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浮萍漂浮在半空,焦急地呼喊,可没有一人能听到她的声音,渐渐地她就明白了,自己又灵魂出窍了。
说来也神奇,就她这样频繁出窍后还能与身体契合,这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呀!只听过习惯性脱臼的,还没通过习惯性灵魂出窍的,大千世界,还真无奇不有。
她眼睁睁地看着龚寒石把水神戟插入心口;看着祝腾疼得在地上打滚;看着相天师努力控制空间;看着水神戟大发神威。这一幕幕就像电视画面,她根本无力阻止。
直到水神戟划破蝉蛹,她的身体出现在空气中,一股大力把她拉回身体里,顿时又冷又热的感觉席卷全身。
心脏像被千万根针扎中,恐惧、嘶吼、愤怒、怨恨等情绪充斥全身,让她疼得不由自主蜷缩起身体。
愤怒怨恨的血液沸腾起来,牢牢占据她的心脏,以极快的速度替换掉她身体原本的血液,将怨恨传输到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又通过细胞传输到大脑。
“报仇”两个大字彻底占据她所有神经,就在这时,她逐渐苏醒过来,迷茫的双眼充斥着无穷无尽的红。
“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报仇!”
祝浮萍趴在相天师后背,凄厉地嘶吼,青筋暴起,红着眼死死掐住身前人的脖子。
凄厉的嘶吼突然在寂静的空间响起,特别是相天师,他直觉好像打雷般,还不等他反应,脖子就被一双细长的铁手掐住,让他连转头的机会都没有。
“老头!”跟在后头的祝腾大惊,使出吃奶的力气跟上前,放下龚寒石上前帮忙。
可任凭他掰扯、敲打,祝浮萍的手就像钳子一样纹丝不动,急得祝腾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几分。
“祝浮萍,你搞什么飞机?我去~”祝腾恼怒地瞪一眼发疯的祝浮萍,可下一刻就被她血红阴冷的模样吓一跳。
她此刻的状态就像吸血僵尸,胳膊硬得跟铁一样,浑身上下被怨气笼罩,乍一看真的很像地狱出来的恶鬼。
相天师无助地抓住祝腾,眼珠上翻,舌头伸得老长,费力地挤出一个字:“头……”
祝腾来不及多想,到处找东西,可光洁的隧道连一块石头都没有,只有一条细长的血河静静流淌。
“不对,还有一个东西。”祝腾想也不想就拿起跟在龚寒石身边的水神戟,吃力地抬着它轻轻朝祝浮萍后背拍一下。
奶奶的,每次看龚寒石挥舞得十分轻松,真的就像玩一根树枝一样,哪承想竟然这么重。
盯着祝浮萍后背渗出的血液,他发誓,真的就轻轻拍一下而已。直观感受过水神戟的重量,他哪敢下重手了,又不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可还是出事了,他也欲哭无泪呀。
“不关我的事,我真没下死手呀!”祝腾吓得扔掉水神戟,双手高高举起示意自己的无辜。
奔腾的血液有了出口,祝浮萍总算恢复一丝清明,疲惫睁开眼,沙哑道:“与你无关,咳咳咳~”
“哎呀,你醒了。”祝腾兴喜,扶着她靠在墙壁上。
“师父,对不起。”看着师父脖子上的爪印,祝浮萍自责不已。
相天师却无暇顾及这些,揉着脖子哑声说:“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说完抓过龚寒石背上背,头也不回朝前走。祝腾指着他的后背,颤抖着唇骂了一句“老不死”,又看了看眼睛依旧泛红的同乡,真的很想把她扔下。
“谢谢。”祝浮萍伸出双臂,感激地看着他。
一行四人顺着弯弯曲曲的隧道摸索,也不知走了多久,肚子开始咕咕唱空城计,嘴角泛白了,脚底都磨出了水泡,他们才看到一丝曙光。
一时,背着重物得两人激动的都要哭了,他们太不容易了。
出了隧道就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密室,偌大的密室里放了一只青铜炉鼎,血河的尾部就分开四条线缠绕炉鼎的四足,顺延而上进入炉鼎内部。
可炉鼎四周却围拢着一层迷蒙的黑雾,让人看不真切内里的真实情况。
看到这个炉鼎,祝浮萍有种回家的感觉,她似乎看到许多人向她招手。
带着诡异的微笑,她滑下祝腾的后背,木愣愣地朝炉鼎走过去,毫不犹豫划破手掌贴在炉鼎上,血液顺着外围的雕纹进入内部。
相天师和祝腾凭着强悍的意志力才把人带到这里,双腿疲软地靠墙而坐,而龚寒石虽然已清醒,可大量失血让他根本提不起力气。
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祝浮萍的动作,连阻止的话都叫不出来,只能担忧地看着她输血。
龚寒石撑着身体坐直,勾住水神戟心一狠又要往心口插,却被祝腾拉住,他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死了,我就接手你老婆了。”
龚寒石瞬间将水神戟调转方向朝祝腾插过去,不带一丝犹豫,吓得对方直接躺在地上堪堪避过,却差点被力竭的龚寒石砸死,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
“别吵了,快看。”相天师哑声呵斥,目光炯炯地看着祝浮萍。
祝浮萍虽然暂时失去了能力,但火种却蛰伏在心脏,等待重新大展神威的机会。这次大量携带怨气的血液一遍遍冲刷心脏,试图占据革命根据地,这可惹怒了脾气不太好的火种。
它从深睡中醒来,一点一点融入怨气血液之中,也不立即行动,而是蛰伏其中寻找机会一举攻下。
下一刻,机会来了,祝浮萍被怨气控制划破手掌,汩汩鲜血顺着手掌进入炉鼎,火种的力量也在其中,当聚集到一定程度,它爆发了。
肆虐的火焰顺着炉鼎的空隙冒出来,蒸发着存放在炉鼎中的血液。
和火种地兴奋不同,血河痛苦的收缩细长的身体,也就一炷香时间,就浓缩成一条粗壮的血线一层层裹住炉鼎,试图熄灭其中的火焰。
眼见自己不是火焰的对手,血河调转矛头,瞬间裹住祝浮萍扔进炉鼎一起燃烧,只要她不想死,就一定会想办法熄灭炉鼎内的火焰。
“萍儿~”龚寒石焦急,也不顾身体地虚弱,艰难地爬到炉鼎脚下,用坚韧的水神戟一点点刨青铜底部。
谁来也奇怪,就在他刨青铜炉鼎的时候,一股股纯粹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通过水神戟进入他身体,这让他眼前一亮,刨青铜炉鼎的速度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