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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1 / 1)


城市里的毒窝点,只是毒窝总部的一个支线而已。毒窝总部不倒,仅仅捣毁支线,很快就会死灰复燃。但是,仅能清静一段时间也是好的。至少能减少禁毒的战士们的伤亡,这也算功德一件了。

于然思考良久,还是准备从这个城市开始一层一层地捣毁毒窝。她曾熟读历史,知道从鸦片战争开始的百年屈辱史。

尽管炎黄子孙都很痛恨毒品,但人多了总有罔顾大局的蛀虫诞生。对于这些蛀虫,于然很是痛恨,按照她真实的想法,她是很想大开杀戒,用毒贩的鲜血祭奠牺牲的勇士们。但是不行,这个世界是法制世界,她不能因为自己有能力就践踏法律,凌驾于法律之外。

当然,不管是杀人还是仅仅制住他们,对于然来说问题都不大。目前首先要做的,还是要解决严鹿之父母和孩子严慕冉的安全问题。虽然她不怕,可是她怕虱子多了顾及不到家人。

在一个深夜,她悄悄回了趟严家,将自己复仇的打算告诉严父严母。听到于然的打算,严母很激动。儿子的死像是生剜了她的肉一般,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法走出独子去世的阴影,很想大哭一场却又哭不出来,像个木头人一般整日呆坐,严父让她吃饭上厕所她会照做,但整个人很木然,与旁人完全没有眼神交流,着实让人担心。

于然的话像是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让她瞬间活了过来,她立马直起身紧紧抓住于然的手,瞪着双眼看着于然急切说道:“然然,你要去给鹿鹿报仇吗?我和你一起去,带上我,带上我啊,一个老婆子,他们不会有戒心的,你放心,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鹿鹿走了,我也不想活了。妈妈想给鹿鹿报仇。”

于然没有回应,任由她抓着手发泄,内心涌起刻骨的哀伤,瞬间将她淹没,泪水从眼角滑落。这是原主的情绪,也是她的执念。这不影响她做事和判断,反而有助于她融入这个世界,所以,于然没有刻意去压下它。

严父坐在旁边也是泪眼朦胧,泪水在眼眶里打旋,却硬是没有滴落下来。作为男人,也作为一个退伍老兵,他更理智一些,也更为坚毅一些,孩子的去世他也伤痛,但他更知道斯人已逝,照顾好他的孩子才是重中之重。这段时间,一直是严父压抑哀痛,忙前忙后照顾老婆和孙子。

严父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拉过老婆让其靠着自己,他拍拍老婆的背劝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鹿鹿已经去世了,难道你还要让我失去你和儿媳妇吗?要是你俩也走了,你让我和冉冉怎么办?”

边说着,内心的伤痛更甚,他猛地抬起头,想止住眼角快要滴落的悲伤。可是不断开合的鼻翼、滑动的喉结和赤红的眼眶透出了他的强烈情绪。于然看着,发现仅几日之间,严父便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加深了,脸上的每一个沟壑和斑点都透出他从身到心的疲累。

勉强止住泪水,严父接着说,声音颤抖但坚定:“鹿鹿的命是命,你和然然的命也是命啊。鹿鹿走了,我们所有人就都不活了吗?那冉冉呢?他还那么小。我想鹿鹿泉下有知也不会任凭你这样吧。那他的牺牲还有意义吗?”

听着严父的话,严母终于哭出来,她放声大哭,哭声尖厉而凄惨,汹涌的泪水很快就打湿了严父的上衣。严父和于然静坐,任由严母发泄式的哭泣,他俩都知道,这样发泄一会儿对严母有益无害。

不知过了多久,严母的哭声逐渐变小,她哭累了,在严父怀中筋疲力尽地睡了过去。严父轻轻地将她抱至床上、盖好被子。在爆发出情绪之后,相信严母很快就能调节过来,重新面对生活。

安顿好严母,严父重新坐在于然对面,看着于然,认真说道:“爸爸很高心你对鹿鹿有这么真挚的爱。但是,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爸爸的话,就不要去做这件事。你的任务是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抚养冉冉长大。你才二十几岁,你也是活生生的人,还会遇到其他爱你的人……总之,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严父仔细看了看于然,语气有些生气:“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蓬头垢面、满身酒气,这不是以前的你啊!幸好冉冉已经睡了,否则他肯定认不出自己的妈妈。”

于然看着老爷子认真的眼神,知道他是真心不愿自己去做这件事,但是,自己必须完成原主的心愿,可是又不能直接说“我不是原来那个于然了,不会有事的”。

她只能坚定自己的态度:“爸爸,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认你这个爸爸的。但是这和报仇是两回事。爸爸,我真的走不出来,如果我不去做的话,就只有随他而去了。”

她低垂下眼眸,咽下喉间几乎抑制不住的悲伤,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有些任性,对不起你和妈妈,更对不起儿子。但你知道我是孤儿,从小孤单地长大,是鹿哥给我一个家,他,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光。现在这道光熄灭了,我什么都看不到,没法往前走了。就是想好好活下去,才决定去报仇的,我真的做不到什么都不做。”

喉间的悲伤愈加抑制不住,于然蹲在地上双手捂面,悲泣着,眼泪从指尖滑落。她声音断续、哽咽:“对不起,爸爸,对不起。我一定要做这件事,冉冉以后靠你和妈妈了。”

“你,唉……”严父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见严父默认,于然拉起衣角擦干泪水。她拿过凳子上的包包,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房产证,递给严父:“这是些都留给冉冉。”

严父接过后,于然弯腰给严父行了一礼,然后毅然转身。走之前,她悄悄来到了儿子的房间。小盆友严慕冉已经睡着了,3岁的他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爷爷奶奶不开心,和好长时间没见到爸爸妈妈,让他直觉有些不安,以至于即使睡着了也是皱着眉头。

于然坐在床边,弯下腰轻轻摸了摸孩子肉嘟嘟的小脸,又吻吻他的额头。然后于然关上门,又探查了房间没有人监视,之后运行灵魂力量帮助孩子疏通了经络。

被疏通经络后,小盆友觉得很舒适,眉头舒开进入更加甜美的梦乡。于然抱抱他再次亲亲他的额头,在他耳边悄悄说:“宝贝,妈妈知道自己任性了。但是妈妈必须这样做。你放心,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之后便离开了严家。

几天后,于然单位传来她悲痛过度自杀的消息。据说是严鹿之的同事前往探望时发现的,当时同事敲门没人回应,邻居说好像没有看到她出门。

同事觉得不太对,联系雷队长之后冲开了门,当时房间里堆满了酒瓶且酒气弥漫,于然躺在垃圾山之间已经处于濒死状态。同事立即拨打120将其送往医院,但还没到医院她便呼吸心跳停止了。

严母乍听于然自杀的消息,心里越加哀伤,但是她已经度过最难过的阶段,知道孙子才是最重要的,便没有像之前一样伤心地不吃不动,而是将哀伤转化为动力,尽心尽力地照顾孙子。

严父退伍军人出生,加之之前与于然的谈话,心里对“死亡”有一丝猜测。之后看到媳妇后事有人料理,更是明悟。所以,他对于为什么是儿子的单位主持于然的葬礼、为什么没有讣告、为什么没有设置灵堂等等,对这些奇怪的现象并没有发出一丝询问,他听从安排,很简单地办完丧礼。就算有人询问,他也以太哀伤,只想快点处理完为由推了过去。

办完 “后事”,严父和雷利密谈了许久。之后没过多久便卖掉两套房子,所有亲朋好友都没通知,带着孙子,悄悄地离开了这个城市。

在另一个城市的于然默默地关注着,在他们离开后,扫清了一些可能发现他们踪迹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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