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的大少爷。
愿意跟我回去了吗?”
寒霜促狭的逗他。
“回去回去。
要我说咱们现在就回书院去。”
马文才边说,边乐颠颠的从柜子里下来。
只是他窝的时间有点久,血液都不流通了。
下来的一瞬间,只觉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寒霜惊呼一声,忙扶住了他。
马文才略稳了稳身体,将那温香软玉紧紧抱住。
从今天起,自己再也不必偷偷摸摸的拥着霜儿入眠。
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抱她、吻她,甚至成亲之后还可以.......
他越想越激动,身体也不自觉的有些发热。
“霜儿,我想.......”
他蹭蹭寒霜玉白又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脖颈,只恨不得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
"你不想。”
寒霜被抱得那么紧,马文才身体的变化自然瞒不了她。
她凤眸一瞪:“成亲之前你收敛一些。”
“好吧。
我会克制自己的。”
马文才认真道。
“不过霜儿,真的一点甜头都不给吗?”
说着,他眼巴巴的露出小狗一样渴望的眼神。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你.........”
寒霜羞怯的咬着下唇,不敢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
马文才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谁知道居然早就暴露了?
可是既然霜儿知道,她却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这代表了什么,马文才不是傻子,他自然清楚。
“霜儿,我好高兴。
原来你也心悦我。”
他一时激动,抱着寒霜转起了圈。
这场看似无望的爱恋里,自己不是在唱独角戏。
这怎能让他不兴奋?
“好了。
大晚上的别闹了。”
寒霜被他的情绪感染,也任由他发泄了一会。
眼看着他越来越起劲,这才制止了。
“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咱们明后天就能回去了。
今晚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跟人斗智斗勇呢。”
马文才满心满眼的全是寒霜,自然没有异议。
只是她话里的什么“斗智斗勇”、“明后天回去”,让他疑惑不解。
跟谁斗智斗勇?
那老头?
那又为什么明后天就回去?
陶渊明没现身呢,不得多找两天?
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
不过管他呢。
只有霜儿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就算是天塌了他都不爱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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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台听着门外两个人轻声说话的声音,总算是放下心来。
只是了了一件心事,她却又想起了书院里的梁山伯。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过看重梁山伯。
这种超乎寻常的关注是不应该存在的。
所以她逃了,逃得远远的。
她以为出来之后自己就可以不再想他。
可是夜深人静时,自己却因为那个人辗转反侧。
祝英台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陶渊明看着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祝英台,突然道:“小丫头,你是想你的心上人吗?”
“我没有。”
祝英台慌里慌张的否认,完全忽略了前面的称呼。
“哪来的心上人?”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怕家里不同意吧?”
陶渊明置若罔闻,自顾自道:“若是门不当户不对,还是趁早断了吧。
省得到了最后,伤人伤己啊。”
“门当户对不过是那些世家大户的偏见。
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早晚能冲破这些陈规陋俗。”
祝英台“噌”的坐了起来,大声反驳。
“年轻人啊,想的总是太简单。
非得要自己撞一撞南墙才肯罢休。”
陶渊明似叹似劝,说完这话就不再开口了。
祝英台一拳打在棉花上,顿时有些无力。
她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次日早,陶渊明早起做饭。
还没等他把火生好,寒霜、马文才和祝英台就先后从楼上走了下来。
寒霜看看祝英台疲惫的神态,还有眼下的青黑,最终一句话都没说。
陶渊明这座小楼隔音实在不好。
昨天晚上两人的那番话她都听见了。
如果祝英台能自己想开,就此断了对梁山伯的情意,安安心心的寻一个世家子弟,倒是省了自己再多费些唇舌。
“呦,气呼呼的马公子下来吃饭了?
不是说不吃嗟来之食吗?”
陶渊明实在看不惯这个嚣张的小子,逮着机会就要刺他几句。
马文才正是得偿所愿的兴奋期,对于陶渊明点名道姓的讽刺也只是冷冷一瞪。
“呦?
今天脾气好了许多啊?”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寒霜。
寒霜淡淡回望,心里暗叹:真真是个老狐狸,什么都瞒不了他。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有捅破窗户纸。
晌午,寒霜把祝英台和马文才支出去,一个人来寻陶渊明。
“陶先生,学生祝寒霜有礼了。”
她躬身一拜,算是把事挑明了。
“什么陶先生胡先生的?
老头子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陶渊明装傻道。
“明人不说暗话,先生遮遮掩掩,可不是君子所为。
先生要是执意如此,我回书院把师母领来,让她亲自认一认?”
寒霜笑盈盈的,说出的话却险些让陶渊明憋出内伤。
“你这个小狐狸。”
陶渊明眼睛一瞪。
“你干嘛非得拆穿我?”
“没办法,学生受山长和师母的重托,务必得把先生带回去。”
寒霜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我不去。
你只说我已经死了。
这样你也好交差,我也能落个清净。”
陶渊明的话让寒霜哭笑不得。
这人实在洒脱的太过,居然自己诅咒自己?
“先生实在不愿意,我也不能绑了您。”
寒霜这句带着示弱味道的话,让陶渊明有些得意。
寒霜话锋一转:“只是您与师母多年未见,本就浪费了许多时光。
如今年岁渐长,身体一日差过一日。
即使日日相伴,又能相处多少个春秋?
先生固然洒脱,一个人的日子也确实逍遥。
但是先生就真的这么狠心,再也不愿跟师母相见了吗?
哪怕见一面就走,也算是全了师母这多年的挂念。”
陶渊明不语,但是心里却已经有所触动。
“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了。
如果先生还顾惜与师母的兄妹之情,就跟我们回去一趟吧。”
寒霜说完,干脆的离开了。
留下陶渊明若有所思。
久久之后,他叹道:“小滑头,跟我玩上攻心计了。”
“霜儿,咱们还没找到陶先生呢。
就这么回去,是不是早了点?”
祝英台疑惑的问道。
“他不愿,咱们这辈子都找不到的。”
寒霜看着小楼上紧闭的房门,失望的最后看了一眼。
“走吧。”
说完,就走在了前头。
马文才和祝英台紧随其后。
几人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只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寒霜不以为意,左不过是路人罢了。
过了一会,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等等我.......”
祝英台回头一看,惊讶道:“是大叔?
他怎么追来了?”
寒霜眼睛一亮,停住脚步,安安静静的在原地等着他。
“我说你们几个,走这么快干嘛?
害得我老头子要累死了。”
陶渊明到了近前,先是努力顺了顺气,接着就是抱怨。
“先生想通了?”寒霜问道。
“是啊。”
陶渊明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你就差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念亲情了。
我要是再不去看看,怕是这辈子都得被念叨冷血。”
“如此甚好。
山长和师母见了您一定很高兴。”
寒霜倒是不介意被念叨。
只要目的达成了不就好了?
“霜霜,大叔,你们俩说什么呢?
我怎么听不太懂呢?”
祝英台茫然的看了看寒霜,又看看陶渊明。
马文才倒是突然灵光一现,知道了这老头的身份。
“大叔就是陶渊明,陶渊明就是大叔。”
寒霜懒得解释,言简意赅的说了这句话,其他让祝英台自己想去吧。
“大叔,你这几天耍我们玩呢?”
祝英台惊讶之后,略带控诉的看着陶渊明。
他忍着心虚把视线移到一旁:“我可没有。
你们自己没看出来,难道我要自己喊“我是陶渊明”?
傻不傻啊。”
“大叔你可真是个老顽童。”
无奈的祝英台最后做了个总结,听得寒霜好笑不已。
这个评价可以说是相当准确了。
几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回了书院。
当时学子们都在饭堂用饭,倒是没人注意。
他们径直去找山长。
林亦秋见了多年不见的表哥,果然高兴非常,山长亦是欣喜于自己的好友出现。
三个年近半百的人手拉着手,眼泪汪汪的忆起往昔。
气氛温情而和睦,看得祝英台、寒霜和马文才十分感动。
“好孩子,你们辛苦了。
快歇着去吧。”
山长王世玉发现几人没走,温声让他们回房去歇一歇。
几人恭敬的行过礼,把地方让给这叙旧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