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景玉安原本还闭着眼睛打算养精蓄锐,听到动静,下意识以为又是周子濯想要来折磨她。
顿时就如同受惊的小鹿般,费力地睁开眼睛,想要查看情况。
她以手撑地,让自己坐起来。看到不是周子濯后,顿时如释重负。
她不认识周大,以为他是得罪了周子濯才被抓起来的,就继续闭上眼睛,躺了下去。
景玉安这一次躺下去没多久,地牢又再一次传来了脚步声。
她这一次倒没有急着查看情况,因为景玉安以为,又是关进来一个和她一样的倒霉蛋。
直到听到有人喊了一句“世子”时,她这才猛地睁开眼睛。
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整个人直接弹坐了起来。
她是真的怕周子濯再用鞭子抽打她了,实在是太痛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硬生生抗了几十鞭子,或许是因为她的阿韵吧!
她与阿韵可是夫妻,若是她向阿韵的敌人低头,那岂不是等同于阿韵向周子濯低头吗?
所以,她的心里憋着一股气,就这么咬牙坚持了下来,只是她不确定自己能坚持多久。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也快要涌出来了。但她仰着头,将泪水给憋了回去。
一个十分殷勤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世子,您要是有什么缺的,就喊一声,小的立马去给您准备!”
“等本世子出去了,定然会重用于你。” 周子濯拍着这下人的肩膀,对他的巴结很是享受。
他平时待的房间内,都会烧着地龙,匆忙之间并未穿多少衣物。
虽然南边的冬天不如北边寒冷,但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这里太冷了,去给我拿几床被子来吧!另外,再给我拿些酒菜来,有些饿了。”
“是是是,小的马上就去安排!”
那下人一说完,就立马小跑着离开,去张罗着周子濯需要的东西。
恰巧,周子濯与周大的牢房中间,就是景玉安被关的地方。
周子濯走到两个牢房之间的铁栅栏处,笑着对着一脸震惊的景玉安道,“驸马,咱俩还真是有缘呐!”
景玉安见他的确是被关了起来,也就放心了不少。
只是他对周子濯说的有缘,却是不敢苟同,“有缘是不假,但你我只能算得上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你——”
周子濯本想好好膈应一下她的,但是没想到她嘴皮子这么溜,说出的话让自己很是不爽!
他本想直接用言语还击回去,但看到景玉安身上伤痕累累后,忽然有了另一个主意。
“来人呐!”周子濯对着外面大喊道。
他的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屁颠屁颠的跑进来,“世子,您有何吩咐!”
周子濯将目光转移到景玉安的身上,脸上带着一抹坏笑,随即在那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人点着头道,“明白,小的立马让人照着您的吩咐去做。”
不多时,就有几人打开景玉安的牢门,将她带了出去。
“你们要做什么?”景玉安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回答她的是周子濯。
景玉安闻言,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后,心顿时沉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又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为此她心里忍不住懊悔道:自己刚才为什么非要惹他,这下好了,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磨难呢。
她像一只提线木偶般,任由那几人将她双手吊在头顶。
她在心里感慨道:还好,只是吊起来,应该能忍过去的。
只是她的想法太天真了,这个吊法可不是一般手法。
他们是将高度保持在,景玉安脚尖刚好能碰到地面上,但也只有脚尖能碰到而已,脚掌与脚后跟部分全是悬空的状态。
这种刑罚,若是她脚尖离开地面,那遭罪的便是她的双手。
就连习武之人,都不可能长时间保持脚尖一直在地面上。何况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而且她此时本就是虚弱的状态,从中午被抓到现在,颗粒未进,滴水未饮,身上还带着伤。
因此在几人将她固定好后,她的表情就有些扭曲了。
周子濯看到她脸色,终于变得是自己想要看的了,立马幸灾乐祸道,“驸马爷,还是老规矩,你若是向我跪地求饶,我便让他们放了你,如何?”
景玉安艰难地用脚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低头是她最后的尊严。
她听到周子濯的话后,用着异常坚定的眼神看着他,“你……你做梦!”
两次的回答都是一样,周子濯忍不住哼哼道,“哼!我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反正这黑夜还很长,他倒要看看这弱不禁风的驸马爷能坚持多久!
“世子,您要的东西来了!”
“嗯。”周子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这人也是机灵的,察觉了出来周子濯心情有些不好后,连忙将拿来的东西放下,就识趣的离开了。
一时间,这偌大的地牢,就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周子濯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另一床则是裹在身上。
再将酒和肉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矮桌上,美滋滋的享受了起来。
酒还是烫过的,周子濯在心里又给那下人添加了几分好感,觉得自己这一次出去后,就将他调到自己身边来伺候。
酒肉香很快就随着空气飘到了景玉安的鼻子里,她忍不住做了几下吞咽的动作。
此时的她,正饱受着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磨难。
不仅要使出全身的力气与手上的绳子做斗争,还要忍着强烈地饿意。
“驸马爷可想要喝酒吃肉?”
周子濯不经意间,正好看到了景玉安吞咽的动作,一时间捉弄她的心思又起来了。
景玉安对于他的话,一直在心里暗暗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相信周子濯的鬼话,就算他嘴上说的再漂亮,自己也不能信!
况且她自己也知道,就算自己对周子濯低头了,也不见得他会这么好心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