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讨厌他。”
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柳素云两只手轻轻搭在皮质方向盘上,细长的手指随着音乐打节拍。
柳素云没说这个“他”的名字,但是薛景行知道她说的是谁,从手机上抬起头,认真说道:“我为什么会讨厌他?就因为网上那些对他的莫须有的黑料?我更愿意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柳素云轻笑了两声,说:“我倒是希望那些都是别人给他泼的脏水,但是很可惜,那些都是他以前真真切切做过的事。”
薛景行表情有些错愕,没接话。
绿灯亮起,柳素云熟练起步,说:“不过他最近确实变化很大。”
“我也是才发现,原来他不是一颗毫不起眼的石头,而是还没被人发掘的美玉,景行,你要多向他学习呢,刚刚跟唐导吃饭的时候……”
薛景行静静听完经纪人的话,“我知道。”
两人的谈话结束,薛景行继续翻看苏最的朋友圈。
原来他喜欢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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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苏最跟微羽工作室签好了合约,还拿到了厚厚一本剧本,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录制还得等那边的通知。
从天元出来,苏最收到了尢齐的消息,这孩子自上次酒吧那事儿后被他哥好好教训了一顿,这几天特别老实。不过等尤骋一出差,他就又重新放飞自己了。
反正也没什么事,苏最就应尢齐的约,跟他在一个休闲会所打了一下午游戏,两个菜鸡依然每一局都被对手按着打。
“不玩了!”
再一次失败,尢齐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小嘴不高兴地嘟着,蔫巴巴的样子看得苏最直想笑。
他忍住了,不能伤害小朋友受伤的心情。苏最虽然跟着一直输,但是他本来就没什么竞技精神,对输赢都不怎么在意,游戏什么的,不过是一个消遣,不是吗。
但是尢齐显然在意得不行,苏最摸了摸他颓丧的狗头,建议道:“七七,你找个代练帮你升级不就好了。”
“不行。”尢齐满脸不忿,“我就要靠自己上分!”
苏最:“……有志气。”
又想起上次尢齐说的找个人带他,就问:“上次你不是说要找个大神带你?”
说到这个,尢齐更加萎靡不振了,“我发了好几个帖子,都没人理我。”
没一会儿,精力旺盛的小狗又自我调节好了,振奋道:“没事!我再想办法。”
苏最:“……祝你好运。”
两人一起吃过晚饭才各回各家,苏最进健身室吭哧吭哧锻炼了一个小时,然后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澡出来,在镜子前面站着,打量里面的自己。
两条腿笔直修长,骨肉匀称,泡了热水的肌肤泛着健康的红粉色,苏最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反思了一下自己跟尢齐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太不克制了。
从浴室出来,床头柜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着,苏最过去一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爸爸。
原主那爹?
穿书过来那么久,苏最从来没跟苏家任何人有过联系,这便宜爹怎么突然找他?
对一个会把亲儿子的股份坑走,最后还不闻不问的爹,苏最对他的印象并不怎么好,虽然那里面也有原主太能搞事的原因。
这电话是接还是不接呢……
苏最还没做出决定,对方就已经不耐烦地挂断,两秒钟后铃声再次响起。
看来是真的找他有事,苏最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对面劈头盖脸地一顿狂暴输出。
“苏最,你小子在干什么,这么久不接电话!天天就知道没脸没皮地跟在男人后面跑,还跟人上综艺去丢人现眼,我不找你你就不懂得联系我了是吗,一点都没有鹤之贴心懂事,从来不让我操心……”
鹤之?
苏最早就把手机扔在桌上,让耳朵免于毒害,他想起来了,原主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苏鹤之,只比原主小四岁。跟原主截然相反的是,他这个弟弟从小被父母娇宠,在所有人的宠爱下成长。
“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一声怒斥打断苏最的思绪,他回过神,语气淡淡问道:“有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苏玉忠被气得够呛,但是手机对面的大儿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只要他生气就惊惶忐忑地认错,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句话不说。
苏玉忠自己抚着胸口平稳怒气,音量却压不下来,拿一副命令的口吻继续说:“这周末是你弟弟的十八岁生日,宴会在威思顿酒店,到时候你给我提前来早点,还有……到时候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那天记得好好捯饬捯饬,别跟以前一样穿得不伦不类的,丢我的脸。”
苏最扔掉手中擦头发的毛巾,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没空,不去,再见。”
说完,苏最把电话挂断了,便宜爹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狠了,也没再打电话过来。
呵呵……还成人礼,谁爱去谁去。
原主作为苏家大少爷,自亲妈死后,每一年的生日可都无人问津,也不知道这爹怎么还有脸来叫他参加自己小儿子的生日宴会。
正如苏最猜测的一样,远在苏家老宅的苏玉忠气得把手机都摔了,小他差不多一个年轮的妻子端了杯热水过来,替他按着起伏不定的胸口。
“你说你跟孩子急什么呢,把自己身体气坏了,我跟鹤之可怎么办呀,快喝点热水缓缓……”
过了一会儿,佣人从外面进来说:“二少爷回来了。”
随后,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年进来。苏鹤之本来就长相随他漂亮秀气的母亲,又才将将成年,五官还没完全长开,好看是好看,却显得过于阴柔。
“妈,我爸这是怎么了?”
进了客厅,苏鹤之看苏玉忠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妈又一脸忧心,忙走过去问。
赵依云给自己儿子解释了一遍,话里话外似乎都在为苏最开脱,但是听起来又很微妙,“……苏最这孩子刚成年就搬出去自己住,肯定受了不少罪,心里对我们有怨气也是在情理之中。”
“是我们赶他出去的吗?”苏玉忠听到这又来气了。
苏鹤之默了近一分钟,说:“我哥他不想来,就别勉强他了。”
苏玉忠冷哼一声:“他也就赌气说说,怎么可能敢不来,要是这次不来,以后他就别进苏家的大门了。”
他话音落定,另外两人都神情一顿,继而面色各异,赵依云是难言喜色,苏鹤之则一脸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