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武威郡,祖里西北方向三四十里处,呼延灼重型骑兵大营内。
“好啊,哈哈哈,没想到我们还没参战呢,这战斗都结束了。太子和马岱已经消灭了羌骑主力,并且生擒了羌王苻坚!”呼延灼神采飞扬的扬起手中的战报,脸上的喜悦之情根本遮挡不住。然后,他将战报递给了身旁的副将韩韬。
韩韬接过信封,仔细了起来,不一会儿,也是笑容浮现在脸上:“哈哈,太子真乃神人呀,竟然阵斩了张蚝!我可是跟张蚝交手过几回合,他不仅气力大,招式也是变化莫测,没想到太子竟然能杀了他!”
这封战报是锦衣卫送来的,主要是告知呼延灼他们战斗情况,以及下一步该如何用兵,并没有详细记载战斗过程,所以,他们还都以为张蚝是被太子‘轻松’杀死的……
“将军,既然苻坚都被抓了,那我们还去祖历嘛?”韩韬问道。呼延灼还在笑着:“还去什么呢,太子在信里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嘛,直接回头向武威郡去,准备和沙陀人决战!”
韩韬有些吐槽埋怨道:“哎,我们这支人马啊,时间都花到赶路上了。从姑臧一路追到了祖历,现在还没到祖历,战斗结束了,又让我们回去了!你瞧瞧人家西凉铁骑,分兵两路还能在两个地方都立下赫赫战功,我们反倒是一直在追着人跑,想正面痛快淋漓打一场都这么难啊!”
身为武将,最高理想当然是在沙场上建功立业,赢得生前身后名了。韩韬此刻确实有些眼红立下战功的西凉铁骑,不由得暗暗吐槽。
呼延灼到底是大将风范,打断了他:“好了,我们之前不也和徐宁一起歼灭了张蚝的先锋队伍,若不是我们一路追赶,将苻坚追到了埋伏圈内,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取得战功。我们都是蜀国将士,是一个整体,大家都出了一份力,这就够了!”
“可是,哎……”“别废话了,快去点兵吧,休整一夜之后,直接原路返回。这次我们可是在最前面,不愁没有仗打,到时候让兄弟们奋勇杀敌,争取咱们也生擒一个李克用,这不就立功了嘛?”“遵命,我这就去!”
在韩韬走后,呼延灼拿出了自己的双锏,开始用手帕擦拭,将这双锏都擦拭的锃亮锃亮,看上去都寒气逼人。他喃喃道:“老伙计,我们也许久没能敲碎过敌将的头颅了,马上就要和沙陀族决战了,我们这次争取敲碎李克用的脑袋来助助兴……”
同朝为将,要说各自之间没有竞争力那是假的。特别是身为蜀国唯二的两支精锐骑兵队伍,呼延灼统率的是连环重骑,马超统率的西凉铁骑是轻骑兵,他们的规模大概都是五千人左右。
相当于二者乃是同部门了,直接竞争更为激烈。现在,西凉铁骑立下两件大功,要说呼延灼不羡慕那也是假的,只是他有涵养,不想在韩韬面前表现出来,只是在暗地里较劲,想努力拿下对战沙陀的首功……
这天晚上,塞北的天气突变,本来还好端端的,忽然变得电闪雷鸣,雷雨交加。
正在睡梦中的呼延灼被一阵雷声惊醒,他刚睁开眼,发现床前站了一人,此人披头散发,绝大多数的头发都变成了银发,身上的铠甲尽数破碎,全身鲜血淋漓。
他伸出双手,绝望地看着呼延灼,嘴里喃喃道:“儿啊,一定要给我报仇啊,一定要给我报仇啊……”呼延灼定睛看去,只见那人满是鲜血的脸庞是那么的熟悉……
打量了一会儿,呼延灼瞳孔放大,惊呼出来:“父亲!父亲,是你吗?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害了你啊?”
呼延灼喊完这句话后,忽然间从睡梦中惊醒,原来是一场梦中梦啊!他全身被冷汗湿透,缩在床上,看着营帐外,好像也是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的天气。
正在这时,营帐外听到动静的亲兵走了进来:“将军,刚才好像听到你在呼喊,是有什么事吗?”呼延灼长舒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外面是下暴雨了吗?”“是的,已经下了一个时辰了,估摸着还要变大,我们有一部分营地都要被淹了。”
呼延灼恍惚了一下,然后突然说道:“传我命令,让大家起来吧,我们直接出发,准备急行军!别忘了让将士们和马匹披上蓑衣,避免淋雨感风寒。”“是,属下遵命!”
呼延灼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前方战事已经陷入不利了。”
很快,他就爬了起来,穿戴整齐,穿好蓑衣,来到了营地外,豆大的雨滴在不断冲击着土地,天边还不断有耀眼的闪电、震耳的雷声传来。
呼延灼看着天边的闪电,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上来气。有一道闪电劈来,将黑夜几乎映照为白昼,呼延灼看着水坑里自己惨白脸庞的倒影,直接忍不住的颤抖了几下……
凉州,武威郡,姑臧县。
城头上已经变换了天地,原本蜀国的旗帜已经被撕扯掉,飘落在城门前,被蜂拥而入的沙陀人踩在脚底下,来回摩擦,不一会儿,崭新的旗帜就已经变得不堪,全被血印和泥印交织,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只剩下一个‘蜀’字,显得那么可怜、无助……
姑臧城门以及城墙这一片,几乎到处都是废墟、一片狼藉模样,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腥臭。显然,姑臧城经历了一场终极血战。
李克用骑着高头大马,在一众义子的簇拥下,走进姑臧城,城门处两侧还有许多士兵骑在高头战马上,不断大声呼喊着沙陀族的话语,好像在庆祝。
李克用满面春风得意,不断对着两侧的士兵挥手示意,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沙陀族已经攻占了整个凉州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