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小皇帝的话,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楚寒韵的身上。
“本宫在军中,向来遵从的是赏罚分明,倒还从来没有过让功一说。”
“只是陛下是一国之君,若是非要开这个先例,倒也未尝不可!”
楚寒韵的意思是,楚玉祥若想将自己的功劳占了去,那么只有开了让功的先例。
至于这先例一开,会带来什么后果,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此先例一旦开了,在战场上,将不会再有人愿意抛头颅洒热血,因为你拼死博来的功劳,很可能会被别人轻而易举的拿走。
如此一来,那谁还会甘愿卖命,大家都等着别人去不就行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就连没念过书的百姓都懂。
此时保皇党的那一派,信念开始动摇,这真的是他们能辅佐的了的君主吗?
工部尚书江立仁,暗自摇了摇头。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开先例啊!”
江立仁见小皇帝,似乎是真的要采纳楚寒韵的意见,连忙站出来阻止。
小皇帝却没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而是冷声道,“江尚书,你管好工部的事便好!”
“陛下,此先例若开,大晟必将国之不国啊!”
江立仁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立马就有鲜血流出,足见力度之大。
“臣,恳请陛下三思啊!”又是重重的磕在地上,同时也磕在了保皇党众人的心里。
他们都希望小皇帝能清醒些,不要被眼前的蝇头小利所蒙蔽,做了毁灭大晟根基的事。
小皇帝此时已然失了理智,他只觉得江尚书阻止自己,让他的龙威受损,连赏谁他都做不了主,那这天下他还能做谁的主?
“哼,朕已经九思十思了。来人呐,拟旨!”
楚玉祥不想再与臣子争论,只想赶紧定下此事,免得让楚寒韵将功劳领走了。
“启禀陛下,臣以为,以长公主之功,理应加封为摄政长公主!”
刑部尚书王正阳见小皇帝一意孤行,找准时机,将以长公主为首的一派,真实目的道了出来。
为何不一早就说出来呢?
他们自然是做过周密的计划。
若是他们在早朝开始就提出,那必定会受到来自几方势力的阻碍。
保皇党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柳太傅一派肯定也是反对,还有一些是保持中立的态度,其实就是墙头草。
他们只需要等着小皇帝自掘坟墓,再将话题引到为处寒韵加封一事上时,保皇党此时只能迫不得已站在他们这一边。
如此一来,他们的胜算就大了很多。
不仅如此,他们还做了另外一手准备,确保此次将楚寒韵捧上摄政的位置!
果不其然,王正阳话音刚落,就遭到了礼部尚书的严厉抨击!
“王尚书此言怕是不妥吧,怎可让一女子执掌朝政。”
王正阳丝毫不慌,反问道,“那我倒要问问柳尚书,当初北狄打到家门口时,你怎的不拿女子说事?”
“你……哼!”柳青云无法反驳,铁青着脸拂袖回到了位置上。
刑部与兵部的一干人等,都纷纷站出来表示,赞同王尚书的提议。
就连一向不待见楚寒韵的工部尚书江立仁,都站出来表态,说是她立下这么大功劳,理应受此嘉奖!
保皇党其他众人见他带头了,也都纷纷赞成!
一时间,除了柳太傅一派,其他几方势力,都同意了加封楚寒韵为摄政长公主。
小皇帝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拿不定主意,下意识寄希望于柳太傅。
柳明义见状,出声反驳道,“长公主封号镇国,总领边关几十万兵马,已是陛下莫大的宽厚。古往今来,可没有哪一女子能做到如此地步!”
“请恕本宫不敢苟同太傅的观点,本宫只知道大晟有论功行赏的条例,可没有哪条明文规定,因为身份的原因,就要将功劳让出去一说!”
“若是照太傅的意思,本宫身为女子,取得战功,就要心甘情愿的将功劳让于陛下,那么以此类推,寒门弟子取得功劳,岂不是要让给世家子弟?”
“普通人取得功劳,那比他身份更高的人,岂不是可以随意顶替他的功劳?”
“若是陛下下旨,将论功行赏改为按身份行赏,那本宫自然会遵从圣意。倘若只是太傅一人的意思,那就另当别论了。”
楚寒韵的这番话,可谓是将柳太傅放在火上烤。
他肯定不敢让小皇帝下这种旨意,那样不等下朝,他就会被这些大臣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
但他又实在是不甘心让楚寒韵更进一步,因此还在不断地思索如何还击!
只是不等他想出对策,就有人参了兵部尚书刘永一本。
“陛下,臣掌握了兵部尚书刘永,勾结马匪,与之里应外合,抢夺征北军粮草一事的铁证,还请陛下过目!”
刑部侍郎赵年此话一出,引起一片哗然。
刘永当即跳脚,“赵侍郎,你可不要随意污蔑本官!”
赵年闻言不卑不亢道,“是不是污蔑,陛下过目后自有定论。”
“你……”
刘永觉得自己早就将所有证据毁掉,赵年肯定抓不到他的把柄,他暂时告诉自己稳定心神,免得被人看出什么。
小皇帝看完,整个人气的发抖,原来这么多回粮草丢失,竟然是刘永与马匪暗中勾结。
这证物与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还有具体经过,赵年的奏章里写的很是清楚。
再结合刘永刚才的反应,哪里还能不知道他那明显是做贼心虚!
“来人,将刘永押进大牢,择日会审!”
“陛下,臣是被冤枉的啊,陛下……”
“臣记得这刘永,好像是柳太傅举荐的吧!”王正阳适时的补了一刀。
“陛下明鉴,臣当时是被他一时蒙蔽,被他骗了,粮草被盗一事可与臣毫无瓜葛啊!”
柳太傅本就怕别人记起这一层,心想这王正阳还真是阴魂不散,总是故意与自己过不去!
“臣自然是相信太傅所言的,毕竟太傅可是有不少门生的,有些门生做出如此抹灭师门的事,与做老师的确实没有多大干系。”
柳太傅:好想打死这个多嘴的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