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国皇宫·南月华书房——
南月华听到外面的喊声,皱了皱眉,和季苍对视了一眼。
“陛下,若是让外面那位闹腾太久,会被南义罗安排的人发现异常的。”季苍叹了口气,对南月华说道。
南月华冷哼了一声,但还是点了点头。
“朕知道。”
南月华和季苍一起走了出去,南月华坐在了书桌后面,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话音一落,门便被推了开来。
云華公主抱着一只风筝跑了进来。
“皇兄!皇兄!我要去放风筝!放风筝!”
南月华沉了脸,紧皱着眉头。
“云華,你什么时候这么不听话了?你看外面如今的天,是放风筝的天气吗?”
云華公主看了看外面,太阳被云彩遮住了,没有风,树上的叶子也掉光了。
南越国的天气,已经转凉了。
放风筝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才可以做的事情。
云華公主正是知道不是放风筝的季节,才来缠着南月华的。
毕竟,要在皇宫里放风筝,没有南月华的同意,是不可以的。
云華公主低下了头,闷闷地说了声:“不是。”
而后,又抬起头,眼里闪着点点泪光。
“可是,皇兄,我真的很想放风筝……宫人们都说,父皇母后去天上了,我在风筝上写了信,放到天上去,父皇母后就能看到了。”
南月华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与南云华一般的墨色眸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
“云華,你先回房间,待朕和右相批完这些奏折,再说。”
云華公主看着南月华的眼睛,不明白一向温柔的皇兄,为何变得如此冰冷。
抱着风筝的手,垂了下去,点了点头。
“是,皇兄。”
说完,便抱着风筝,转身走出了书房。
看着云華公主离开的背影,南月华这才放下了一直紧绷着的肩膀,靠在了椅子背上,把笔扔到了书桌上。
季苍及时地移开了书桌上的奏折,以免被墨汁溅到。
“陛下……”
南月华抬了抬手,阻止了季苍继续往下说的话。
“朕知道,不过一个赝品,想取代云华也就算了,还跟朕提父皇母后,哼!”
南月华的眼里翻滚着无尽的恨意,那一夜的记忆再一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幼妹云华揪着自己衣襟的力道,都还记得。
南月华看着自己又瘦又小的手,再过两个月,自己就九岁了。
“季苍,朕,要守护整个南越,更要守护云华。”
“陛下,微臣也会尽全力帮助您和小公主殿下的。”
“好!”南月华拿起笔,“我们继续批这些奏折吧,不然,明日早朝,南义罗又该找借口除我们的人了。”
“是,陛下。”
季苍把奏折放到了南月华的面前,又拿起了一张纸,放在旁边,继续给他讲之前被打断的课……
——南越国皇宫·月华殿·云華公主的房间——
云華公主抱着风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风筝放在桌子上,双手托腮,愣愣地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有些阴沉了的天空。
“是不是,快要下雨了……”
一旁的宫女轻声问道:“公主殿下,要关上窗户吗?”
云華公主摇了摇头。
“不用。”
“是。”
云華公主伸出手,摸着风筝上的花纹,回想着之前南月华的态度。
皇兄,是不喜欢自己了吗?
明明整个皇宫里,只有我们两个亲人了……
皇叔和老太妃娘娘都搬出去了……
父皇母后也不在了……
“怎样才能让宫里热闹起来呢?”
听到云華公主的自言自语,她身后的几个宫人互相看了眼。
最终,一个小宫女走上前去,弯身行礼。
“公主殿下,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云華公主瞥了她一眼。
“讲吧。”
“是。”那小宫女又行了一礼,才说道,“殿下,恕奴婢斗胆,若是陛下有了后妃的话,想来,这宫里就会热闹了吧。”
啪——的一声。
云華公主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那小宫女抖着身子跪了下去。
“公主殿下饶命!”
紧接着,房间里的其他宫人也跪了下去。
齐声喊道:“殿下息怒。”
“哼!”云華公主稚嫩的声音里满含着威严,“皇兄,是我们南越国的国君!皇兄的婚事,也是你们这些宫人可以议论的吗?”
“殿下饶命!”众人匍匐在地,再次喊道。
“都给本殿出去!”
“是。”
宫人们行礼后,退出了房间,并把房间的门,关上了。
房间里便只剩下了云華公主一个人。
云華公主站起身来,走到角落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盒,又从木盒里面,取出了一枚铜镜。
云華公主拿着铜镜,关上了窗户,把铜镜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坐在桌边,看着桌子上的铜镜。
铜镜里一片空白,并没有映出云華公主的脸。
云華公主从铜镜的背后取出了一根银针,掀起了衣袖,露出手腕,停顿了一下后,把银针刺了进去,如雪一般的肌肤,瞬间冒出了鲜红的血珠。
血珠凝而不落,云華公主用银针挑起了血珠,将血珠放在了铜镜的镜面上。
血珠落在镜面上,便融了进去,消失不见。
血珠消失后,铜镜的镜面浮现出了水纹一般的波动。
没一会儿,水纹消失,从镜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女人的脸。
云華公主见到镜子里的女人,脸上绽放出了甜美的笑容。
“母后!”
镜子里的女人面带微笑,点了点头,应道:“云華,母后在这儿。”
“母后,天上好玩吗?”云華公主贴近了镜子,想和镜子里的女人更接近一些。
镜子里的女人摇了摇头,慈爱地看着云華公主:“再好,也没有你和你皇兄在母后的身边呀。”
“母后……”云華公主呼唤着镜子里的女人。
镜子里的女人问道:“云華,你皇兄,答应你放风筝了吗?”
云華公主摇了摇头。
“没有,母后,皇兄说,现在不是放风筝的季节。”
“这样啊。”镜子里的女人苦笑着说,“你皇兄说得没错,现在,确实不是放风筝的季节,是母后太想你们了……”
“母后……”云華公主眼里的泪珠滚了下来,满腹的委屈想和镜子里的女人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