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眉头紧锁，“不是我，我没有让人去找过你，除了师父，没人知道你的身份。”
师父？
难道……
不，叶离不信，明明师父那么支持他，怎么可能背着他去杀江湛。
也不对，他们似乎不是为了杀人而去的，那是为什么？
莫允在此时开口，“属下刚找到主子时，主子昏迷在山坡下，本来属下是要带主子回府的，但主子突然醒了，抓着属下的胳膊不停的重复着去铩羽阁。”
所以后来叶离和谢濯看到了紧闭双眼的江湛坐在马车里，不是他闭目养神，而是他真的昏迷了。
“此事有蹊跷，我得回去查查。”叶离有些恍惚，他大概已经猜到了真相，但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阿离…先和我回摄政王府吧。”江湛拉着叶离的手把玩着。
莫允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看着江湛丝毫没有想起来的样子，他决定闭嘴。
“…好，正好也见见那位挑了我们铩羽阁的高手。”叶离瞥了一眼江湛。
随后又吩咐，“傅琛，你留在榕城，等那批通过的人出去后带着他们一同前往帝都。”
傅琛：“是。”
“谢濯，你跟我走。”
“是。”
傅琛幽怨的看着叶离。
叶离摸了摸鼻子转过眼神，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一行人取了蛇胆后赶回帝都。
江湛让莫允带着叶离和谢濯去摄政王府安顿，然后自己匆匆赶往皇宫。
“莫允，你自己去忙吧，我们先去趟铩羽阁。”叶离挥退了莫允，带着谢濯去了铩羽阁。
铩羽阁里的尸体已经全部安葬，但血迹依旧留着。
叶离再次看着他师父死去的地方，恍如隔日，他摸着书案，低声道：“师父，是您吗？”
“少主，找到了。”谢濯拿着一个纸条。
叶离接过后扫了一眼，自嘲的闭上眼，“师父，您这又是何必呢。”
谢濯唏嘘，“阁主为了能让你留下可谓是煞费苦心，他用自己的命挑拨着你和摄政王之间的感情，让你不得不留在铩羽阁中。他知道以摄政王的性子，一定会杀过来。”
叶离用内力震碎了纸条，阖上了眼睛，哪怕不是江湛下的令，可也是他间接导致了师父的死亡。
师父虽然做局，可到底是没有杀了江湛。
杀手本没有太多感情，但师父从小抚养他，他没有办法放下。
“去摄政王府。”
“是。”
…
摄政王府中，莫允带着刚从皇宫回来的罗洋跪在院中的鹅卵石上。
“统领，人是我杀的，由我一力承担。”
莫允苦笑，“是我擅作主张，我们都有责任。”
罗洋抿唇，“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说得好。”叶离冷冷的声音从他们二人身后传出。
莫允垂下头，“叶公子。”
罗洋也跟着莫允低头，“叶公子。”
“江湛呢？”
莫允垂眸说，“主子在宫里，陛下还没醒，主子不放心。”
叶离点了点头，“你们已经决定了要以命相抵吗？”
莫允刚开口说了句“是。”就被罗洋抢先。
“叶公子，一人做事一人当，铩羽阁的杀手都是我杀的，和统领无关，要杀就杀我吧。”
叶离偏头看了谢濯一眼，谢濯了然的点头，随后就从屋里搬出了一把椅子给叶离，他非常熟练的站在身后给叶离按着肩膀。
“可你听从的他的命令，不是吗？”
罗洋着急，“统领只说铩羽阁有可能伤害了主子，是我想杀一儆百，警告其他的势力。”
“呵。”叶离冷笑，“莫允，这可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莫允低叹，扯了扯罗洋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
“是你们铩羽阁的人先袭击了主子，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保护主子何错之有。”罗洋的眼眶都红了。
“保护主子何错之有。”叶离轻笑的重复了一遍，“你说的没错，这是站在你的立场上讲，可站在我的立场讲，你杀了我师父，我这个做徒弟的，自然也是要报仇的。”
罗洋愣了半天才说，“你师父不是我杀的。”
“什么？”
这一句话不止让叶离和谢濯愣住了，莫允也震惊了，“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罗洋撇了撇嘴，有点委屈，“我想跟你说来着，可你不是让我去查铩羽阁的余…下的人吗？”
眼神瞥到了叶离冰冷的面容，硬是把余孽两字换成了余下。
然后他又说，“紧接着就是追查他们，筹备祭天，一开始没来的及说，后来就忘了。”
说完后害怕的缩着脖子，怕莫允打他。
但莫允只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看向了满脸迷茫的叶离。
“你说人不是你杀的。”叶离的视线紧紧盯着罗洋，“可能证明？”
罗洋迎上叶离咄咄逼人的目光，丝毫不怯，“我杀人都是一剑封喉，况且我用的是软剑，我见到你师父时，本来想活捉的，但他看我不杀他就用匕首自尽了，他还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叶离问：“什么话？”
罗洋想了一下，然后说：“他不会原谅他的。”
叶离皱眉，谢濯沉思。
“他不会原谅他的。”叶离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即就想明白了。
师父认为江湛会被几句话挑拨，相信是叶离背叛了他，从而对叶离由爱转恨；而叶离知道是江湛杀了自己的师父，也会憎恨他。
他们两人相互憎恨，互不原谅，这一生就只能是仇敌。
叶离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若让我发现你骗我，本公子绝对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罗洋看了莫允一眼，小心的向他那边挪了挪，“统领？你生气了吗？”
“你觉得呢？”莫允白了他一眼。
罗洋撇嘴，“我觉得你生气了。”
“那你还问个屁。”
“统领揍我一顿吧，揍完就别生气了。”罗洋在他肩膀上拱来拱去的，“我发誓，我真的是忘了，不是故意不汇报的。”
“跪好，不要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我没有动手，也没有动脚，我动的明明是肩膀。”
莫允怒，“强词夺理！”
罗洋怕怕的往旁边闪了闪，不敢说话了，乖乖的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