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称不上,在下不才,只是云州的一书生,陈文翰。”
云州,陈文翰?
那他不就是助男主的麒麟才子吗?
景玉安打量了陈文翰一番,面上是止不住的惊讶!
既然这书里的剧情已经偏离这么多,那她将陈文翰推荐给阿韵,应该行的通吧!
她在观察陈文翰的同时,对方同时也在观察她。
陈文翰来清风寨之前,一心想找个有权有势的人辅佐,好还大晟百姓一个安宁。
只是他每去一个地方,那里当官的不要说用他了,是根本就不在乎百姓们的死活。
渐渐地,他有些失望了!
之后他就四处云游,一路游山玩水,顺便看看大晟的百姓过得怎么样!
一路上,他看到不少地方百姓都过得凄惨,已经沦落到吃野菜啃树皮的境地了!
然而那些当官的只顾自己享乐,将朝廷拨下的救济粮私吞,给灾民们的只有陈米熬成的清水。
然而这都不是天天都能有的!
他已然对这个朝廷的统治者丧失了信心!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赵亮带着清风寨的兄弟,给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分发一些粮食。
当时就想,是不是换一个适合的人当皇帝,现在的局面才能从根本上解决!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辅佐赵亮,但他没权没势,还是个山匪,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不占,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没成想他不过出去半个月,赵亮竟然与当朝驸马称兄道弟。
说不定,这就是一次机会!
毕竟驸马也算是半个皇家的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得看看,她符不符合自己辅佐的条件!
“在下走过不少地方。如今的大晟,全国各地的百姓,基本上都吃不上饭。”
“朝廷发的救济粮,赈灾款,被那些贪官污吏层层剥削,最后到百姓手里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对此,不知驸马可有何见解?”
陈文翰直接抨击朝廷的无能与官员们的无作为!想看看景玉安的反应,看看她是不是与那些人同流合污。
好在景玉安接下来的表现,并没有让他失望!
“见解谈不上,只能说是有些看法吧!”景玉安不知他的深意,只是陈文翰说的这些,她也确实为那些百姓的遭遇感到痛心!
“想要百姓的日子好起来,必然是要有一位贤明的君主,还要有能臣干吏。”
“然而据我所知,当今圣上不过十三岁,登基以来,并无展现出多大才能。”
“朝廷如今是由几方势力制衡,谁都拿另一方没有办法。”
“所以就算有一方想要做些什么,也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除非打破现有的平衡,一家独大。这样,或许能有些改变!”
陈文翰见她年纪轻轻,倒有如此见解,真是不易!
但她的想法还是保守了,还是将希望寄托于如今的朝廷。
“若是驸马有能力,可有信心治理好朝政,让百姓安居乐业?”陈文翰用他那睿智的目光,审视着景玉安。
听到他这么问,景玉安好像知道他的意思了。
但她可没那么大的野心,一想到要批奏折她就头疼。
毕竟要当皇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尤其是做一个明君,那更不容易了!
历史上多少好皇帝都是累死的!
“玉安自知能力有限,只有碰到不平事的时候会管一管。想太多,容易折寿。”景玉安婉拒了陈文翰的辅佐之意。
“不过,我倒是可以向一个人推荐陈先生,就看您愿不愿意了!”景玉安心知他肯定不会轻易同意,也就没有明说是想将他引荐给楚寒韵。
毕竟,从他刚才对自己的试探不难看出,他是不考虑殿下的。
这原因嘛,十有八九就是她的女子身份吧!
“驸马请讲!”本来他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折!
“不知陈先生可有想过去殿下那里,她可比我有能力多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陈文翰都脸色有些僵硬。
“这,在下……”陈文翰觉得当着她的面,说楚寒韵的不是有些不合适,说到一半就止住话头。
“先生有何顾虑,不妨直说,这里就你我二人。”
景玉安的意思是,他现在说的话,是传不到楚寒韵耳朵里的。
“那在下就知无不言了!”陈文翰朝她拱了拱手。
“世人都说,长公主心狠手辣,性情残暴,喜好杀人!”陈文翰说到这儿,觑了景玉安一眼,见她并无不悦,才继续道,“关键她是女子,就算在下用心辅佐,最后她也登不上皇位,白费心思。”
觉得女子就成不了大事,果然是这个时代男子的通病!
景玉安挑了挑眉头,“一问先生,古往今来,可有一成不变的事情?”
“自是没有。”
“二问先生,想必您口中的殿下,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吧!”
“是!”他自然没有机会接触楚寒韵,那他刚才说的那些,自然是听大家都这么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既然如此,那先生所介意殿下的女子身份,便不成立了!”
“还有,世人口中殿下,大多是她的政敌不满她的功绩,散发出的流言罢了!”
“殿下为国家出生入死,死在她手里的敌人不计其数,这便是世人口中的喜好杀人!”
“殿下为肃清朝堂,当场击杀几名德不配位的奸臣,这便是心狠手辣,性情残暴!”
“可先生不知的是,这清风寨如今的生活,可都是殿下安排的!”
“先生不知的是,殿下如今远赴边疆,与北狄厮杀,为大晟出生入死。”
“殿下所做的这一切,先生一句女子,便要全盘否定,视而不见吗?”
“若是如此,那便是玉安说错话了,不该让先生去投靠殿下,还请先生另择明君辅佐,玉安就不妨碍先生的官途了!”
景玉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顿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但清风寨不比公主府,没有随处可使唤的丫鬟!
陈文翰更是被她的一番言论唬住了,他觉得景玉安的话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还是有理有据的!
景玉安见火候差不多,打算再添上一把火,“陈先生可不要被那些世俗遮住了眼,一叶障目才好!”
“驸马,时辰不早,您该回府了!”红芍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见她还没有回去的意思,只好出声提醒。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回!”
回复完红芍,她将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递给陈文翰。
见他没反应,拿起他的手放在他手心。
“这是我随身的玉佩,先生想明白了,可以拿这个到公主府找我。”
说完也不等他开口,就下山回府了。
陈文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呢喃道,“难道真的是我偏听偏信,一叶障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