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他,打心里相信。
即便宫尚角早已不记得她了,只要她记得,便永生不会遗忘。
幼年六岁时,一次灯会上如媱偷偷跑到了百合楼最高处,一手拿着罗盘,腰间还插着一门红色旗帜,稚嫩而清丽的小脸上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她的目光专注于罗盘上,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朝着房檐顶端走去,俨然不知道危险的到来。
“小心!!”
在声音响起的这一刻,她一脚踩空,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
佩戴抹额的男孩拽住她的手,两人年龄差不了多少,按理来说拽上来应该很轻松,偏偏她身上带了太多东西,足够两个她的重量了。
渐渐男孩有些吃力,他右臂受了伤,根本没办法使出力气,下面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如老爷和如夫人忙招呼着人上去救,但已经来不及了…
如媱有些害怕,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打转,男孩咬着牙,对她说,“相信我,我会救你的!”
“我…我相信你。”她紧紧扣住他的手。
那时宫尚角并没有十足把握,他突然松开了抓住房檐的右手,在坠落的一刻抱紧如媱,接住庙会搭建的帘子纵身跃下,可以说是拿性命在赌了。
“快!快接住!”如老爷第一个冲上前,在其他下人团团围住的接应下,宫尚角抱着如媱缓冲落地,百米的高度,有惊无险。
当时如媱太害怕了。
安全落地后人有些恍惚,娘亲爹爹和几位伯伯们都凑上来围着,她还来不及问救命恩人叫什么,宫尚角便已经不见了。
那一刻,罗盘指了一个方向,是她命定之人出现的位置—宫门。
让哥哥们多番打听,银子疏通,约摸半年后才弄到宫门几位公子的画像,她一眼就认出了宫尚角,即便画中人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凌厉。
那一刻如媱就下定了决心。
此生非宫尚角不嫁。
………………
梦境坍塌后,宫尚角和如媱再次回到了原先破旧的宫殿,两人刚睁开眼,便被面前的宫远徵给吓了一跳。
宫远徵单纯而无害的笑了笑:
宫远徵:" “哥,你比我还慢。”"
他指的是从梦境出来的速度。
宫尚角宠溺一笑,余光注意到在旁破木桌上坐着的岳绮罗,她翘着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纸人。
宫尚角:" “远徵,她怎么在?”"
岳绮罗:" “你夫人都在,我为什么不能在?没有我,小孩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宫远徵:" “就算我自己也能出来,不过时间的问题,再说谁还不能有个外挂了。”"
宫远徵不是不愿意承认比岳绮罗弱。
只是在哥哥面前抹不开面。
宫尚角看破不说破,只要岳绮罗跟无锋没有关系,他不会反对他们在一起。
如媱:" “那个,什么是歪瓜?”"
如媱问道,也问出了宫尚角的疑惑。
宫尚角明显能感觉到远徵的梦境很不一般,梦境过后,他跟岳绮罗的关系似乎也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总不会生米煮成熟饭吧?
宫远徵:" “嫂嫂,我这么跟你说,妖女是我的外挂,你就是我哥的外挂!”"
还不等如媱搞清楚,宫紫商和金繁也回到了宫殿,出来时她手中拿着一把四十米的大砍刀就回来了,金繁看起来还好,两人都没有什么外伤。
宫紫商:" “什么瓜?哪个瓜歪了!赶紧拿过来,老娘要渴死了!!”"
宫远徵:" “紫商姐,你砍金繁了?”"
宫紫商一记要吃人的眼神投过来,下一秒就变得柔情蜜意起来:
宫紫商:" “怎么可能,人家就算砍了你们也不会动金繁一下下滴~ 当然是梦境里那个装成我阿娘的死玩意敢 PUA 老…不,本小姐,本小姐只是给了她一点教训而已,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尽管宫紫商是这么说的,可从这砍刀的长度来看,她的梦魇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再来了。
宫尚角:" “宫子羽呢?”"
宫尚角没去过问金繁,既然金繁能够从梦境中离开,多问一举反而有些多余。
他们几个都出来了,宫子羽却还没有消息。
宫远徵:"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宫紫商:" “能有什么事,别看宫子羽的智商都用在情商上了,他好歹通过了试炼,这点小…”"
不等宫紫商夸完,突然有一个不知名的玩意从几人中间蹿了过去,跑的飞快。
第一眼没看清,第二次听清了。
宫子羽:" “有鬼有鬼有鬼!救命啊!有鬼追我啊!娘亲我害怕!这里好黑啊,子羽好怕怕啊…”"
此刻一团乌云笼罩在宫尚角等人的头顶。
我是谁?我在哪?
这个哭着喊娘的人是谁?
我认识吗?不,我不认识。
宫尚角:" “显而易见,他可能傻了…”"
宫紫商:" “可能去掉,就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