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轩。
对于现在的韩国而言,这座风花雪月的场所,其地位甚至比韩王宫都要高。最近韩国覆灭,许多韩国贵族带着他们的反抗,一起消失在人间。
而负责这一切的当属于掌管刑罚的司寇,这段时间司寇大人可以说是风光无限,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好不风光。
可这位大人现在正狼狈的跪在地上,像条狗一样摇尾乞饶,全身伤痕累累,额头因为拼命倒地而鲜血淋淋。
有些人总是这样,手中的权力握得太久,心态就开始发生了变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了不起 的人物。
若是能够长久的把持权力也就罢了,可要是认不清自己,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司寇边磕头边凄厉的喊道:“甘大人,属下只错了,属下被猪油蒙了眼,竟然犯下如此大错。”
“还请大人看在属下为大秦鞍前马后的份上,饶过属下一回吧。”
甘罗现在越发沉稳,一举一动都颇有威势。甘罗语气疑惑,“您这是哪里话,不过是贪了一些小钱,收了几个女人,又算不了大事。”
司寇听到甘罗这么说,把身子伏的更低,像是融入地面里去。他私下里远远不止这些,利用负责抓捕处决韩国贵族的机会,他大肆敛财。
甚至一些不在名单上的,还是被他下了黑手。
他原以为苏天是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可没想到今早还在睡梦中,便被人从被窝中捞了出来。上来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是各种刑罚。
隔壁房间,墙上有几个小孔,可以看到对面司寇的惨状。而有机会看到这些的,正是夜幕的四凶将之一,翡翠虎。
司寇之所以堕落的如此之快,这其中少不了翡翠虎的作用。现在他肥胖的身躯连站都站不稳,汗如雨下,咽了一口唾沫,缓缓将脑袋转过来,一脸恐惧的看向卫庄。
司寇还想要求饶,甘罗蹲下身子,小手拍了拍司寇的脑袋,语气轻柔,“下辈子,记得一定要管好自己。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
话音刚落,司寇的脖子上突然出现一道轻微的剑痕,司寇的脑袋再也没机会抬起来了。
翡翠虎吓得直接瘫倒在地,他们贪点钱无关紧要,可最严重的是他们对兵器盔甲起了心思。最近打了很多场仗,打扫战场时总归会有些遗漏。
这些武器原本的结果会被回收,翡翠虎却打起了歪心思,竟然鼓动起司寇。虽说其中也有苏天的引导,可是犯了忌讳就只能用命来长一长记性了。
而司寇为什么非死不可,甘罗也是知道的。
韩国立国可不短,难免有些贵族会存在复国情怀。还有更多人接受不了自己身份的转变,从原本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变成了秦人案板上的肥肉。
对这些人,苏天可不会心慈手软。秦朝之所以灭亡,很大原因便是这些六国贵族的功劳。
可是苏天还不能全部杀光,因为这些人垄断了知识,只有他们才能治理百姓。未来秦朝若想坐稳天下,对于底层的控制力,必须要牢固。
造纸术出来后,苏天会把印刷术也给拿出来。接下来就是标点符号,最后尽可能的推广文字简化,也就是白话文。
推动文化的普及,以此来培养新的一批人才,他们才会是大秦治理天下的根本。
对于最后推广白话文,苏天还是有些迟疑的。他怕这片土地上,很难再出现唐诗宋词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事情本来就急不得,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做好其中几件,就心满意足了。
紫兰轩流沙议事的房间,嬴政对于苏天脑子里的想法是赞叹不绝,越发觉得有苏天在,真的是大秦的福运。
可苏天却是有苦难言,自古以来的君主,追求的都是愚民,禁锢民智。所以苏天的想法一旦实现,底下百姓开了民智,还想要保持封建君主专制,那就很难了。
这方面就是苏天论秦中,关于“君”的想法。后期大秦如果想要遥遥领先,日后他和嬴政肯定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希望嬴政不要一剑把自己斩了。
话说回来,司寇必须死的根本原因,就是用来做替死鬼,抵消掉韩国贵族的怨气。韩国比历史上灭亡早了近七年多,正好可以作为一个试验地。
用来试验大秦统一天下后,到底该如何安抚天下百姓,稳固统治。
房间内,韩非兴致不高的喝着美酒,对于韩非的状态,苏天与嬴政都表示理解,没有多说。
而张良就不一样了,自从兵变后,他就变了一个人,往日的笑容很少见到了,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了解完来龙去脉的苏天,除了深表遗憾,就是对张开地气节的敬重了。
韩非私底下劝慰张良的时候,张良的回答让韩非更加沉默。韩国张家在张开地殉国之后,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之后只有秦国张家。
房间里的这些人,可以说智商都很高。从苏天的安排不难看出,翡翠虎暂时还能活下来,只不过日后恐怕也是难逃一死。
同样是位列夜幕四凶将,蓑衣客是主动投效,之后更是把手中的情报组织全部说了出来,对于任职更是一句怨言都没有。
而翡翠虎和司寇则是狂的不行,认为秦国能够如此顺利灭掉韩国,最大的功劳是与他们俩分不开的。
最后还敢打起走私兵器的生意,你真是比许攸还狂啊。
翡翠虎等到日后用完,只怕也是要以死来谢天下。
果然,卫庄在用鲨齿给翡翠虎理完发之后,恐吓了一会后,便把他给放了出去。现在韩国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留着他还有点用处。
苏天看向韩非,微微一笑道:“韩兄,如今司寇之位空缺出来,不如就由你来担任。”
“趁此机会,还能在韩国试验一下你的律法。不知韩兄意下如何?”
嬴政也是将视线投了过来,想要听一下韩非的回答。
韩非起身行礼,“那便恭敬不如从命,韩非拜见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