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途中,夏听婵坐在副驾快笑劈叉了,她揉着小腹,时不时觑一眼被她气到脸色发黑的男人。
严穆咬了咬牙:“还笑?”
“不好笑吗?”夏听婵眼睛弯弯,“孩子要给我笑掉了...”
说着说着又开始胡扯,严穆蹙眉,肃声教育:“这话能乱说的?”
知道他古板,夏听婵拍拍嘴巴,乖巧认错:“这不是没有嘛,有了保证不开这种玩笑。”
“没有也不能开,”严穆管教小孩似的,一字一字的训,“宝宝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
过了几秒,夏听婵撇嘴咕哝:“给你生个女儿,叫你跪下喊祖宗。”
“......”严穆凉凉的眼风刮过,“还说?”
夏听婵板住脸,手指在唇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示意她绝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在四方镇待了许多天,严穆不得不赶回深港,只能抽时间带她吃个晚饭。
可是某个女孩子在跟他闹脾气,一个字都不愿吭。
严穆无奈:“老公待会就走了,没话想说?”
夏听婵抿紧唇,摇头。
“......”严穆头痛,只能自顾自交待,“有解决不了的,或者做不了决定的,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夏听婵点头。
严穆凝住她,喟叹道:“给句话,求你了,嗯?”
夏听婵一双水润杏眸无辜,只望着他,就是不开口。
“......”沉默须臾,严穆瞥她,“夏老师,我能帮你把拉链拉开吗?”
夏听婵:“......”
不等她回应,严穆一只手掌握住她肩,另只手在她唇边同样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只不过是相反方向的。
幼稚的举动做完,严穆轻咳了下,神色有两分别扭:“好了,你自由了。”
“......”夏听婵眼睛一点点弯出弧度,这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直到笑声不可自抑的露了出来,她极度依恋地偎进他怀里,甜腻的撒娇,“严穆严穆,我有一个世界上最爱最爱我的老公。”
他不嫌她作,不嫌她矫情,不嫌她没用,会哄她、配合她玩幼稚又无聊的把戏,纵着她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她夸得腻味又开心,可严穆只想亲她。
-
圣诞节那天,严穆被要事缠身,回不了草头,而夏听婵被临时调去隔壁学校监考,只能满心失望的把去深港的机票退了。
卡着午休的点,严穆得了十分钟空闲,拨了视频给她。
明明是他的生日,偏她难受的不得了,一个劲的跟他道歉。
严穆笑到无奈:“真不重要。”
一个生日罢了,又算得了什么事。
“......”夏听婵鼓起腮,颓丧的样子,“真的吗?”
严穆认真点头,强调:“不是事。”
夏听婵闷闷哦了声,冒了句:“那我叫外送小哥把蛋糕和礼物退回来好了。”
“......”严穆梗塞短瞬,“蛋糕、礼物?”
“反正又不重要,”夏听婵鼻子轻轻哼了声,“不送也没关系的哦。”
严穆气笑了,他长眸缀了几点碎光,温温柔柔的哄她:“还有多久到,我去门口等,行吗?”
夏听婵顷刻展开笑脸:“好,嗯...等我放假,再帮你正式补一个。”
“好。”严穆含笑应她。
傍晚时分,深港这座繁华的大都市陷落在缱绻的夕阳中,比肩接踵的摩天大楼次递亮起或白或橘的夜灯。
超锐大楼门前,一群来往的员工偷瞄自家不苟言笑的大老板左手拎了盒蛋糕,右臂抱了束鲜花,指间还勾了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水波不兴的从众人面前穿过。
伍文山刚忙完手上的事情,快步迎上前:“老板,这点小事,叫前台送上去...”
“不用,”严穆面无表情,“我自己来。”
伍文山默默盯着他怀里的花束,试探着问:“苏小姐送的?”
“......”严穆长眸微掀,不咸不淡地问,“她谁?”
伍文山噎住,他迅速圆滑改口:“一定是太太送的。”
能让老板亲自下楼拿的,除了自家老板娘,再没旁人。
严穆唇角浅勾,似笑非笑:“伍秘书,最近是觉得我心情很好?”
都敢跟他开玩笑了。
“......”伍文山捂嘴轻咳,“自从有了太太,您每天心情都很好。”
严穆不置可否,只挑了下唇,将蛋糕盒子递给他:“留一块给我,剩下的,给几位董事分一分,说是我太太送的。”
伍文山连忙应:“好的。”
下电梯时,严穆淡漠扔了句:“把苏大远喊来。”
“好。”
十分钟后,苏大远推开顶层大老板办公室的门。
进去时,落入他眼底的男人正对着桌面上的一个白瓷大肚花瓶,极有闲情逸致的将一束花插进瓶内。
苏大远干巴巴的笑:“哟,这么有心情,什么好日子啊?”
“我生日,”严穆坦然道,“太太送的。”
“......”苏大远稍稍垂了下眼,随后佯装自然,“那得庆贺一下啊,要不,我来攒个局,算我老苏的一点心意。”
严穆不轻不重瞥他,若有所思地问:“苏董想送我礼物?”
苏大远打哈哈:“那不是应该的,我把几个董事全叫上。”
“苏董,”严穆唇角抬了下,眼底却毫无笑意,“我想要的礼物是什么,您不知道?”
“......”
沉默。
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内鸦雀无声,黑胡桃木桌前的男人不动声色,像是完全察觉不到僵下去的气氛,慢吞吞的将最后一根尤加利插进瓶内。
插完后,严穆仔细端详片刻,倏而弯起笑唇:“苏董,这花怎么样?”
“......”苏大远脸色渐渐难看,“严穆,鸟尽弓藏不大好吧?”
严穆手指勾住厚沉的真皮座椅,随后坐了进去,他双手交叠,自然地垂落在大腿,闻言笑:“苏董,我小学没毕业,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苏大远:“......”
寂寂短瞬,苏大远黑着脸:“你别不近人情。”
“不近人情?”严穆撩了下眼骨,云淡风轻地问,“苏董,你当初愿意给超锐投第一笔金,难道是因为人情?”
他略带讥讽:“又或者说,是把我当未来赘婿在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