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浮萍,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懂吗!”男人铿锵有力地命令,可泛红的眼眶还是泄露他的不舍。
祝浮萍看着哀求自己的父母,终于缓缓点头,咬紧牙关将喉头的血腥压制下去。
“妈妈,爸爸,你们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过年过节不要……不要忘记给爷爷奶奶扫墓,带上我的一份。”
擦干泪,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她知道,这一次他们可能真的要永别了。
“好,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遇到好男人就好好相处,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女人也挤出一丝笑,掌心紧紧与女儿相贴。
祝浮萍点头,眼泪还是扑簌簌往下掉。
身后的光圈突然一闪一闪,随时有熄灭的可能。
“祝浮萍,快让你父母离开,再不走就要永远困在暗无天日的甬道。”一道沧桑疲惫的声音响起,焦急地提醒。
祝浮萍一惊,扭头寻找声音的源头,可另一头闪烁的光圈又让她心生恐惧,她不敢赌。
“爸爸,妈妈,你们快走,光圈要灭了!”
“萍萍,我的萍萍,呜呜~”女人哭得更狠,拍打着屏障想要抱一抱女儿,可任她如何都无法穿透屏障。
“爸爸,你带着妈妈走呀,快呀~要是你们被困在这里,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祝浮萍死死扣住掌心,忍住爆哭的冲动,她知道,如果她跟着一起哭,爸爸妈妈出于愧疚更不会走了。
“好,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孩子,永远记住,爸爸妈妈是爱你的!”男人难得感性一回,拽着女人离开,可眼角却湿润一片。
眼睁睁看着父母进入光圈,身影越来越淡,祝浮萍放声嘶吼:“爸爸妈妈,我爱你们,我永远爱你们!”
“萍萍~”
世界陷入平静,光圈消失了,屏障也消失了。祝浮萍失神地坐在妈妈坐过的地方,感受亲情最后一丝余温,趴在地上默默流泪。
“祝浮萍,回来!”
又是那道声音,随着他的叫唤,祝浮萍感觉自己掉进无尽深渊。
等她再次睁眼,发现还在祭台上,只不过龚寒石全身是血地将她护在身后,一个头发花白、仙风道骨的老头正与小孩打得不可开交。
擦干泪,收起自己的悲伤,爬起来上前:“寒石,你怎么样了?”
这时,她心惊地发现,龚寒石并非全身是血,而是他的头发……他的头发竟然变成血红色,不仅如此,双瞳也是血红一片。
“萍儿,别怕我,千万别怕我。”龚寒石颤抖着手试探性地伸出,声音破碎得令人心疼。
祝浮萍毫不犹豫把手放进他的掌心,关心地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龚寒石摇头,放松地笑了笑,但也知道此刻不是闲话时候,将人护在身后,道:“我去帮师父。”
说完掐诀召唤出一根三叉戟,只不过是水形态的。
祝浮萍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掐诀调动体内异能,幻化出一根泛着冷光的火鞭,跳动的蓝色火焰如同来自阴间的鬼魅。
三人相互配合,渐渐占据上风,最后祝浮萍一鞭抽过去,将小孩卷在半空,龚寒石的三叉戟如期而至穿透他的心脏,相老头快速掐诀锁定他周遭的空间,将他死死禁锢住。
“喋喋……小老头,是我小瞧你了,竟然利用我打开两界通道。”小孩看着自己胸口的破洞,不在乎的摸摸,饶有意味的看着相老头,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乎。
相老头力竭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喘气,并不理会小孩的话,转而对两个徒弟说:“他体内有大量的生死两气,你们吸收掉。”
“不行,如此一来,我们与他有何区别。”祝浮萍坚决不同意,她可以借助自然的力量修炼,可绝对不会吸取他人身上的生命力,这与魔鬼有何区别。
“倘若你们不吸收,一旦他身上的气息散发出去,方圆百里的生灵将灰飞烟灭。”相老头解释。
祝浮萍皱眉,知道相老头说得不错,杨柳村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剥离。”龚寒石收起三叉戟,如天神般站在祝浮萍身边,淡薄地看着小孩。
“你要是有这本事,老夫倒要感谢你了,喋喋……”小孩怪异地笑了。
祝浮萍嫌弃地皱眉,这笑声太折磨耳朵了,“你到底是谁?”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水神共工坐下相柳是也。”小孩昂头挺胸,一副与有荣焉模样。
“放屁,你只不过是被相柳一脉驱逐的叛徒。”相老头气得破口大骂,很像被踩了尾巴的猴子。
小孩怪异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枯萎的枝丫,在相老头惊恐的目光下朝龚寒石扔过去。
“你怎会有这个!”相老头不可思议地问。
“小心。”祝浮萍抽出冷火鞭想要抽断枯树枝,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飞出去。
龚寒石无暇顾及其他,在祝浮萍飞出去的刹那飞奔过去接住她,而枯树枝也如期而至插入他的心脏,以此为中心,四周各种混杂的力量朝他们蜂拥而来。
相老头见状,飞快隔出一片空间阻止自己被吸干,而半空中的孩子疯狂大笑,心甘情愿被吸收。
“哈哈……老夫这辈子注定要为主子奉献一切,哈哈哈……小老头,老夫能做到,你们却不行!”
处在风暴中心的两人,被迫承受各种力量在体内肆掠,龚寒石的红发疯长,双目红得几乎要滴血,肌肉暴增撑破了衣衫,鲜血从鼻孔奔流而出。
祝浮萍也好不到哪去,杂乱的力量在体内乱串,脸上的胎记像遇到怪物极速收缩,生生被挤压成一个小点,龟缩在眉心不再动弹。
许久之后,一切恢复平静,龚寒石样貌逐渐恢复正常,可气质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整个人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阴沉、冷冽、无情。
“啊~好热!”祝浮萍热得全身通红,跟煮熟的螃蟹一样,她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听到祝浮萍的声音,龚寒石周身气势一收,抱着她阴沉的问瘫在地上的相老头:“怎么救她?”
相老头心头一震,无力地垂下手臂,沙哑着嗓音说:“以口渡气,调和她体内的力量。”
龚寒石点头,挥手把相老头送出洞穴,转而低头覆盖祝浮萍的红唇,一点点帮她梳理肆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