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完了伍文山,夏听婵捏着铅笔在画板上随便画图玩,她咕哝道:“伍先生,我想吃雪糕。”
“......”伍文山头皮都绷紧了,“老板交待过,天冷,凉的东西不给吃。”
夏听婵捏笔的手顿了顿,闷不吭声的把画纸上的男人加上一副獠牙。
这幅人像她画得很快,并没有因为多年不曾画过人物而笔法陌生。
画完之后,她啪的一下把画板拍在桌面,兀自起身:“我去对面的手办店逛逛,那谁要问,就跟他说我离家出走了!”
“......”
此时严穆在开一场很重要的会议,伍文山一时间也不敢打扰他,只能操心的叮嘱让自家老板娘早点回来。
手办店在对面的步行街,依次排过去还有甜品店、快餐店和便利店。
夏听婵先跑去便利店买了根雪糕,雪糕纸上朦朦一层冰雾,她捏着不大舒服,走出便利店后,临时驻足在街道边沿,低头想从随身小包里抽张面纸出来包住。
刚把纸抽出来,还没来得包在雪糕棍上,几道摩托赛车的轰鸣由远而近,沸腾的水般裹挟着寒风,从她身边咆哮而过。
纸没拿稳,被那股风刮落,轻飘飘落到半米外。
夏听婵杏眼中浮上几分疑惑,在深港寸土寸金的地段,居然有人敢开这种用来炸街的机车,指不定下一秒交警就来了。
然而交警还没来,已经开出十几米的车忽然停了。
其中一人戴着黑色的头盔,脚尖撑在地面,似乎扭头往后看了眼。
隔着头盔上的玻璃罩,夏听婵似有若无的感觉,那人是在看她。
下一秒。
那人从摩托车上下来,并且踢了踢另一辆车的主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那车的主人也跟着下来。
紧接着,两个男人吊儿郎当的向夏听婵走来。
此时正是上午,冬日阳光不错,步行街对面就是写字楼,身后是便利店,人来人往的,夏听婵不怕他们想干点什么。
最先下车的男人走了两步,忽地抬手拿掉头盔,另只手耙了耙头发。
夏听婵的眼睫动了动,瞬间认出了来人。
是金岁荣。
怔愣间,两个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金岁荣弯下腰,将落到地面的纸捡起来,上面沾了几丝灰尘,他不悦地踢了踢旁边的男人:“还不tm道歉?”
“哎哟,我道道道,”男人呼痛,“哥你这也太暴躁了,那风刮掉的也能赖我?”
他抱怨几句,也将头盔拿掉,嘿嘿两声:“妹妹,对不起啊,哥哥刚才不是有心的...”
“蔺大军,”金岁荣拖着调,皮笑肉不笑,“你tm谁哥哥?”
他嘴中骂着,视线却移到夏听婵脸上,讽道:“再给这小哭包吓着。”
夏听婵抿唇,不愿意跟他们这群人打交道,默不作声的转身想离开。
然而没走出一步,她身后一道脚步声靠近,紧接着,她眼尾余光闪过黑影,来人啪的一下把她手里的雪糕给抢走了。
“......”夏听婵懵逼一秒,随后火了,“金、岁、荣!!”
金岁荣捏着雪糕包装纸,吊儿郎当地瞧着她:“哟,知道我名儿啊?”
“你是不是有毛病!!”夏听婵眼睛都气红了,“我又不欠你的!”
“......”金岁荣半边唇勾了下,一脸坏水的调调,“删我挺干脆。”
夏听婵掉头就走。
望着女孩子决绝的背影,金岁荣唇线僵直,他沉默一秒,咬牙骂了句脏话,跨着大步跑进便利店,从冰柜里重新拿了根雪糕,结账时还顺手添了包面巾纸。
旁边的蔺大军都看呆了。
夏听婵走得很快,但男人腿长,步子又大,三两步追上她,侧身挡住她的去路。
“给,”金岁荣把包了纸的雪糕递过去,“你这一眼看过去都化了,赔你个好的,行不?”
夏听婵面无表情往旁边走。
“......”金岁荣烦躁的抓抓头发,追在她身侧,“小祖宗,不至于吧,就逗你玩一下,又没真抢...”
夏听婵忽地顿足:“你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金岁荣气笑了,“又爱哭又爱发脾气还是非不分,我能瞧上你什么。”
夏听婵:“......”
m的。
她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被他数落。
夏听婵一字没吭,脚步也没停,并且加快了步子往超锐办公楼走。
“去哪儿啊,老公呢?”金岁荣倒退着走,懒怠着调,“怎么老一个人跑出来玩,再给人拐跑了。”
夏听婵不客气反击:“这条街上唯一的坏人就是你。”
“......”金岁荣乐了出声,“这雪糕真不要啊,那你亏了。”
说到这,他搭眼瞥她:“诶,给我加回来,赔个雪糕钱给你。”
他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夏听婵板着小脸,头一次觉得自己怎么跑了这么远,怎么走都走不到超锐大楼。
“这个牌子不好吃,”金岁荣笑,“要我帮你推荐吗?”
不知听到或者看到什么,夏听婵急走的步子猝不及防停住。
金岁荣敛了两分笑,认真道:“怎么了,不舒服啊?”
下一刻,夏听婵瘪出下唇,委屈巴巴的红了眼睛,呜着声从他身边跑着越过。
金岁荣僵了一秒,下意识回头。
离他几步之遥处,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冷然靠近。
男人高大,那双狭长的双眸淬出寒光,不经意被这目光掠过时,像刀锋割在脸上,另人不寒而栗。
夏听婵不假思索地扑到他怀里,掉着眼泪告状:“他抢我雪糕。”
金岁荣:“......”
真成。
小孩告状也没她幼稚。
严穆表情不明,单臂环住她腰,稍稍躬下身去,用指腹帮她擦眼泪。
女孩子哭的可怜,一张嫩生生的脸往他怀里钻,把他大衣下面的衬衫当成抹布,眼泪鼻涕尽数蹭了上去。
还未哄好她,远远几道焦急的声音:“哥,有警察来了。”
在这种地段炸街,有人报警不足为奇。
金岁荣不避不让,直直对上严穆的视线。
顿了须臾,金岁荣扯唇笑,似是被眼前刺目的场景熬出几点顽劣,他拎起手上的雪糕,不正经道:“小哭包,谢谢你请我吃雪糕。”
夏听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