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第二天一早给我打电话,说要出发了。这么远的路自己开车是肯定不行,他和三姨奶家的小爽一起来。
小爽是三爷和三姨奶领养那姑娘,我一想可不是怎么的,这孩子应该上大学了吧。
现在正是寒假期间,在家也没意思,和虎子出来找我,三爷和三姨奶想必也能放心!最重要的是,这种事不方便让外人知道,虎子又实在需要一个司机,小爽能来,最好不过了。
这几天我没有再去联系李家,很明显,联系李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这李家的李大爷那就是一只老狐狸,我看得出他的决心,不管怎么样,这尸体是不肯交换给我们的。
我没去找李家,这李家的人也没来找我们。就这样我们在大井沟住了下来,白天没事就在村子里来回走走,和村里的人们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到了晚上,就回到屋子里下棋,看书。
接下来,每天虎子给我打两个电话,出发打一个,落脚后打一个。
我看着地图,能准确判断出虎子什么时候到这里。
虎子也计算好了路线和时间,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五天后的傍晚,虎子和小爽到了。
车直接停在了孙寡妇家的碾盘旁边,我拉开车门,看到的是一脸疲惫的小爽,我笑着说:“大姑,累坏了吧。”
我上次见到小爽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呢,这才多久没见到啊,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大姑娘了。她一边下车一边说:“我的天啊,这一路,可把我折腾死了。开始的时候还挺好玩的,后面这两天,我净盼着赶紧到地方了。”
虎子从另外一边下车,仰着脖子看着四周说:“嚯!老陈,这地方不错啊,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
我说:“你啥时候会看风水了?”
虎子笑着说:“我这不都给你学的吗?反正这地方就是看着顺眼。”
赵大宝和老黄、马三过来开始卸车,孙寡妇招呼小爽和虎子往里走,房间早就准备好了,小爽和虎子一人一个单间儿。
本来要给虎子和小爽接风洗尘的,但是这俩人都太累了,一人一碗面条,吃完就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才给虎子和小爽介绍了赵大宝和老黄、马三。
吃了早饭之后,我带着虎子和小爽去了天坑边上,我们三个站在天坑旁边,我又和虎子念叨了一遍发生的事情。
我那大姑这时候说了句:“我看呐,那棺材搞不好都是从这天坑里捞上来的。”
我说:“大姑,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没证据啊,所以我们得下去瞅瞅。”
虎子说:“合着你的意思是,这李家是个盗墓贼,常年从这下面往上捞东西卖,所以才住在这里不走了。”
我说:“不然他一家子在这里干嘛啊!有的是钱,就喜欢住这穷山沟吗?这不太可能吧!”
虎子说:“那下去看看吧!不过也不用都下去,咱俩下去就行,人下多了,也是瞎捣乱。其他人在上面给我们守住。我也看了,来这里就一条路,我们下去的时候,这上面的绳子别被人给砍了,这要是绳子被砍了,我俩可就上不来了。”
我说:“只要去林子外面守住这条小路的入口就行,这没什么难的。”
小爽说:“陈原,我也要下去,让赵大宝他们守着就行了。”
我说:“你就别下去了,你要是有个闪失,我可没办法交代。”
她说:“我不,我就要下去,我能有什么闪失,别小瞧我。你们要是不带我,我就自己下去。”
虎子说:“你可别乱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下面指不定有什么妖怪呢!”
她说:“反正我是下定决心了。”
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我说:“咱先别说别的了,你能来个后空翻,我就同意你下去。”
本来我是想为难她一下,让她知难而退的,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把身上的挎包一放,在我面前连续跳了三个后空翻。稳稳落地了。
虎子叹口气说:“老陈,你这是撞枪口了啊,爽那可是参加了国家女子体操队,只不过因为个子太高了,没当成主力。这个子高也有坏处,不灵活。但就算是再不灵活,后空翻这种活儿,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
我说:“我不在燕京,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小爽嘿嘿笑着说:“老陈同志,你说话可要算话哦!”
我说:“说话算话,你有这身手,我也就放心了。”
我把半个身体探出去,看着天坑里面说:“这天坑是天然的,但保不齐这下面就葬了一些人,这里面要是当墓穴,还真的不错。我要是死了那天,能葬这里就完美了。”
虎子说:“这天坑葬人有这么好吗?”
我说:“反正我觉得不错。”
虎子说:“现在咱们那边都火化了,烧成一把灰,有人已经连墓地都不买了,嫌麻烦的就直接往护城河里一撒就完事,不怕麻烦的,开车去北戴河,往大海里一撒。”
我说:“是啊,这比啥都强。这祖宗该清零也得清零,不然一辈一辈攒下来,这祖宗实在是太多了,烧纸都烧不过来。你想想,从夏朝开始到现在五千年了,平均五十年一个祖宗,这也有一百个祖宗了,这些祖宗要是都记着,到了清明节烧一百个坟头,这也烧不起啊!”
虎子说:“何止一百个啊,有祖父就有祖母,外祖父,外祖母,这要是算下来,一个人得烧几百个坟头。别说烧了,走一遍都挺耽误功夫的。”
我说:“太耽误生产,为了不给后代添麻烦,一把火烧成灰,扔河里也行,扔大海里也行,随便一扬,扔风中随风而去也行。”
小爽咯咯笑着说:“你们倒是想得开。”
虎子看着我说:“老陈,你要是想葬这天坑里,咱就说好了,我给你安排。你死了之后烧成灰,我保证让人把你这骨灰扔这天坑里,我给你安排。”
我笑着说:“算了,还是就近找个地方一扔就得了。我可不想麻烦儿女扯这些没用的事儿。”
我看着小爽说:“大姑,我们先回去,准备准备,我们明天一早下去。”
小爽说:“干嘛明天啊,我们下午就下去吧。”
我说:“这下面挺深的,下午的话,时间来不起,到了下边就往上爬,估计上来的话这天就黑了。”
小爽说:“天黑有啥好怕的?”
虎子说:“天黑之后,这妖魔鬼怪可就都出来了。听老陈的没错,我们明天起早下去,天黑前回来。”
小爽说:“陈原,这下面真的有妖怪啊!”
我说:“这可保不齐,我们还是别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