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招待屋的扉间,匆匆忙忙赶去赌坊捉柱间。
高大的身躯蜷缩在赌坊角落,宽大的袖子遮住整个脑袋,笔直的黑发随意洒落。
这场面,让扉间不由的拳头硬了。
说好的刺探情报呢!
他板着脸将柱间欠的账付完,拖着没脸见人的柱间,回到吉原街偏僻的歇脚旅店。
巧的是,对窗房间里,正是千奈,两个房间只隔着一条一人肩宽的小巷子。
扉间暗红色的眸子瞄了对面窗户,紧闭不带缝隙,皱了皱眉,也将木窗合上。
柱间听到关窗声响,放下袖子,收起消沉样,一脸严肃。
“那双写轮眼已经不在吉原了。”
“据情报,还未流入地下市场。”他顺了顺头发,整理了一下衣衫,“难怪最近总能看到宇智波的人。”
“马达拉那边也是很活跃。”扉间盘膝而坐,与自家大哥面对面,“而且,漩涡凉的机关术已经遍布吉原街了。”
“无论如何,漩涡凉前辈也是漩涡一族的,我相信他不会……”
“阿尼甲不要太天真了,虽然我们现在还未和漩涡凉那边有过冲突,但是他毕竟是叛逃涡之国,如果走得太近,会让涡之国不满的。”
白毛扉间有些没好气,像只机关枪,不停的给柱间洗脑子。
“更何况阿尼甲现在还与水户姬有了婚约,若是因此关系破裂,影响到两族关系,父亲会怎样,阿尼甲是知道的。”
柱间沉下脸,望了望窗口,粗糙的手指不停的在榻榻米上来回摩挲,半晌,低下头说道:“那就随你安排好了。”
得到大哥的回应,扉间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整理好行李离开房间,走之前还不停的叮嘱自家大哥不要乱来。
柱间连忙点头,双手不停驱赶自家弟弟。
待白毛离去后,他打开窗户,探出脑袋,左右张望了一下。
在确定街上无人后,便用木遁做了个枝条,不停的拨弄巷子对面的窗户。
千奈正在训跑去赌坊耍的阿倍,忽然听到窗户响声,原以为是宇智波斑的忍鹰,打开一看,是一张笑的憨厚的黑色大方脸。
他正蹲在窗框上,伸着大长手用枝条使劲戳她的窗户纸。
“好巧好巧,你也来玩?”
千奈嘴角一抽,砰的一下重重的关上窗。
窗口又传来不规律的声响,紧接着,一声巨响,一根粗壮的树枝破窗而入,直插房内墙壁上。
吓得阿倍抱头尖叫。
柱间连蹦带跳,踏着树枝破窗而入,一扫满屋人震惊样,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尬笑。
“啊哈哈哈哈抱歉抱歉。”他大咧咧的盘膝而坐,双手按在膝盖上,“我就是过来看看小千的。”
缠绕在脚踝和腰上的树枝越缩越紧,千奈的拳头硬了。
她恨不得一拳打到这张憨脸上。
破窗的声响太大,招来了两边旅店的店长。
柱间那边的,见自家房屋丝毫未受损,又瞅见对门老对手,家墙破了个大洞,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合上窗户,下楼逍遥快活去了。
千奈这边的店长,心态就不太好,脸黑成锅底,就差举刀手刃屋内的罪魁祸首,千手柱间。
见人气愤至极,柱间吓得立马开了个木遁壁垒,将自己团在里面,猫着不出来。
千奈长叹一声,丢一小袋钱给阿倍,让他先去安慰店长。
阿倍是个聪明的孩子,领到钱袋后拉着店长离开,只留她俩在屋内。
“解决了,出来吧。”
木遁壁垒啪啪啪的两边裂开,露出一只可怜兮兮的黑长直。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一股异样的情愫蔓延开。
柱间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好久不见了……”
半晌……千奈回应。
“啊……”
她微垂着眼皮,有一搭没一搭。
接着屋内又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柱间红着脸,有些局促不安。
腰间的树枝越收越紧,千奈忍不下去了,一掌将其劈碎。
破碎的木条溅到柱间衣服上,他脸一亮。
“厉害。”
他将衣上的木条快速取下,夸张吹捧:“连马达拉的火遁都无法烧毁我的木遁呢!”
取木条的双手垂在身侧,柱间肩膀下沉,声音也跟着沉了下去。
“那双写轮眼,是不是在你那里?”
千奈没有吭声。
“如果不是还给宇智波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毁掉的好。”
他直勾勾盯着她,一脸认真。
“写轮眼对宇智波非常重要,你也是知道的,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千奈撇过脸没看他,冷冷的飘来一句。
“与你无关。”
柱间语噎。
屋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形成一圈柔和的光晕,看得柱间全身轻飘飘,痒痒的,像是被羽毛刮过,抓不着,也够不到。
没听到他再开口,千奈眼神滑过他的脸,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柱间心尖被烫了一下,连忙低下头,摸摸脑袋,脖颈微微泛红。
小表情尽收眼底,千奈漫不经心的询问:“据说游女百合死在你们族地附近。”
柱间肌肉一紧,急忙解释。
“我调查过了,不是我们族人所为。”
她面无表情不吭声,柱间手忙脚乱,开始比划起来。
“真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他快步上前,凑到她面前,身子直楞楞扑上去了。
一团火热喷面而来,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千奈脸色有点不自然。
她用手撑住他坚硬的胸膛,隔开一点距离,不停后倾身体。
“太近了。”
柱间抓住她的双手,轻轻握在手里,随后贴放胸前,另一只手将她整个圈在怀里,黑眸坚定,一脸真诚和自责。
“为什么不和我说你还活着?遇到困难了么?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现在很强,没有谁可以打的过我!我可以,我可以保……”
“你冷静一点。”
千奈不断后倾身体,想拉开越凑越近的距离,一不小心没坐稳,倒在榻榻米上。
随之欺压而来的,便是千手柱间沉重的身体。
千奈平躺,柱间俯撑在上方,距离不过一尺。
她懵逼了,浅红逐渐攀爬白玉脸庞。
而他的喉结不由自主滑动了一下。
身下的人,香馨娇美,柔弱无骨,像是水做的。
柱间欺身向下,想更近一步,却被一阵怒吼声打断。
“阿尼甲,我都叫你不要乱来了!”
两人转头一看,扉间僵硬着身体,站在对面巷窗口,如同被雷劈了一道。
出门没多久的扉间越想越不放心,转头还是回到了吉原。
刚回到屋内,就看到像是要实施犯罪行为的自家大哥。
扉间惊愕不已,连忙怒吼。
柱间一个激灵,满脸羞愧,慌忙起身,背着双手蜷缩抱一旁,嘴里不停的道歉。
“抱歉,我冲动了……”
千奈起身理衣衫,愤然甩袖离开。
柱间躲在窗口,偷瞄店门口情况,目送她远去,手里不停把捏着玉牌。
那是他刚刚从千奈那顺来的。
扉间黑着脸,正欲发作,便被举起的玉牌打断。
“扉间,快看这个!”他像是找人表扬的孩子一般,“平山城主的信物。”
扉间双手抱臂,哼的一声表达不满。
柱间连忙上前拍他的肩头。
“阿尼甲,适可而止吧!”
柱间双手合十,摊开,掌心赫然矗立一朵粉色的花。
“扉间你快看,我的新术,可以开花!”
扉间忍不了了,一拳打飞耍宝献花的柱间。
离开吉原的千奈马不停蹄的赶往平山城。
到达城外,准备提交信物的时候才发现玉牌被柱间顺走了。
背了一身任务却被卡在城门口,气的她不停的用雷顿死命切城外的树木。
她身后的纯一刚从半路截胡,正挖着耳朵,好整以暇。
“一看就是被男人占了便宜。”
千奈射来刀子眼:“你怎么在这里,东西交出去了?”
纯一耸耸肩,将卷轴在手中上下抛着玩。
“交什么交,你钱都还没给我呢!”
千奈咬牙切齿,眼神不离卷轴。
“那我便不管你了,惹了羽衣,再去惹宇智波吧你。”
纯一嗖的一下闪到她面前,狠狠敲了一个脑瓜崩。
“你个没良心的小萝卜蛋,我去惹他们还不是为了你!”
千奈坐地不吭声,生闷气ing。
纯一凑到他身后,俯身在她耳畔说起了悄悄话。
千奈皱着眉头听完,然后不安的问:“这行么?”
“差不多吧。”
他嬉皮笑脸的,将木牌塞到她怀里,“不管成不成,咱们先去试试,不然盛奈那个家伙不得又要……”
他指了指她的心脏。
千奈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凭空抽了张巴掌大的白纸人,贴到他脑门上,眨眼便消失不见。
纯一两只斗鸡眼逐渐恢复到正常状态。
“这个玩意儿……”他腾空手在脸面前抓了抓空气,“哇,有点神奇了。”
“什么属性查克拉做的?”
千奈没理他,提脚飞驰入城。
守城的是一小队日向忍者。
千奈心里捏了一把汗,原本以为会被拒,结果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了。
难怪可在战火连天的时代明哲保身。
千奈掂了掂小钱袋。
嘛~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左拐右拐,瞬身进入城南的一座府邸中。
主殿造中有一个背向端坐于中央的男子,听到声响后,他缓缓转过身。
“回来了?”黑绳上下打量来者,“嗯,长高不少,但模样变化不大。”
一记苦无向他投掷而去,坠落于他面前的榻榻米上。
他身边的侍卫立马涌上前,将他死死护在身后。
“来者何人?是不要命了么?”
千奈哂笑。
“你这谱儿,摆的是真大啊。”
黑绳哈哈大笑,忙招手示意侍卫退下。
“风水轮流转,总会转到我这里。”他双臂大张,向她展示自身昂贵的服饰,“你看看,就我这身,可是当初咱俩卖力干上几年都买不起的!”
千奈抱臂,冷冷的看着他。
“是你,还是平田?”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千手柱间怎么会知道眼睛在我这里。”
“多年不见,对我这么不信任?”他一抹胡须,高深莫测,“那是送你的回归礼物。”
“礼物?”黑暗中,她的异瞳发着诡异的光芒,“怕不是惊吓。”
“吓吓你个小兔崽子也是好的!”黑绳哼了一声,“这么多年没死也不给我报个信,害我白伤心那么多年。”
“关键还跟着纯一那个小白脸双宿双栖。”
“就他知道,不给我知道!”黑绳胡子撅上天,一蹦三尺高,全身雷电包裹,一戳就炸。
千奈嗖的一下闪到他面前,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左右摇晃。
“老不正经的,死黑扒皮,什么叫双宿双栖,竟瞎说,当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绝壁是你让千手柱间来顺我的玉牌的!”
黑绳被她掐的两眼翻白,双腿一夹,横扫下去,将她反压在地,锁喉。
“你个臭丫头,让你特么的躲我!老子找了你这么多年,回来也不知道跟老子打声招呼,我特么要弄死你!”
“老娘是要干大事的人!你给我松手!”千奈死命揪着他的胡子,一根一根的拔。
“干你娘的大事,女孩子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然后找个老实人嫁了!老子养得起你!天天在外面浪什么?”
黑绳一口咬上千奈揪胡子的手,疼的她嗷嗷叫唤。
屋里两个身影纠缠扭打到一起,外面的侍卫看的一愣一愣,有几个胆大的还偷偷扒了扒门缝。
轻微的开门声让正在相互拔毛的俩人一顿,接着一起松手,弹到两边。
黑绳手指悄悄就地一点,一柱清水奔门而去。
门口偷窥的眼睛左右乱瞄,被突然喷来的水滋了遍,痛的他捂着眼睛在廊道上左右打滚。
屋内的两人双双平复了一下怒火,开始谈正事。
“你让纯一哥用木牌引我过来,到底想谈什么?”
黑绳仰天长叹:“见自家闺女还需要理由么?”
“那个小白脸是在我面前得瑟呢!得瑟把我的白菜连盆端走十年呢!”
千奈一个卷轴扔到他脸上:“那你让柱间顺我玉牌又做什么!不然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去见渡边玄英了!”
黑绳脸一僵,双手接住卷轴,沉下脸:“见他作甚,谁让你见他的,以后不许随便见他。”
说完便打开手里的卷轴,往里面封印吃食,嘴里还不停的叮嘱。
“渡边玄英可不是个善类,你莫要卷进来。”
千奈嗤笑一声:“奉命而来。”
“谁的命令?你现在受雇于谁?”
“你的老情敌,盛奈。”
黑绳一顿,摸了一把脸,突然神神秘秘凑过来,八卦道:“那个浑小子是不是也老了?”
千奈对他翻个白眼。
黑绳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拍大腿。
“你手上的医疗队是不是也隶属于他!”
“不然呢?”千奈斜着眼见他一脸吃屎样,略有得意。
黑绳一把抓住千奈双肩,激动的手抖:“好娃娃,我就知道你能干,医疗队可是闻名于整个忍界呢!”
“钱,应该也挣了不少吧?”
与记忆中的一样,一旦提到钱,黑绳的表情都会贱嗖嗖的。
千奈莞尔一笑,以往的不好记忆烟消云散。
当晚千奈还是强行去见了渡边玄英,任务完成后便匆匆离开了平山城。
黑绳拗不过她,目送她离开,只是不停的唠叨要经常回三重镇看看。
千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最终还是无奈的叹口气。
自己就是个没有自由的工具人而已。
思前想后,在回居酒屋的途中,她还是拐了个弯去三重镇看了看。
远离镇子的美惠小屋亮着昏暗的灯光,屋内来回穿梭一个记忆中的身影,红色的头发,忙忙碌碌,时不时还用榔头敲打屋顶。
千奈的鼻子发酸,长叹一声便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