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其他人打扰到阿珂的休息,陆秉坤特意将楼区后的一栋小楼房收拾出来让她居住,这本来是存放一些器械的屋子,离员工们的住宿区都不近,某种意义上来说不会受到影响。
小楼房后面有一处空地,之前阿才在这播种过一些花种,空着也是空着,陆秉坤也没说什么,也是今年才开始发芽。
潘生被一同安置在了这个地方。
阿珂将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至于他从前的工作依旧要进行,在豢养的同时也不能忘记了他的‘本职’工作才对。
虽然阿珂不会对阿才做什么,可是大宽还在他们手中。
大宽是个硬骨头,受尽折磨也没有供出他们一丝一毫,他如今苟延残喘的唯一价值就是让潘生安心的工作。
如果潘生不配合,大宽对于阿珂来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但她不会让对方死得那么痛快。
深夜,潘生躺在地板上。
他有一间单独的卧室,有床,还是特别软特别大的床铺,但他就是不睡。
阿才失忆,阿珂像变了个人,如果她讲的故事可靠,现在的阿珂是副人格在主导,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
潘生:" (主人格的阿珂出来是不是就代表我们有救了?)"
在阿珂讲述完小时候的故事后,潘生猜到了她的身份要在陆秉坤之上。
或许她本身没做过什么,但她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们不是一类人。
潘生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力。
他只能先自救,才能去救别人。
潘生:" (可怎么才能让主人格的阿珂醒来呢?两个人格转换点是什么…)"
潘生回忆着计划败露后的细枝末节,主人格和副人格的性子差距太大,主人格的阿珂更偏向于乖巧温柔,而副人格的阿珂却霸道而强势。
前后反差太大,转换点会跟阿才感情上的背叛有关吗?
那天在餐厅的楼顶上,潘生隐约听到了一些阿才和安娜的对话。
虽然不太清楚,但日记、录音笔什么的这类词他都听到了。
潘生觉得他可以去找梁安娜。
潘生:" (但是…我怎么去找?)"
思来想去,平时在程序上顶呱呱的脑瓜子到现在一个法子都蹦不出来。
潘生直接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他现在真的是单枪匹马,孤立无援,即便有了目标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就在他颓废时,窗户外面传来声响,潘生翻身坐了起来,他这边的房间刚好挨着小楼房后面的院子。
听声音是有人在刨土…
潘生扒住窗户,看清了在院子里刨土的那个人,是阿才曾经的小弟,名叫小六,见过几回面。
只见小六在院子里刨土、撒种。
他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但距离太远,听不太清。
潘生拿起桌子上的空纸杯,一头贴在玻璃上,一头贴在耳朵上,内心祈祷,但愿这种传声筒有用…
安娜:" “他是在撒茉莉花种。”"
话落,安娜一手推开了窗户。
纸杯掉落在地,这一刻潘生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逮住了般。
安娜打了声哈切,嚼着口香糖道:
安娜:" “之前小六是个花工,这院子废弃前陆秉坤让阿才摆弄,之前在翻整,说是这两年可以种些花,种子买了,前年去年都没开,今年倒是开了些…”"
潘生瞪大了眼,心想她怎么在这?
安娜看出了他的疑惑,解答道:
安娜:" “我是征求了陆秉坤的意见过来看可可,听说她这几天生病了,我在回家前过来看望她的,你也是来看望可可的?”"
陆秉坤什么都没有告诉安娜。
安娜只知道有人背叛,但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在陆秉坤眼里她没有这个资格。
她收到母亲的电话,说是病重,想要见自己最后一面,安娜求了好久陆秉坤才答应,前提是他的人陪同。
回家无疑是一次可以逃脱的风险。
但安娜早已不想回去了。
因为阿珂在这里。
对安娜来说,没有人比阿珂更重要,包括她的母亲。
潘生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想到从前在书中看到的一段话,围城里的人想出去,围城外的人进不来。
拿出纸笔,他写下几个字: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难道不后悔吗?
后悔…
安娜自嘲般的笑出了声。
安娜:" “起码比起我之前的日子,现在的我是自由的。”"
安娜:" “潘生,留下来一起赚钱难道不好吗?回去让人贬低你,让别人的出生压制你的努力,为什么非要去受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