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空气中除了雨水的湿润，还带有轻微的血腥味。
前面是毒蝎门的势力范围，一些外门弟子正在把守。毒蝎门因为最近抓住了夜幕这条大腿，原本想要跨过桥去灭掉七绝堂。
可却没想到七绝堂同样找到了靠山，两方也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突然，他们听到前面响起了脚步声，声毒蝎门音越来越近，是一位白色短发的帅哥。
面对这位不速之客，众人也是纷纷警惕起来，来者不善。
“站住！”
卫庄对警告不闻不问，继续缓慢向前行进。见状，毒蝎门众人也是决定给卫庄一点颜色看看。
一位弟子从袖中亮出一把匕首，可是面前卫庄身形一闪，就来到了其身后。鲨齿轻轻向后一刺，再优雅的拔出，一道血柱便喷了出来。
毒蝎门众人的确言而有信，给卫庄一点颜色看看，不过是他们鲜血的颜色。
好在卫庄的鲨齿速度很快，他们感觉不到太大的痛楚，鲜血也会在雨水的冲刷下无影无踪。
所幸，有人目睹了这一切，算是一个见证。
远处，苏天等人正在默默欣赏，不得不说，卫庄杀人的确优雅。
无名对卫庄的实力也是给予了评价，“锋有余，但还是欠缺些火候。如果能够成长起来的话，很大概率会超过我。”
话锋一转，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在咸阳，可曾遇到过他的师兄盖聂，与他相比，如何？”
苏天想了想，“杀气比卫庄还要重一些，不过也更有人情味一些。”
无名有些不确定，“人情味？”
苏天肯定的点了点头，当年盖聂遇到嬴政，就被嬴政画的大饼给骗走了。嬴政说要终结乱世，要解救苍生。
盖聂想要将这个动荡的世界变得稳定下来，想要寻找一个没有战火，没有残杀的新世界。两者一拍即合，盖聂也因此成为了秦王的首席剑术教师，乃至最后的大秦第一剑客。
嬴政最后也算做到了一半，可惜当时的大秦帝国已经积重难返了。而盖聂之所以背叛大秦，为了朋友的承诺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和嬴政道变得不同了。
秦朝并不是他一直追求的新世界，这个帝国将会因为嬴政的离去而轰然倒塌。
无名重复了几遍苏天刚才提到的话，“没有战火，没有残杀，你说，日后的秦国可以做到吗 ？”
苏天认真想了想，意味深长道：“等到统一天下，大秦内部稳定之后，必然会对外开启战火。”
卫庄已经解决了战斗，轻轻挥动鲨齿，甩掉剑上的血珠，心有所感向后看去。
唯有漫天的雨丝，视线所及，并无一人。
回到驿站，王业正在门口等着两人，明日雨停，他便要启程返回咸阳复命。好在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韩国不会响应此次合纵。
看着外面下的下雨，王业感慨道 ：“在下还记得，那天先生进相府接受相国大人考验时，也是现在的天气。”
苏天也是有些追忆，那次考验说是自己人生的转折也毫不为过。只要当时自己没有顶住压力，有一丝露怯，恐怕现在自己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转头看了一眼王业，轻笑道：“还多亏了王兄，王兄当时若没有喝下那杯茶，我恐怕也不会有那么大信心。”
王业没有理会苏天的谦虚，同样把脑袋转了过来，凝重的问道：“先生先前可是去了华阳？”
苏天默然，算是承认了。
他前晚与王业相谈之后，便已经有了计划的雏形，可是此等大事，需要的人手不少。
单凭他手中目前掌握的实力，还是远远不够，所以只能去华阳与王齮商谈合作。好在对方同样有求于他，所以两人达成了短暂的合作。
王业故作轻松道：“先生可还记得，当初来相府时，说要助我大秦一统天下，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当今王上。”
苏天看向王业，有些啼笑不得，拍了拍王业的肩膀，郑重道：“王兄放心，这些话我自然还记得。”
听到苏天的话，王业这才放下心来。还是不放心的提醒道:“苏兄日后若无公事，最好还是不要和王老将军有这么密切的往来了。”
斟酌了一下说辞，“影响不好。”
他是从赵国邯郸直接赶往新郑，并不代表咸阳没有人来。咸阳方面对此战最大，也是唯一的疑惑，就是两位的将军自杀。
有些事情他是真的不敢往下想。
苏天说完便进到屋内拿出一份两份竹简，交代道：“王兄明日出发时，这份交给王老将军，另一份则是要交给相国。”
王业妥善保管后，作揖道：“如此，在下就在咸阳等候先生归来。”
苏天还礼，笑道：“那时，王兄只要不视我为洪水猛兽，我就心满意足了。”王业对此也没往心里去，只当是玩笑话。
见到王业愈行愈远，直至消失不见后，苏天这才收敛脸上的笑意。苏天知道王业没有把他最后一句话听进去，不过没事，他也没有听进王业的提醒。
他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办，那便是带惊鲵去紫兰轩谈笔大生意，收编流沙的突破点，便是紫女。
与韩非，张良相比，紫女对韩国并没有那么深的羁绊与归属感。同卫庄最大的不同便是，卫庄是孤家寡人，而紫女却是紫兰轩众多姑娘的依靠。
与流沙对付夜幕四凶将首选翡翠虎一样，拿下紫女就相当于切断了流沙的资金来源。现在卫庄没有了七绝堂的上供钱，那么流沙还拿什么发展？
第一批纸张即将运到韩国，未来自己手中的生意必定会越来越多，紫女是自己心目中最为合适的经营人选。
又从袖中拿出那份小册子，开始仔细学习起来。
遗憾的是自己需要坐镇新郑来威慑韩王，短时间内无法返回咸阳，王齮又不肯带自己上前线。
竟然只能在这里百无聊赖的翻阅册子。
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苏天有些出神，这个时候，韩非等人在做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