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夏听婵跟严穆一起准备的,李玉芬吃得清淡,也不能多吃,只简单煮了三菜一汤。
餐桌前的氛围还算融洽,李玉芬一问,严穆一答,俩人的关系突飞猛进,连夏听婵都插不上嘴。
“以后打算住哪儿?”李玉芬问,“是不是得经常出差?”
“超锐总部在深港,大概得两边跑,”严穆答,“平时我尽量留这边,寒暑假的时候,婵婵就跟我去那边住。”
夏听婵:“......”
她没答应。
李玉芬笑:“那房子买了吗,四方镇那老房子,怕是落不到婵婵手里。”
夏听婵:“......”
这问题也太敏感了吧。
过了啊。
没等她喊停,严穆笑着望她一眼,好脾气道:“深港和草头都有,南康的让婵婵来定,等您手术结束,我们一起去看。”
“这些事你们自己商量,”李玉芬很满意,“既然领了证,为了预防别人口舌,亲戚朋友和镇子上的人,都要通知到了。”
严穆:“好。”
觉得这事情铺得有点大,夏听婵的脚在桌下踢了踢他腿,示意他别答应的这么爽快。
严穆轻咳:“阿婆,晚饭后,我想让婵婵陪我去酒店拿下行李。”
夏听婵:“......”
这事李玉芬真同意了??
李玉芬低头喝了口汤,意味不明的姿态,停顿须臾,她才笑:“你们自己定。”
“......”夏听婵嘴角翕动,“阿婆,你答应了?”
李玉芬:“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阿婆还怎么拦?”
夏听婵直接被口水呛住。
她别过脸,小手捂住嘴,轻轻地咳。
这话是事急从权,怎么说,都是她们这边占了严穆的便宜,她怕李玉芬骂得太过火,急中生智找出的理由罢了。
被李玉芬这么大喇喇地还了回来。
怎么就...这么——
羞耻!
夏听婵憋得脸颊通红,而旁边的男人居然笑了出声,他手掌揉在她肩头,沿着脊背,帮她顺气。
夏听婵恼羞成怒,手指拧住他裸着的小臂,狠狠掐了一把。
然而她捏的自己手指都痛了,男人眉毛都没动一根。
“把汤喝掉,”严穆无动于衷,“再吃碗饭。”
“......”夏听婵迅速松手,用手掌盖住碗,“不要,吃饱了。”
严穆搭眼瞧她:“再吃碗饭,或者,把挑出来的菜吃掉,选一个。”
“......”
她为什么要在这两个里面选。
夏听婵一身反骨,偏要跟他对着干:“我选不吃了。”
“没有这个选项,”严穆波澜不兴,兀自帮她装了半碗饭,“阿婆困了。”
夏听婵望向李玉芬,见她眼睛半眯,已经昏昏欲睡的模样。
没再跟他争执,夏听婵捧着碗把饭吃掉,又把李玉芬送回房间,催促她赶紧休息。
等出来时,餐厅和厨房都已经被打扫干净。
严穆拿了张纸擦手,顺带将厨房的垃圾拎了:“走吧。”
“......”夏听婵瞧他熟练的动作,“你不能自己回吗?”
“嗯,”严穆回的坦然,“不认路。”
夏听婵提醒:“你之前,是自己来的。”
严穆:“导航累坏了。”
“......”
严穆瞥住她:“还要听我跟你胡扯?”
夏听婵无言以对。
她轻哼,恼着脾气走到玄关换鞋。
乘电梯下楼时,恰好又遇见了早上的邻居,她掩不住的好奇:“婵婵,对象啊?”
“......”夏听婵顿了顿,含含糊糊的嗯了声。
“呀,真是对象啊,”邻居又惊又喜,“那你跟宁栋...分了?”
夏听婵骤然被惊到:“宁栋是我儿子。”
邻居哈哈哈笑出声:“你们年轻人就爱开玩笑。”
出了电梯后,外面是燥热的夏夜,夏听婵的手臂却起了密密麻麻的疙瘩,冷意一阵阵的往她身上扑。
她巴巴抬头:“你怎么不理人家?”
严穆面无表情,随手将垃圾扔进垃圾桶,冷腔冷调的:“插不上嘴。”
“......”夏听婵拍拍脑门,“对哦,忘记介绍了。”
她没将这事放心上,大大咧咧道:“不用认识她,我平时都躲着,不然,她能把你早饭吃了什么都打听清楚。”
严穆:“不见得。”
夏听婵瞧他:“什么?”
“至少,宁栋是你对象,还是你儿子,”严穆不咸不淡,“她就没搞清楚。”
“......”
驱车往酒店开的途中,夏听婵百思不得其解,她上半身扭着,手心托腮,盯着开车的男人瞧。
严穆表情始终淡,明知道她在观察他,却能当作没这回事,淡然的如同旁边坐了个空气。
“你是不是觉得他傻,”夏听婵揣测,“不愿意认他?”
严穆:“认谁?”
“宁栋啊,”夏听婵提醒,“他是我儿子,那不也得,喊你一声...爸爸?”
“......”严穆脸色发青,“坐好。”
一讲不过她,就命令她坐好,夏听婵哼哼两声:“连狗都能认,给个人倒不认了。”
她忍不住为宁栋辩白:“他也没那么傻,虽然那次把车开坑里正好被你瞧见...其实,我比他傻,那时候考试,我倒数第一,他能倒数第二呢。”
“......”还兴比差的,严穆眉心跳了下,“能不提他?”
“那你在不高兴什么,”夏听婵无语,“你都没发现车子没开冷气吗?”
严穆:“所以?”
夏听婵谴责他:“38度的天,不开空调的情况下,我都要被你冻傻了。”
“......”
最后,夏听婵下了结论:“人形制冷机。”
“夏听婵,”严穆嗓音发凉,“以后不用强调你傻。”
夏听婵眼睛一亮,等着他夸赞自己。
严穆勾唇:“看得出来。”
“......”
反应几秒,夏听婵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是在骂她一看就傻,不用嘴巴讲。
她凸起下唇,暗自咕哝:“那炸蝎子真应该塞你嘴里。”
就不应该扔掉。
严穆耳聪目明,捕捉到她的怨怪,淡笑着问:“怎么不给自己买点东西?”
其他几位太太手里都有拎着购物袋,唯有她,只拿了一串炸蝎子和椰汁奶糕。
夏听婵还在生气:“没钱。”
“......”严穆瞥她,重复,“那卡不限额。”
夏听婵用他之前的话来回应他:“我穷惯了,不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