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完液,拿上医生开的外用药,夏听婵扶着某个男人下楼梯:“你慢点,步子跨这么大不痛吗?”
“好,那我慢点,”严穆鼻腔沉出丝笑,“不用这么小心。”
何明没眼看,装模作样的盯着医院大楼外的绿植。
一步一台阶的下到一楼大厅,正要出大门时,三人迎面撞上两个熟人。
是金岁荣和蔺大军。
场面短暂的定格。
夏听婵不由自主的打量金岁荣:“你也伤了?”
而且伤的好像更重,都坐轮椅了。
“......”金岁荣别扭地抿唇,腔调依然不大正经,“谢谢你老公的救命之恩啊。”
像是意识到什么,夏听婵秀气的眉头一拧:“什么意思?”
严穆嘴巴动了动,硬憋了句:“老婆,我疼。”
何明:“......”
真恶心。
金岁荣:“......”
tm炫耀给谁瞧呢。
蔺大军:“......”
商业大佬还会撒娇?
夏听婵扭过脸瞪了他一眼:“疼你就忍着!”
严穆:“......”
“金岁荣,”夏听婵面无表情,“他怎么救的你。”
严穆额角抽了下:“老婆...”
夏听婵很凶:“你闭嘴,脸给你揍烂!”
严穆:“......”
“......”金岁荣半边唇勾了下,眼里滑过幸灾乐祸,不遗余力的挑拨离间,“舍命相救啊,要不是他帮我挡住护栏缺口,滑下去的指定是我。”
夏听婵麻了:“他挡缺口?”
“是呢,”金岁荣耸肩,流里流气的,“哥哥跑的稳着呢,为了救我只能摔车,他差点都滑到悬崖下去了,这份大恩...我胡、金两家得用八辈子来报。”
夏听婵僵住,不敢相信金岁荣的说法。
半晌,她提线木偶似的转头,那缕消弥的怒火蹭地烧了起来,比之前更猛更旺。
夏听婵小手忽地摁住严穆胸膛上的伤口,不顾他发白的脸色,咬出一句:“怎么不痛死你!!”
说罢,她谁也不搭理,踩着很重的步子,一步一滔天怒火的走了出去。
何明哭笑不得,连忙扶住痛到踉跄的男人。
金岁荣嗤笑:“活该。”
“......”严穆粗粗喘了口气,将那痛意压下,他居高临下,眼神睥睨,望向金岁荣时,带有几分意味不明,“谢谢。”
金岁荣:“......”
“要不是受了这次伤,”严穆唇角抬了下,“我都不知道我老婆这么爱我,你有老婆揍你吗?”
金岁荣:“......”
可就nm的得意。
何明脸色青青紫紫的变来变去。
“坐你的轮椅去吧,”严穆冷哼,“我要回家让老婆给上药吹吹,还要给她擦眼泪,心疼我呢。”
金岁荣:“......”
m的,想起来跟他拼了。
何明受不住,硬扶着严穆的胳膊往外走,直到出了大门,他才鄙视:“哥,你真幼稚。”
严穆表情不明,推开他,自己往前走,同时冷腔冷调扔了句:“有用就行。”
就他那几句话,已经足够日日夜夜啃噬金岁荣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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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中依然是夏听婵开的车,严穆坐在副驾,不停地往驾驶位上看。
中间红灯等待时,夏听婵扭过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他的目光对上,她皮笑肉不笑:“伟大的英雄人物严先生有什么指示?”
“......”严穆舔舔下唇,好笑道,“刚才都不生气了。”
“其实你喜欢金岁荣吧?”夏听婵平静地问,“我在不知不觉间当了同妻?”
她非要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
严穆在深港七八年,金岁荣又是土生土长的深港人,他们两人要在这几年之内搞上了,而严穆为了掩人耳目,跑回去娶了她。
完全说得通。
想到这儿,夏听婵怒气冲冲,砰的摁了下车喇叭,一声长长的滴声后,她阴阳怪气:“你老实告诉我,我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你姿色不错,就当我借个种...”
“夏听婵!”严穆头都大了,“别胡说!”
绿灯亮了,后面车子喇叭声催来,夏听婵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严穆扫了眼码表,耐心道:“慢点,超速了。”
夏听婵又哼又冷笑:“没你对象快吧?”
“......”严穆额角抽了下,快吐了,“揍你信不信?”
“你想到谁了?”夏听婵问,“你对象不是我吗?”
“......”
臭丫头还敢给他设陷井。
夏听婵继续哼:“做贼心虚。”
“......”严穆不由得泄了气,“我错了,不气了,嗯?”
见女孩子不理他,显然是他舍命救金岁荣的事惹恼了她,严穆竟然变态的浮起些愉悦。
严穆轻舔下唇,厚着脸皮吐了句:“宝贝你帮我涂药。”
“不要,”夏听婵气势汹汹,“叫金岁荣来帮你。”
“......”
车子开到梵音,夏听婵一路阴阳怪气,甚至在车子停稳后,专程等在电梯边,拱手道:“伟大的英雄严先生请~”
“......”严穆气笑了,“觉得我伤了,治不了你是吧?”
“果然呢,”夏听婵啪的按了电梯键,“温柔都是给别人的,残暴都是给家里黄脸婆的。”
严穆沉沉叹出一口气,无可奈何的口吻:“不闹了,他是胡老先生的儿子,我计算过速度和距离,确定不会有危险才这么做。”
夏听婵眼睛还红着,一派我才不想听你解释的冷漠样。
“我心里有数的,”严穆勾住她指尖,视线强硬地攫进她眼底,“怕你中间醒了会找我,怎么敢让自己出事。”
夏听婵鼻尖又开始酸,她看似刁蛮,却因声音里遮盖不住的哽咽变成嗔怨:“你怎么回事呀,你要出点什么事,我会跟我那同学一样的!”
“......”严穆喉咙梗住,艰涩的说不清楚话,半晌才挤出一句,“以后我生病就吃药,受伤就看医生,这种事再不会发生了,嗯?”
夏听婵吸吸鼻子,杏眸被泪水浸过,一双大眼睛又亮又通透。
“不是对我好就行的,”她仰起脑袋,鼻音厚重,“回来居然不喊我帮你上药,还想瞒我,你能不能学一学对自己好?都这么多年了,我从小孩就开始操心你,我都长大了,你还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