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露水。”
一瓶花露水送到苏最面前,他:“嗯?你怎么什么都有。”
苏最接过来,朝自己身上喷了几下,一直追着他跑的蚊子被熏得跑光光。
疏星点点,两人肩并肩,借着月色无言走在深夜寂静的乡间小路上,村子里的狗可能也已经睡下了,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每一户都关了灯。
苏最心想主角攻果然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们只是临时室友,沈星川居然这么担心他的安危,大半夜跑出来找他。
如果说苏最之前想当助攻,撮合主角攻受早日在一起,是因为想规避原著中自己悲惨的结局,现在则是因为沈星川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苏最心里寻思着,自己要多多在方旭瑾面前帮他说话,让他顺利追妻成功。
等两人真正在一起,修成正果了,那不就是欠他的一个巨大的人情了,嘿嘿……
“笑什么?”
沈星川突然出声,吓了苏最一跳,摆摆手:“没有没有。”
白天还是吃得太杂了,油炸的东西对肠胃负担又很大,苏最虽然睡前吃了几颗消食片,夜里还是难受得辗转反侧,睡不着。
苏最怕影响到睡在里侧的沈星川,睡不着还不敢翻来翻去,不能随意动身子就更难受了。
不过最后沈星川还是察觉到了,他原本面对墙侧躺着,翻过来对着苏最这边,轻声问:“是不是肚子难受?”
“嗯。”
苏最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要不我先起来坐会儿,等一下应该就好了。”
“我帮你揉一揉肚子吧。”沈星川语出惊人。
苏最吓一跳,被子包裹的身子往后缩了缩,拒绝道:“不用了吧,也不是很难受。”
沈星川单手撑着,把身子抬高,居高临下看着苏最。房间内只开了一盏台灯,还是放在苏最那侧的桌上,所以他看不清阴影下沈星川的神情,但莫名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我学过按摩手法,可以让你肚子舒服一点。”沈星川的声音放得轻柔,循循诱导:“导演说了明天的活动需要很大体力,你要是今晚一直难受得睡不着,会影响明天的录制的。”
“也是噢……”
苏最是真的很难受,原主本来身体底子就不怎么好,他今天又那么放纵,现在报应来了他根本遭不住,额头早沁出细细的汗珠。犹豫了几秒钟,苏最小声说:“那谢谢你了。”
又问:“我就躺着吗?”
沈星川点头:“躺着就好,这里昼夜温差大,要是再受凉,很容易肠胃炎的。”
说完,沈星川从侧边把手伸进苏最的被子里,摸索着寻找他肚子的位置。
“这、这里。”
眼看那只手往不应该的地方摸去,苏最赶紧抓住它,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原来不止手是软的,肚子更软,沈星川心想。
沈星川低头,苏最躺在被光普照的一侧床,大半张脸被暖黄色的光笼着,能看到脸上细小的近乎透明的绒毛。
大概是怕痒,他的手刚放上去,哪怕隔着一层布料,他整个身子还是猛地一颤,懵懂望向他的双眸晕着一层水光,浓密纤长的睫毛如振动的蝶翼。
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沈星川喉结滚动,声音异常的艰涩:“腹部推拿不能隔着衣服按。”
“啊、哦,好吧。”
窸窸窣窣,苏最被子底下的手把自己的短袖下摆往上掀,下一秒,沈星川灼热的掌心就毫无阻碍贴到他的肚皮上,很烫,又很痒,好奇怪的感觉。
这奇怪的酥麻痒意瞬间让苏最一时想不起肠胃原本的胀痛,这也算是有点效果了。
沈星川的手掌很大,开始轻重适宜地按揉花圈,苏最的整个腹部都变得温暖熨帖,他惊喜道:“好舒服,沈星川你真厉害!”
沈星川手一顿:“……”
在床上说这样的话,很有歧义。
苏最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他的肠胃被沈星川的手驯服得老老实实的,肚子舒服了,迟来的浓浓睡意袭来,苏最脑子开始变得迟钝,说话都慢半拍,温吞含糊地嘟囔:“好了吧,不早了,我们睡觉吧……晚、安……”
苏最的眼皮随着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再挣不开,沈星川的手还贴在温热平坦的肚子上,继续轻柔地打着圈。
“晚安。”
过了不知道多久,房间内响起一道似叹息的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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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最醒来的时候,浴室有哗啦啦的水声,今天沈星川起得比他早。托好室友的福,苏最昨晚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早啊。”
把被子简单折叠好,轮到苏最去洗漱。
沈星川点头:“早。”
苏最一边刷牙一边看镜子中的自己,眼里不自觉带着笑,这就是他跟气质沉郁的原主之间最大的差别了。
想到自己现在跟沈星川不再是一方跪舔一方厌恶的关系,相处得还挺融洽的,苏最心情还是挺轻松的。
这说明,他离炮灰结局又远了一点。
今天集合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苏最等人刚到村长家,院子里的长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
尢齐打着哈欠问:“导演,说吧,今天又要我们干什么才能吃饭。”
夏明申笑呵呵地说:“什么也不用干,快坐下吃吧你们。”
一行人拿怀疑的眼神盯着导演看,对方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招呼他们快点吃早餐。
“真不要你们做什么,再不吃就凉了。”
唐晓云边吃边说:“导演,你这样我们害怕。好像是最后的早餐似的,吃完就把我们送走。”
夏明申长长地“哎——”了一声,佯骂道:“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早餐太美味了,嘉宾们一边警惕,一边停不下地吃,等吃饱喝足后,导演终于亮出他的真面目。
“因为天气预告说后面会是连续的雨天,怀容古村的村民今天开始收割稻谷,我们今天要帮村民们一起收,换取食材,今天的晚餐需要你们自己拿通过你们的劳动换取到的食材来自己做。”
“啊——”
嘉宾们哀嚎:“不是吧导演?!我们不会啊——”
夏明申握拳,贱兮兮地说:“你们加油哦。”
所有的嘉宾都去换上节目组准备的下田服装,全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既要防晒又要预防被水稻的叶子划伤肌肤。
他们一个个戴着宽大的草帽,踩着水鞋,坐上了村长家的手扶拖拉机,往田野驶去。
大概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今天的天气异常的闷热,村民们都赶早出门,争取在中午日头正当中暴晒之前完工。
一片金黄的田野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干活。成熟的水稻要是收割不及时,暴风雨会吹折稻杆,稻穗倒伏在水中,没两天就会泡发芽了,那大半年的活就白干了。
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后面跟着扛着设备的摄像组,但是田里忙着收割的村民们只抬头看了两眼就继续埋头干活了。
往年,怀容古村的人都是提前把田里的水排干了再来收割,今年的雨来得猝不及防,他们没做好准备,所以田里还是黏湿的泥土。没经验的人一脚踩下去,半天抽不出来脚。
导演让村长和另一个中年男人给嘉宾们现场教学:“这个镰刀很锋利,大家一定要小心!”
徐萌萌把草帽的帽檐压低,防止太阳晒着自己的脸,不怎么高兴地小声嘟囔:“现在不都是用收割机收了吗,怎么这里还是人工啊?”
村长解释道:“我们村太偏僻了,路又不好走,而且所有田加起来也没多少,收割机都不愿意大老远跑这边来。”
嘉宾们学了差不多十分钟,一人拿着一把镰刀,站在田垄上,伸脚试探好半天没敢踩下去。
导演拿着喇叭喊:“晚餐,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