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此言刚落,现场就有军官问道:“这,大王,这是不是代表着蜀军也惧怕我们人多,不敢再深入追击了?”
李存勖摇了摇头:“不会,马超和李存孝是何许人也?他们是不可能怕的,即使只有一百骑,也敢冲过来!更何况,张富也过来了,他身后应该还有呼延灼和马岱的队伍,人数只会多不会少。所以,根本不存在怕这一说。”
“啊,那蜀军为何不追了?”
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李存勖才说道:“我猜测,有可能是想坐山观虎斗。”这句话其实只是李存勖内心的猜测,他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所以他后面就赶忙找补了一句:
“所以,我们在等等吧,等等蜀军的最新消息,然后再准备进行最后的战斗吧……”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声非常低的话语:“或者跟蜀军,或者跟李嗣源,进行最后的战斗……”
李存勖说完之后,就再次恢复到刚才的姿势,斜靠在大树上,微闭着眼睛假寐!其余众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大王话不说完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也都看得很开,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睡觉,睡觉。
同一天晚上,夜深了还没有休息的李存勖,终于等到了他等待一天的消息。
“大王,蜀国太子张富已经到达觸乐了,而马超和李存孝已经返回了觸乐县。小的又在觸乐县等待了两天,但蜀军没有任何动静,小的才回来报信,想必蜀国是暂且不会出兵北上了……”
李存勖听后,突然跟发了疯似的狂笑了起来:“呵呵呵,哈哈哈哈,好你个张富,我真是小瞧你了……”
发疯完后,他又淡淡说了句话:“传我命令,明日五更出发,北上去酒泉郡。我们要和李嗣源决一死战,胜者才是真正的沙陀王!”“遵命!”
第二日一早,李存勖部全部整装出发,直奔酒泉郡李嗣源部所在地而去。
而在次日一早,李嗣源也动了起来,快速向着李存勖部冲过去。很显然,他也收到了消息。
于是乎,曾经并肩作战、且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两兄弟要刀剑相向了。双方之间最后的决战,也是沙陀族最后的内战,一触即发!
有一句话说得好,‘知易行难’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李存勖和李嗣源都猜测到这可能是蜀军的圈套,但是他们二人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者说,他们二人都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若是能在蜀军打来之前,杀死对方,收拢对方的队伍,那么自己就是唯一的沙陀王!而且集齐全军力量,并不惧怕蜀军了!
人都有侥幸心理,甚至许多成就一番经天纬地事业的人,都是靠着这丝‘侥幸’才成功的。事到如今,拼一把,单车变摩托,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在蜀军偃旗息鼓之后,李存勖和李嗣源都开始行动了,他们的目标依旧是对方。这次,他们二人之间必定要分出一个胜负,也就是说,只能有一个人存活!
谁胜,谁就是沙陀王,谁就可能逆天改命!谁输,谁就彻底没命了,只能祈祷下辈子别投胎到帝王家里了,当一个平平凡凡的百姓罢了。
额,不对,在乱世,做一个平平凡凡百姓也大概率要死。倒不如祈祷下辈子投胎到蜀国去吧,至少哪里的百姓还能安居乐业一点……
第三日,双方大军终于相遇,李存勖和李嗣源两军主将还是很默契来到了阵前。
李嗣源率先开口:“我是真没想到,你的命竟然这么大!和马超交手快十天了吧,先在武威郡追击,又在张掖郡混战那么久,你竟然没死?哈哈哈,你的命真的比你那偏心老爹硬的多啊!”
本来李存勖还没那么生气,但听到李嗣源直接DISS已经死去的父亲,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骂:“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忘恩负义,还敢在此放屁?你别忘了,当年你快也饿死时候,是我父亲救了你,教你本事,给你荣华富贵,没想到他尸骨未寒,你竟然出言不逊!”
李嗣源连忙解释:“你休要信口雌黄,我只是说你罢了,我可没有对义父不敬!不过话说回来,义父千般好,万般好,但还是有一点昏了头。竟然把王位传给你,不管是率军打仗,还是治国理政,我那点不如你了?就因为你是他亲儿子吗?”
李存勖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样样都比我强?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的?别的不说,老子率军和蜀军最强悍的骑兵队伍西凉铁骑大战了半个月,将西凉铁骑杀得折损了一大半。你这个时候又在干什么呢?”
“哦,对了,你在忙着在后方当叛徒呢!擅自命令李存信退兵,坑害史敬思是不是你?直接放弃姑臧,向北撤退,吞并羌人的地盘是不是你?还有,李存信可算是你的同伙了吧?他被蜀军杀死,你都坐视不管?就你这样的人,谁以后还敢跟你一伙?麾下将士们以后谁还敢跟你卖命?”
不得不说,李嗣源的涵养也确实够高,若是其他人被李存勖这样一怼,很可能当场就爆发了。李嗣源只是淡淡一笑:“我知道义父看中你什么了,就你的这张嘴啊,确实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事到如今,我是不会跟你辩论的。既然我们都等了三天,等到了这一天,那我们废话少说,直接开战吧!今日你我之间只能活下一人!”
李嗣源说完之后,就扭头回到阵中,准备做最后的冲锋!李存勖则是在后方又喊出了一句话:“你且记着,今日不管你我谁输谁赢,接下来就要面对张富大军了,到时候,活下来哪个可是要大败蜀军!”说罢,李存勖也回头走向阵中。
李嗣源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笑道:“哈哈哈,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就放心的去找义父吧,我一定会先打败你,然后率领沙陀人打败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