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是郎中对病况的一种惋惜。
反正为了保住小命他按对方的原话说了,但姜雪宁的身子也的确不太好,是需要调养,不至于威胁性命的地步罢了。
朦胧中,姜雪宁还不忘说梦话,一滴眼泪划过眼角,她声音轻而孱弱地呓语道:
姜雪宁:" “阿娘…阿娘…”"
听到这一声阿娘,姜夫人愧疚更深。
她坐在床榻边红了眼,看着与自己面容相似的亲生女儿,母爱的自责让她怪罪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姜雪惠与婉娘相似,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未怀疑过?
她更怪自己当年没看好自己的女儿。
“宁儿…宁儿,阿娘在,阿娘在,都是阿娘不好让你受苦了…阿娘知道错了…”姜夫人一遍遍道歉,泣不成声。
姜老爷以重金让郎中治好姜雪宁,这种只需调养便获重金的好事可不常见,郎中自然应下的爽快。
“夫人,别担心,我们的宁儿不会有事,如今她回来了,我们好好补偿她,定然不让她受半分苦楚。”姜老爷轻轻俯拍夫人的后背。
若是这错真要追一个到底,那么姜老爷才是难辞其咎的那个人。
他若不宠爱婉娘,怎会让夫人与妾室不睦,又怎会让嫡出的女儿受尽苦楚……
姜夫人泣不成声,一个劲的埋怨他,“若非你喜欢那贱人,我的女儿何必受苦?我还将贱人的女儿视如己出,你让我如何面对宁儿?我十月怀胎的女儿被别人带走,我养大的女儿为她人做了嫁衣,都是你的错,都是你!”
说到最后姜夫人气不过,直接将姜老爷赶出了房间。
恰好这时姜雪惠从寺庙回来,看到爹爹站在紧闭的房门前,老眼通红,她误以为是母亲生了什么病,关心则乱,小跑上前去询问道:
姜雪惠:" “父亲,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那份愧疚和对婉娘的怪罪,姜老爷对平常宠爱有加的女儿忍不住出声责备,“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平日里嬷嬷教你的礼仪都忘了吗?给我回去闭门思过,抄写女令三遍!”
姜老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雪惠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怎么了,只当是父亲心情不好,也没有多加反驳。
姜雪惠:" “嬷嬷,母亲是怎么了?”"
伺候姜夫人的嬷嬷从房间出来,见姜雪惠询问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快些回去闭门思过。
被宠爱了十四年的姜雪惠不知怎么了。
她不过去寺庙拜了拜菩萨,回来途中还被一人的马儿给惊吓到,本想讲给父亲母亲,但现在看来不是时候…
“小姐,先回房吧,兴许老爷夫人是拌嘴了几句,等到晚膳就好了,每次老爷忍不住对小姐发火不都会很快来道歉吗?”
“小姐可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呢。”丫鬟安慰失落的姜雪惠道。
她点了点头,回到房间。
寝房里,姜雪宁慢悠悠转醒,入目便是姜夫人眸中闪烁着泪光的神情。
姜雪宁:" “姜…姜夫人…”"
不得不说夹着嗓子装虚弱挺难受。
姜雪宁小心翼翼将手从她紧握的掌心中抽了出来,有意拉开距离。
“宁儿,我是你母亲,你不用对母亲如此生疏和戒备…”她越是如此,姜夫人越是心疼。
姜雪宁淡淡一笑,不失规矩道:
姜雪宁:" “可我清楚,养育之恩比天大,我由婉娘一手养大,婉娘不得夫人欢心,即便我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又如何?”"
姜雪宁:" “十四年的亲情我不能比,除了血缘,我与姜夫人的母女之情是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