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他们几个正在河这边闹着,河那边多出来几个泥人。
泥人个头比石头他们还矮一些,但更结实。
穿的都差不多,长相上也差不太多,就是泥人脑袋明显要大不少,头上还编着脏辫儿。
几个人没拿武器,一人手里攥着俩石球,在手里盘着。
得,盘串儿的有了,盘石球的也有了,就差盘核桃的了。
几个泥人似乎也没啥恶意,只是在看着石头他们笑。
也是,这些年日子好过,两边已经好久都没碰过。
只要别入侵对方地盘,别抢对方的猎物,其他的都好说。
当然,人一多,就会有各式各样的。
听说对面大脑袋部落的二号人物,就是个强硬派,天天扇忽族人去抢友族地盘。
石头在这边也见过那人几次。
这人大脑袋上没几根毛儿,鹰眼带钩,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啥好鸟,估计也不好对付。
石头他们跟对面打了个招呼,几个人又打打闹闹地往回走。
路过大湖,族长他们在打鱼,彪子实在手痒,也下水去摸鱼。
石头去翻湖边的石头,摸了点儿河虾。
两个姑娘对打鱼没兴趣,但也喜欢跟大家呆在一块儿,就在河边钻起了石头。
她们把彩色小石头放石板上,用尖石头在小石头上钻孔,这边钻的差不多了,就钻另一边。
大树也要来帮忙摸虾,石头让他去帮两个姑娘。
钻孔挺费工夫的,多一个人快一些。
彪子这运动天赋,真不是盖的。仰泳,蛙泳,自由泳,全活儿。
一个猛子扎下去,能在湖里待一分多钟。
那绝对湖里最靓的仔!
几个猛子下去,他就徒手抓上来一只大甲鱼。
准确的说,是那只大甲鱼咬着彪子右手食指上来了。
彪子嗷嗷叫着扑腾上了岸。
你还别说,有甲鱼做手蹼,彪子游的飞快,有点浪里白条的意思。
大伙儿乐的东倒西歪。
阿达、松果他们离得最近,马上围过去。
“这玩意儿长挺大个啊。”
阿达研究着甲鱼的大小,还弹了弹甲鱼壳。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能不能别动。这玩意儿越咬越紧。”
彪子坐地上踢了阿达一脚,给阿达踢到水里。
“这玩意儿真挺大个啊。”
松果边说边弹了下甲鱼尾巴,弹完赶紧跑。
“你个完蛋玩意,滚蛋。”
彪子骂着又踹出一脚,没踢着。
石头也赶紧走过去。
霍,这大甲鱼有小脸盆那么大。
“石头,快帮忙把这玩意儿弄下来。”
彪子看过石头过来了,龇牙咧嘴的说。
“把它放水里。一会儿它就张嘴。”
石头赶紧说。
“跑了怎么办?好不容易弄上岸,我还得给它放血呢。”
彪子恶狠狠的说。
“没事儿,水没过脑袋就行。咱们这么多人围着呢,跑不了它。”
石头劝彪子。
看的出来,彪子还是怕这甲鱼跑了。
又没别的办法,只能走进湖边浅水,屁股向湖,把甲鱼放进了浅水里。
彪子右手食指被甲鱼咬着,左手还在抓着甲鱼,生怕甲鱼跑跑掉。
“把左手放开。你这么按着,它还是不愿意松口。”
石头赶紧说。
彪子慢慢的松开左手。
“石头,靠不靠谱啊?这玩意儿咋还不松口?”
彪子有点着急。这甲鱼放水里两三分钟了,还是没松口的意思。
“再等等。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这玩意儿在水里比你能憋气。”
石头安慰彪子说。
又过了几分钟,甲鱼张嘴了,脑袋伸出水面喘了口气,拔腿就要跑。
彪子眼疾手快,一把捏住甲鱼后屁股说:“这要能让你跑了,我跟你姓。这就给你放血,让你咬我。”
“我给你拿着吧。你先把手洗洗,都是血。”
大树对彪子说。
彪子看看右手食指,可不吗,都被咬出血了。
不过他压根不在意,甩了甩手,又在湖里涮了下说:“不用,就破点皮。我这就给它放血。”
彪子说着就四下找趁手的石头。
“放血就完了?给我们彪哥咬的哇哇叫,这不得吃了它?”
石头提出了建议。
“这玩意儿浑身都是硬壳子,也能吃?”
彪子敲着甲鱼壳问道。
“能吃能吃,这玩意儿还是大补。你流了这么多血,把这玩意儿吃了,刚好补回来。”
石头赶紧说。
“真的?这玩意儿长这个鳖样儿,还大补?这玩意儿咋吃啊,也做汤?”
彪子仔细看了看这甲鱼,露出惊奇神色。他是真没想到这玩意人还大补。
石头想了想,怎么吃确实是个问题。
这玩意儿烤着吃吧,肯定是没法弄。
做汤吧,又没有趁手的家伙来剁,只能砸碎了,太浪费了。
要不叫花吧,估计也能吃,想到这,石头说道:“要不就烤着吃吧,也没别的办法。”
“这玩儿烤着吃不就剩硬壳了?”
彪子又敲了敲甲鱼壳问道。
“用泥包上烤呢?”
石头进一步完善了建议。
“糊是糊不了了,那不得都是泥味儿?”
彪子接着问。
“先裹上一层荷叶,再用泥包上烤呢。”
石头进一步提高建议的可行性。
“哎,还别说,麻烦是麻烦了点,不过可以试试。还是你主意多。”
彪子脑袋转的还是快,不愧是研究兵法的。
边上一帮子人也是一脸好奇,大家都想看看这玩意儿怎么吃,也想尝尝啥味道。
石头拿起小筐,筐里垫着荷叶,里边有一些河虾了。
大湖水质一流上,小河小溪注入的都是清水,只有汛期的时候稍微浑浊。
湖里的鱼虾品质也就一流,看着就干净。
好水出好鱼,这句话石头越来越信服。
几个人又摘了几片荷叶,打鱼的族人也打了不少鱼,大家起身一块儿回山洞。
“彪子,你这人血里有毒吧,这玩意儿咋蔫了?脑袋都耷拉下来了。”。
叶子看了看甲鱼,对彪子说。
“要不让这玩意儿咬你一口,看看它是不是蔫了?”
彪子说着,就把甲鱼送到叶子耳朵边。这下可把叶子吓坏了,赶紧闪到一边。
回到山洞, 彪子拿着蚌刀给甲鱼放血。
他把甲鱼从侧面开口,掏空内脏,在小溪里洗干净。
炊事班成员们分头做椒盐烤鱼。
石头找到晾干的松蘑,用水泡开。
讲究一点儿的话,甲鱼壳上的黑膜是要烫掉的,这玩意儿有土腥味。
今天就算了,太费事了,也没合适的锅。
这甲鱼身上的黑膜也不明显。
水好,真是啥都好。
石头用椒盐给这甲鱼做了个全身护理,里里外外涂抹上了一层。
河虾、松蘑和野葱也都用椒盐拌好,塞进甲鱼肚子。
接着用荷叶把甲鱼包上,包了两三层,再用泥裹上。
这泥是彪子刚从小溪里挖出来的。
包完之后,霍,好大一个泥饼。
把泥饼扔到炭火上,再用柴火盖住。
“石头,这又是荷叶又是泥的,叫个啥吃法?”
手串一边做着椒盐烤鱼,一边问石头。
“这玩儿就叫什锦窑鳖吧。”
石头想了想说。
“跟烧窑一样烧鳖吗?”
小芳问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
石头说道。
“这玩意儿要烤多久?”
大树问道。
“要挺长时间。把这泥烤干,烤裂开之后,还要再烤一会儿。看这玩儿长的这个鳖样子,就不太容易熟。”
石头回答。
将近两个小时,烤鱼早已吃完。
大伙在闲聊扯淡。
松果模仿彪子被咬的样子,简直惟妙惟肖。
“香味儿都出来了,应该能吃了吧?”
彪子的注意力都在这什锦窑鳖上,看的出来,他等的有点着急。
“应该差不多了,就这样吧,开窑!”
石头心里也没底。
这个什锦窑鳖是纯创新菜,多少有点乱来,出来是个啥味儿谁也说不好。
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出锅是要出锅的啊。
把泥饼从火堆里扒拉出来。
敲开泥块儿,扒开荷叶,一股难以名状的混合香味儿扑鼻而来,有松蘑的香味,椒香味儿,葱香味,鲜虾香味,还有一股子五花肉味儿,相当复合。
“彪子,给你这块儿,窑鳖的裙边。这块最好吃,你先来,算是这玩意儿对你的补偿。”
石头切一块儿甲鱼裙边下来,给彪子。
“艾玛,太好吃了。脆脆嫩嫩的,跟脆骨一样。还带着肉香,椒香、葱香、鲜香,还有些别的说不出来的香味,真好吃,太复合了。这玩儿长成这副鳖样,咬人不撒嘴,还能这么好吃?吃着太解恨了!”
彪子狠狠的吃掉这块儿裙边。
“这松蘑也好吃啊!蘑菇盖子吃起来像肥肉,口感细嫩,香味浓郁。这个蘑菇腿吃起来还特别有嚼劲,像瘦肉。难怪石头让我们捡着,这个太好吃了。”
大树吃着松蘑说。
松蘑被称为东北菌王,肉质肥厚,味道鲜美滑嫩,还带着浓重的草菇香味,自然是很美味。
“这里边的河虾好像也特别香,又鲜又香,回口还能尝出一点甜甜的味道,好吃好吃!”
手串说道。
这河虾不算大,但鲜红诱人,看着就好吃。
石头尝了口甲鱼肉,一个字,香,两个字,真香。
甲鱼这玩意儿,据说有鸡、鹿、牛、猪、鱼5种肉的美味,素有“美食五味肉”之称。石头没吃出来那么多,但香是真的香。油脂香味儿非常厚重,真的非常香。
味儿入的也非常透。椒香、葱香、鲜香和草菇香味互相掺和,互相拥挤着,也算相得益彰,谁也没抢了谁的,谁也没盖了谁的,层次分明,真的非常好吃。
“你们别抢啊。为抓这玩意儿,我这手指头现在还疼着呢,还流了那么多血。这才吃上两口,还没吃回来呢,你们这帮瘪犊子好意思抢啊?”
彪子看一帮人过来尝鲜,赶紧护住。
这哪能护的住啊。一只脸盆大小的什锦窑鳖,一会儿工夫,就剩了上下硬壳,其他被吃了个干干净净。