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所有世族都比较缺心眼,要坚持一条路走到黑,闷着头抗争到底呢。还是有些比较明事理的家族是很会站队、而且很快就站好队的。
比如荆襄本地大家族黄家,也就是黄承彦的家族,黄家在荆州可不小,而是当年背靠着第一大家族蔡家发迹的,现在蔡家走了,黄家地位只高不低。
黄承彦是南郡大士蔡讽的女婿,蔡讽长女嫁给了黄承彦,小女嫁给了刘表,就是著名的蔡氏,还有一个儿子就是蔡瑁。之前刘表在荆州时候,蔡氏受宠,蔡瑁又是武将第一人,蔡氏家族妥妥是荆州第一家族。
只不过,后来刘琮被蔡瑁和蔡氏忽悠着跑了,整个蔡氏家族也基本上举家迁到长沙了。所以蔡氏在荆州的势力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力了,蔡氏没了,可就是黄氏了,现在黄氏基本上算是荆襄第一族了。
而黄承彦就不用多说了,人家就是为了学宫才出仕的,生平一大爱好就是教书育人,他反对学宫不就是自己反自己嘛?故黄氏家族一直很老实,而且黄承彦还将家里的几百卷藏书都搬到了学宫内,可见是多么支持学宫项目!
除了黄承彦的黄氏之外,荆州还有一个绕不过去的家族——蒯氏!蒯家之前刘表在位时,就可以和蔡家分庭抗礼,可见其家族规模可不小呢。而蒯氏的两兄弟,蒯良、蒯越才华、能力可都比蔡瑁高上不上,连曹操都夸赞他们。
只不过,在刘琮逃至长沙建立楚国时,蒯氏两兄弟和刘表进行了一波精密的分析,最终决定分别而仕,由哥哥蒯良在荆州跟随刘琦,后面一起投降了蜀国;弟弟蒯越随刘表前往长沙,看看日后有没有奇迹发生。可最终奇迹没有发生,反而刘表的噩耗来了,刘表死后,蒯越暂时还在长沙。
而投降蜀国的蒯良可真是站对队伍了,一路节节高升,现在都已经到成都担任尚书左丞了,先别管有没有实权,至少人家地位显赫是真的。
也正是基于此,蒯良可能有些投桃报李,你蜀国待我不薄,那我也不能给你们添乱。在荆州学宫建设期间,蒯家可是出人出力出钱;学宫建成之后,蒯家也是捐献了几百册书籍,几乎将荆州家底都捐空了。
这就是很明显的正面例子,跟着朝廷的脚步走,朝廷自然也不会亏待你。荆襄黄家黄承彦一个侄子,被张居正调到了南郡,担任郡丞,来辅佐张廷玉;蒯家呢,留在荆州的人也不太多了,也是蒯良一个从侄吧,被提拔到永安担任官职。
蜀国上下都很信奉一句话,你若是搞事,那别怪我不客气;但你若是尊重我了,我也不会亏待你,大家主打一个互利共赢!
至此之后,黄家已经一跃成为荆襄第一大家族了,风光无限。不过黄家从上到下都比较乖巧,黄承彦更是只有一个待字闺中的独生女儿,更是不会出去惹祸胡闹,所以黄家的名声也越来越好,越来越好!
而蒯家由于家主都不在荆州,蒯良在益州为官,蒯越在楚国暂时不明下落。蒯家在荆州本来还有些势弱,有些人可盯着蒯家的资产呢,准备趁机吞并,可随着这一次蒯家的站队,蜀国朝廷的褒奖和提拔,也算是缓过来一口气,重新恢复了大家族的力量。
说一千道一万,封建社会的社会制度决定了,对于世家大族只能打压,不能消灭,也彻底消灭不了啊!也就是要采取所谓的制衡之术,你打压了几家不听话的,没问题;那么也要顺势提拔几家比较听话乖巧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会有人造反,以至于动摇国家根基。
张居正身为政治能力最高破百的政治狂魔,对于这些权谋当然非常了解。他为了可以让新政也就是学宫能够正常推进,也是当了许久的恶人,甚至大开杀戒,对一些特别过分的大家族动刀子,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
当然,张居正也不傻,他处理的几个家族包括几十个世族里安排来捣乱的学子,可都是势力没多大,背后也没有什么靠山,朝廷里也没什么人,没什么背景的‘三无家族’。新政初始,拿这些人开刀简直不要太爽,没有任何压力,又能杀鸡儆猴。
正是这个原因,张居正才敢在荆州肆无忌惮处理捣那些乱的世家呢。因为他心里也清楚,真正大家族确实不屑于玩这种手段,就像朝中王商他们一样,人家家族势力庞大,才不会这样幼稚如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派人去学宫捣乱呢。
人家那种更高级的官员,要权利有权利,要势力有势力,金钱地位样样不缺,甚至都可以天天在朝堂上对着陛下面对面弹劾。简言之,人家那种人玩的都是更高级的阴谋、阳谋——直接对皇帝施压,不比派人去学宫里面小打小闹强得多啊!
不过,不得不说,张居正在这段时间内,可是非常辛苦,除了要操劳荆州一些政务之外,绝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学宫上,每天还要在学宫内巡视,看看学子们读书学习的效果怎么样,也同样是考核一下各层级讲师们的能力是否达标。
除去这些本质工作之外,他还要面对铺天盖地的绯言绯语,比如什么‘张居正在荆州为所欲为,以权谋私’、‘张居正在学宫内私自体罚甚至打残了学子,简直是个无恶不作的暴官’、‘张居正在荆州劳民伤财,花费了大量钱财不说,他还贪污了许多’……
类似于这种的话非常多,张居正也习惯了,他这个人啊,视改革如生命,若是不能让他成功改革,实现自我价值,那还不如杀了他呢!所以,这些风言风语还真伤害不了他太多,他内心确实还算强大。
不过,风言风语是伤害不到他,但是张居正心里也又一层担忧:那就是怕皇帝张鲁顶不住压力,听从诸多大臣的言语,真给他革职待办,让他没办法再进行改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