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黑市,交易人员如鬼魅,来无影去无踪,不问来源不问去处,最脏水的一块。
千奈换装戴上兜帽,将脸隐藏在阴暗中,猫在指定摊位等待。
手指不停的上下敲打,她闷在大袍内有点不耐烦,这时身后传来拐杖的敲打地面的声音。
千奈转身,不悦:“你迟到了。”
拄着拐杖的老翁重重的敲了一下地面,声色俱厉呵斥:“毛头小子,不懂规矩。”
千奈视线扫到拐杖下冒出的零星火花,不由皱起眉头,言归正传。
“货呢?”
老翁背背手,仰头捋了捋斑白的胡须:“不巧,刚转手。”
噗的一声,脑浆四溅,老翁顺声倒地,逐渐变成一邋遢的成年男子,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千奈擦了擦手中的短刀,收起,手附紫色查克拉,开始抽取他身上残余的查克拉气息。
一幅动态画面在千奈眼前闪过,她用查克拉手术刀将男子心脏剜出,切碎,从中挑出一颗熟悉的种子。
种子悬浮于掌心的查克拉气流中,在抽丝剥茧的操作下,逐渐褪去了种皮,露出白森的胚和胚乳,在接触到她掌心的查克拉瞬间,湮灭。
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血液顺着千奈的鼻孔流下。
她捂住鼻子向尸体抛洒药水,立即起跳立于屋顶,召唤通灵鸟,欲扬长而去,却被凌空一掌打空坐骑。
空中翻身,千奈缓缓降落于屋顶,冷眼扫视将自己重重包围的忍者小队。
齐刷刷青筋白眼,统一的八卦柔拳起手式,是贯彻中庸之道的日向忍者。
霍呀~讨债的来了……
千奈半蹲在屋顶,手托着下巴,笑嘻嘻道:“没想到日向逛街的阵仗如此宏伟。”
“就不知……可有寻到中意的商品?”
为首队长一把掀翻遮住身体的大袍子,怒斥:“歹人,白眼是不是在你手里?”
千奈伸出食指左右摇摆,轻佻道:“刚刚正准备交易呢,被你们打断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拔出短刀,舞了个漂亮的刀花,持在身侧。
“我见你这双挺不错,要不,就赠与我吧。”
话音一落,千奈瞬身闪到年轻日向忍者面前,握刀迎面刺下。
年轻日向忍者训练有素,侧身躲过,合手反击,掌穿击胸,正中靶心。
千奈仰面倒地,噗的一下变成红烟消失。
身处红烟中,年轻日向忍者面部青筋爆凸,嘲讽道:“在白眼面前,无法躲……”
话还未说完,他便捂住眼睛,痛苦蹲地。
在场烟外的其他日向忍者紧急将他拉离烟雾范畴,其中一个掏出身后水袋替他冲洗眼睛。
见辣椒面有效,附身纸门里的千奈不由的偷笑,有些得意忘形,没注意绕到身后的日向忍者,结果后背闷实挨了一掌,被击飞挂到树上,穴道被封印。
她在树上荡来荡去,毫不慌张,打了个响指,闭着眼睛等待。
响指声后,树下多了一位金发碧眼的青年郎和夫。
和夫环顾四周把自己重重包围的日向小队,仰头对树上的人来了句问候:“千奈大人,看样子任务失败了。”
“啊对!”千奈躺在树上毫不在意,用手挖了挖耳朵,“树下的人能全部解决?”
“人多,又强,解决不了。”和夫十分诚实。
千奈翻身下树,正了短刀,与他并肩,扭头,面对他。
“那还愣着干啥,跑啊!!!”
嗖的一下,和夫身边已不见千奈身影,只留一地焦黑痕迹。
千奈在前面玩命的跑,身后八卦掌对她玩命的拍。
由于之前受了一掌,她的穴道已被封印,无法继续凝聚,存的查克拉很快就不够用了。
她满头大汗,扶着树,弯着腰弓着背,准备投降。
日向忍者并不打算给她机会,平掌推出,呼啸而去。
千奈面部一紧,敏捷侧躲,刚劲的掌风刮的她脸生疼,几缕发丝横切而断。
“等,等会!”她累的吃不消,赶紧单手喊停,“我手里没有白眼!”
“真的没有!!!”
白皙的大手掌在她面前停顿,日向日景气的全身发抖,眼角边还有少许辣椒面颗粒。
他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词:“你以为,我会信么?”
说着便就摆好八卦三十六掌起手式。
以他为圆心四米半径范围内的地面,浮现八卦图。
千奈不擅长近身战,隐约赶到异常攻势查克拉。
脚底沉重,无法瞬身远离攻击范围,不得已,她强行开启储存在体内的仙术查克拉。
开启的一瞬间,千奈全身被金光包裹,喷涌而出的查克拉气流,逼退正欲点穴的日向日景。
金光带出的查克拉气流刮裂周遭植被,地面出现无数裂痕,一柱光柱直冲云霄,切开云层。
光柱附近云层滚动,引出数根雷电落地。
日向日景连续后退好几步,全身戒备,多次近身攻击均被雷电轰开。
“小伙汁你还是放弃吧。”千奈在金光柱中盘膝而坐,看着眼前不停攻来的美男子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长这么好看,死掉的话太可惜了。
嘛~反正时间也快到了,遛遛他就可以收工跑路。
她撑着下巴,对他坏笑:“算了算了,都是误会,你的白眼我不要了~”
“觊觎白眼的人不可原谅。”日向日景身后又多出几名日向忍者,齐刷刷开着白眼瞪着她。
“我刚刚可是把那个觊觎白眼的给咔嚓掉了!”千奈在脖子面前比了个手势,“你们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么?”
白眼群集体停滞,她感觉有戏,掏出当时混进平山城的木牌继续忽悠。
“我也是受命前来处理的。”
木牌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日向日景正欲上前动手,却被身旁年长的同族拦下。
“失礼了。”年长的日向正臣上前一步,“但是你将其灭口,我们的情报线已断,还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我若是拒绝呢?”
日向正臣脸色一沉,准备就绪,快速瞬前,一掌拍去,言语中不容拒绝:“那就失礼!”
Duang的一声,铁掌拍到冰墙,震了一地冰渣。
“阁下刚刚未出手,看起来是这位的同伙了。”日向正臣收掌后退几步,微垂眼睑,眼神滑过右侧。
“嘛~大家的火气真大。”佐佐木径直走向千奈,抛了一封卷轴给到日向正臣,“我们也只是奉命于大名除恶而已。”
“那个忍者作恶多端,渡边大人不过派我等惩恶扬善。”佐佐木见他面露凝滞,继续开口解释,“不巧,断了贵族的线索。”
日向正臣捏紧手中打开的卷轴,闭眼沉吟,随后深叹:“既然是大名的命令,我等便不再追究……”
“正臣叔,他们有嫌疑,我们不能……”日向日景见状不妙,急忙大喊,结果被正臣大声呵止。
他来回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十分不甘,在日向正臣查卡拉的强压下,最终选择低头道歉:“刚刚失礼了。”
见他低头,千奈倒是心情大好,她忙摆手:“哎呀误会误会而已,再说你也没打过我。”
日向日景嘴角一抽,气的脖颈通红,隔着个日向正臣都能听到捏紧拳头的骨头摩擦声。
日向正臣不想多耽误时间,速速领着族人与千奈等人辞行。
见人走远,千奈踮着脚,拍了拍佐佐木的肩膀。
“老哥,来的可真及时,我那封印存下的查克拉,已经全部用完了。”
“你要晚来一分钟,我怕就要被这群白眼睛挫骨扬灰了。”
佐佐木一巴掌拍到她后脑勺,问:“和夫呢?”
千奈摸着脑袋对着佐佐木讪讪一笑:“丢了。”
“但愿他还活着。”
千奈见到和夫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苦力去哪了。
和夫笑的温和:“那个小鬼见异思迁,早就跟着别的漂亮姐姐跑了。”
“或许是嫌弃你太凶了呢!”
千奈丢一块熟透的土豆到他怀里:“你把我的苦力弄丢了,你得赔我。”
和夫被土豆烫的龇牙咧嘴,忙不迭丢到地上:“恶毒的女人,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这叫童工!!童工!!搁我家那,就是犯法的!!”
他边叫边一脚将土豆踢过去,被她一棍子打到草丛。
草丛传来啊的一声惨叫,让三人警惕。
“谁,出来!”
草丛动了动,探出个西瓜脑袋。
“是童工……”
黑头土脸,脑袋包鸡蛋大。
和夫当下捧着肚子大笑,上气不接下气。
千奈踹开和夫叫他让路,走向西瓜头,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提溜过来。
西瓜头缩着脑袋喊疼,四肢不停的乱扑腾。
“跑哪去了?”千奈恶狠狠的给他搓脑袋上的包。
西瓜头痛的坐地抽噎,瘦弱的小肩膀一抖一抖。
和夫跟着凑近,一把将他拉起,左瞅瞅右瞅瞅,左捏捏右捏捏,问:“你叫什么名字?”
“纲吉。”
和夫摸了摸下巴,凑到他耳边,试探:“确定不是叫柱啊什么间的啊么?”
纲吉眨巴眨巴眼睛,表情十分无辜。
和夫把千奈拉到一旁。
“这个小孩非常可疑,咱们要不要把他……”说完还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怎么可疑?”
“有点像那个什么忍者之神,千手柱间!”
“二货,真是千手柱间,咱们三个都不够他打的!”
千奈一把将纲吉拉过来,扒开额头使劲瞅。
这眉眼,这脸型,这嘴巴,跟小时候没长残的柱间一模一样。
越看越像,千奈的脸色越来越虚,从身后抽出短刀,举过头顶,干脆利落,顺势劈下。
短刀停在半空中,千奈动弹不得,她抬头一看,短刀已经被身后的佐佐木用冰封住。
纲吉眼神一凛,趁机躲到一边,大声嚷嚷:“突然砍过来!很危险的!”
“不要欺负小孩子。”他没好气的将纲吉护在身后,“你们两个任务都失败了,好好想想怎么给老板交代才是正事。”
哪壶不开提哪壶,千奈和和夫同时僵住,不由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惩罚如期而至。
密不透风的小黑屋,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透气孔,看不到星星也触不到月光。
地面一片狼藉,臭气熏天,角落还堆积部分残留的人体骸骨,偶尔的某个夜晚,还飘着蓝幽幽的鬼火……
千奈闭眼打坐消磨时间。
一旁的和夫很不习惯,来回踱步转圈。
杂乱的脚步声扰的她头疼,一个大腿骨头槌过去,安静了。
和夫头顶包,面对面坐下,愤愤在她耳边打响指,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有事?”千奈没睁眼,换了个印,继续蓄查克拉。
和夫鬼鬼祟祟靠近她耳侧,压低声音。
“千奈大人,咱们得早点给自己做打算,总跟着盛奈这个邪恶的资本家,不是长久之计。”
千奈眉毛一动,说到她心坎了。
见她不吭声,和夫继续添油加醋。
“咱们得拓宽生路啊!要翻身做主人,要争取做自由人!”
说着说着他激动了,举起拳头开始宣誓。“我们要打倒官僚主义,打倒资本主义,建立一个共和民主的世界……”
哐当,拳头对他的脑袋进行了亲切的问候。
“说的容易。”千奈收回拳头,继续蓄蓝,“没土地没粮没钱没权没人没实力,你建个蛋。”
和夫顾不得脑袋上的包,贼兮兮再靠过来:“你答应了?”
千奈调转身体背对他,继续打坐。
和夫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背:“我是说真的啊,这种有上顿没下顿,天天挨打,随时可能丢命的日子……”
“我真的受够了。”
千奈双肩下沉:“有想法?”
听她松口,和夫双手合十,娓娓道来。
“即便千奈大人每年都可上缴最高贡金,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但若是一旦和漩涡凉等人翻脸打起来,我方注定失败收场。”
“这点我知道,表面的风光无非是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好。”她端手插入袖中,“如若我不再管理医疗队和药厂,早就被盛奈抛尸荒野了。”
“自千手柱间觉醒木遁后,千手家族医疗水平飞速上升,各大忍者家族对医疗队的依赖程度逐季下降。”
“大名休养生息,粮食本应增产,奈何明争变暗斗,土地瓜分风加剧,业务骤缩,老板让我返回火之国做拓展业务工作,也是不得已为之。”
她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这段日子,奈良连草药供给都敢给我打折扣,每季度填补的空账废了我不少精力,怕是暗地已经和千手结盟了!”
“千手柱间背后的金主大名,经济实力雄厚。其武力实力强悍,多次派出去刺杀的小队均被覆灭……”
和夫惊掉了下巴。
“你还派人去刺杀忍者之神了?”
“有他在,医疗队就会被压价,他抢我底线饭碗!我能不派人宰他么?”
千奈拳头捏的咔咔响。
“草药假账的事情老板还不知道,若是查账对不上,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桑吉天羽已经允诺我土地,回头要先去勘测一下地形,给土壤做个营养测试……”
千奈巴拉巴拉一顿pn A pn B,听得和夫一阵迷糊。
“停停停!”和夫打断她的话,“我们得先脱离盛奈的掌控!”
“其他都是后话啊!大人!”
千奈狠狠戳了戳他胸口。
“我跟你一样!脱离掌控?哼!”
和夫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漩涡凉的实验室,存着很多封印术卷轴,或许……”
“那个老王八羔子看的紧的很,十年间,我就没能成功混进去过。”
眼前的少女嗔怒发火,微弱月光下,洁白无瑕的小脸泛着光晕,和夫静静的看着她,突然噗嗤一笑。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你过的是蛮辛苦的……”
“世人皆苦。”她冷哼一声,躺在地上平静的看着漆黑的屋顶,“我等苦中作乐,混沌一生。”
两人不再多语,屋内恢复到之前的安静状态。
和夫觉得无聊,起身扒了扒通气孔,挂在墙上,透过通气孔朝外看。
屋外晴空万里,月光皎洁,星河闪烁,微风拂过大地,野草此起彼伏。
“方法总比困难多,对未来总要抱着希望嘛……”
“未来啊……”
千奈长叹一声,一骨碌爬起来,对着贴墙的屁股来了一脚。
“出去后给我乖乖做苦力。”
和夫倒地,捂着前面痛的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