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去长街上游玩,文媚儿并不担心,她找了一家卖衣裳的铺子,特地买了一身男装换上,手持白玉扇,玄色长衫,盘起的发髻用红丝带束起,她本身就长得明艳,即便不施粉黛也难掩姿容,稍微抹点特质的暗粉,看起来容貌就没有那么偏女性化了。
等她再从铺子里出来,俨然俊俏容颜、窈窕身姿的少年郎。
妆容换好了,下一站—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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嫋嫋向百姓打听着程家的八卦,一路往程府去,问一路吃一路,糖葫芦、生煎包子、烤羊肉馕饼、桂花酥、芙蓉糕等等。
她在丞相府时各种美食都尝遍了,包括皇帝表哥宫中的山珍海味,一顿菜十几个菜式从不重复,唯独丞相爹爹不让吃外面的小吃,说什么不干净不卫生。
幸好三哥足够调皮,偷偷带她溜出丞相府买小吃,不然就不会有白白胖胖的嫋嫋了。
嫋嫋:" “真好吃,待会儿给大姐带一份,然后我再吃一份,满足啦~”"
嫋嫋蹦蹦跳跳的往前走,俨然像一个小兔子,腮帮子鼓鼓的,可可爱爱。
她刚到程府门外,还未站定,只见一个人被身穿盔甲的女人丢了出去。
准确来说像是垃圾被甩了出去。
萧元漪:" “我将我女儿留在程家是为了她能够周全,为了母亲的平安,可你却仗着母亲欺负我女儿!将她赶去庄子遭遇土匪砍杀!”"
萧元漪:" “葛氏!我怎么照顾你女儿的,你怎么对待我女儿的?!我家嫋嫋那么小,她才六岁啊!你凭什么将她丢到庄子里自生自灭?!”"
女人将长剑架在葛氏的脖子上,此刻萧元漪悲愤欲绝,她随夫征战沙场,可自己的女儿却遭恶人毒手,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葛氏也不知哪来的底气,或许是当初丢走程少商是老夫人同意的,没有人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
即便很怕长剑抹了自己脖子,葛氏却料定萧元漪不敢要了自己的性命,毕竟不是她害了她女儿。
“你当初丢下你女儿不就是为了给母亲挡灾,尽你做媳妇的孝心吗?你女儿跟母亲气运冲撞,丢到庄子这也是母亲同意过的,怎能全怪我呢?!”葛氏据理力争,反而还有理了。
当初萧元漪生下一儿一女,的确选择丢下女儿,带走了儿子。
这一点萧元漪无话可说。
即便再痛心,她手持的长剑在颤抖,萧元漪再怎么也不能亲手杀了葛氏…
程始安慰好母亲,连忙跑出来想劝慰自己的夫人,这时嫋嫋从人群中站起来,漫不经心的咬了一口糖葫芦,催促道:
嫋嫋:" “杀了她,给你女儿报仇,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萧元漪:" “你…你又是谁?”"
嫋嫋:" “我是谁重要吗?你女儿本该在程府安然长大,而不是被丢到一个寸草不生的庄子里自生自灭,没吃没穿受冻受饿,若不是她怂恿了老夫人,你女儿何至于惨遭毒手?”"
嫋嫋:" “要我说就该杀了她,再去杀了那些土匪,这才解气!”"
萧元漪犹豫了,她不能对葛氏动手。
即便痛心,她也该杀土匪!
看到这一幕,嫋嫋宁愿没有母亲,什么妯娌关系,什么迫不得已,通通都是屁话!
被吓了一跳的葛氏喘过气,见萧元漪收起长剑,知道自己躲过一劫,可下一秒,嫋嫋咬掉最后一颗糖葫芦,拔出发髻上的簪子,在众人面前狠狠扎进葛氏的小腿!!
鲜血从伤口喷溅,惨痛声不绝如缕,葛氏脸色苍白,“啊啊啊啊!!!”
萧元漪愣住了,一把推开嫋嫋,将簪子拔出丢掉,扯下葛氏袖子的衣料包裹伤口,质问道:
萧元漪:" “你是哪家的女娘?!”"
萧元漪:" “无冤无仇,为何伤她?”"
嫋嫋慢悠悠的捡起自己的簪子。
她皱起眉,簪子沾了血,十分嫌弃。
这时一名少年递来块手帕,嫋嫋随口道了声谢谢,并未去看对方,她现在的眼神比千年寒冰还要冷淡,将簪子擦拭一番后重新戴回发髻。
再看向萧元漪时,她脸上没有了笑容,一丝戏谑的意味都没有。
面对生身母亲,她冷冷回答:
嫋嫋:" “我小名嫋嫋,大名程少商,也就是惨遭毒手的…你女儿啊。”"
六岁前在程家的记忆她通通记得。
一草一木都能描绘的十分准确,毫无记忆偏差。
待她细细道来,她就是程少商。
那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死了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