擦拭脸上的黑灰。
把擦手布放下后,他又拿回烧火棍,“又青啊,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你,你给我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